第一百一十章 众罚妃(1/1)

玉研醒来,见媛姬仍在那里,深深地皱起眉头。

外面,萧嬷嬷厉声喝道:“昨夜的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本官就割了她的舌头!”

“是!”宫女们纷纷应道。

只是,流言蜚语的分量看来比割舌头还大,当日,媛妃私闯别殿干涉太子临夜玉妃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广慈殿出现前所未有的紧张!

“母后息怒!”符柔跪在地上,断然想不通义女为何如此鲁莽,竟然闯入别的妃殿,干涉太子的临夜,仍是替媛姬辩驳着,“想必是稚女情深意切,也不谙宫中规制,容不得太子赶往别殿,才去惹事,念在她曾救过毕儿,就放过她一次吧。”

太后面色铁青,这比杀了宾王还令人难堪,抬起手指向符柔喝道:“都是你的好女儿,这也是哀家的甥孙啊,瞧瞧,闯下如此重祸,皇族的脸面往哪儿搁?说什么深明大义,聪慧娴淑,我看是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公主身子一震,这可是罢妃降罪的口气!是啊,文图千叮咛万嘱咐,媛姬乃是出类拔萃的才女,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文图的眼光绝对不会错,其中定有玄机,遂低声乞求道:“母后,孩儿想媛儿应该不是为了争宠,还请母后给芙儿两天时间,若是媛儿执意如此,孩儿自当与义女同时领罪,那时再降罪不迟……”

太后也是一愣神,想着媛姬的眼神,伶俐的话语,宁被逐离也不肯提及公主,怎么瞧着也不是不懂事的丫头,随后摆摆手示意公主查查,又喃喃吩咐:“别让那些皇妃们来请安了,哀家懒得被人嚼耳根子!”

公主急急忙忙奔向萧嬷嬷,鉴于太子昨夜未有临夜,嘱咐她今晚再移驾别殿,瞧瞧媛姬是何反应。

萧嬷嬷欣然应允,当夜再拥太子进入灵妃殿。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候着,宫女们不敢摇头晃脑,眼睛一直斜着瞄向殿外;萧嬷嬷虽然闭着眼睛,可机敏的耳朵也是竖着,生怕再度跑进来媛姬。

符柔一直坐在殿内,心提到了嗓子,哪怕一点细微的动静也会跟着颤动一下,最怕的就是下人来报,称媛妃再闯灵妃殿!

可是,一夜毫无动静!

媛姬足足睡了一天,听闻太子移驾灵妃殿,便安下心来,只要不去玉妃那里就好,自己也好安生的休息,想想对策,若是叔父在,有何法子既可保住玉研,又不会伤到太子,只不过瞧玉研那执迷神态,死都不怕,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缘由。

公主终于挨过去,大清早便跑来广慈殿,刚要开口,没想到太后抢先说道:“哀家都知道了,不过,许是媛妃困倦,来不及再去调闹,或者听闻旁人之言,不敢造次,总之私闯玉妃那里的事绝不可就此罢休!”

“母后,孩儿知道,媛儿情有可原,罪责亦在,以后孩儿定当严加训诫,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还望母后从轻发落……”符柔继续求情。

“芙儿啊,”太后叹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子不可宠,宠而娇,娇则乱,乱即生变,轻者灰飞烟灭,重者祸国殃民啊,哀家知道你心疼义女,可是只顾着心疼绝不行啊,小痛不忍即生大痛,念在媛妃初犯,就罚她面壁思过吧,三个月内不得见太子!少了那份痴情,也换得长远,希望媛姬能够清醒过来,你这便去传旨吧,哀家这个时候不想见到媛妃……”

“多谢母后!”符柔知道多说无益,连忙谢恩,又补充道,“孩儿只是一事不明,按理说,以曾珂大人的为人,绝不会因为媛儿是孩儿的义女才如此器重她,听说复考一半就遣散了众才女,执意择媛儿为入宫才女,甚至亲身护送进京,他绝不会看错的,难道这里有什么端倪吗?孩儿这就去问问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太后严肃起神情,“若是想说,还不跟你这个义母说么,你这就去吧!”

符柔走后,太后立即传来侍卫吩咐道:“你即刻前往费良城,私下好好查查玉妃的身世,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择选过程中有无瑕疵,记住,一切要秘密行事!”

“遵旨!”侍卫飞身而去。

符柔步出广慈殿去寻媛姬,一方面嘱咐媛儿,定要克制,一反面也要为太后说说话,毕竟轻饶了她一次。寻到媛妃殿,媛儿不在,她心中好生懊恼,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想法,闯下如此大祸,竟然不好好待在殿内领罚,又跑了出去,询问下人方知,一道便被赢皇妃传了去,听说许多皇妃都去了那里。

不好!符柔暗道,这帮皇嫂一向无事可做,觉察出后宫出了这么大乱子,岂可轻饶媛儿,随即随着下人赶往赢妃宫。

媛妃确实在这里,哀凄凄跪在地上。

“小小太子妃,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后娘娘,有没有母妃,这般混乱纲常,到底是何居心?”赢妃气冲冲呵斥着。

“快说,你到底是怎么进宫的?”

“你是不是瞧着玉妃可人,怕是被抢去了恩宠,才擅闯玉妃殿?”

皇妃们轮番质问媛姬,觉得自己颜面丢尽,七嘴八舌吵囔着,有人则提出共往广慈殿,请太后懿旨,罢黜媛妃名分,驱出皇宫,半晌赢妃摆摆手,示意让小妮子说说,究竟有无缘由,毕竟她年龄最长,大家还是住嘴。

“回母妃们,”媛姬低着头,自知不说玉研之过,绝然百嘴难辩,只好认罪,“儿妃一时糊涂,以为太子初来媛妃殿,心里头便有了高傲,眼中少了姐妹们的地位,才贸然出错,还望母妃们责罚。”她说到这里,眉头凝在一起,若是太子再去玉研那里可怎么办?

“混账!”赢妃大怒,“本宫瞧你不是少了其他太子妃的地位,根本就是没了她们!这后宫不是你的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慈皇后天逝,皇上极少来后宫,难道要母妃们都去叨扰皇上不成?你便跪在这里清醒,我等即刻前往广慈殿,看能不能保住你的小命!”

“公主驾到──”殿外传来侍卫声音。

皇妃们互相对视一眼,知道眼前跪着的是公主的义女,可是违了皇制,当然可以责罚,只是各自揣摩起来,公主身为人母,此刻应是引咎自责,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总不会无理取闹吧,这个小姑姑可不好对付。

符柔走进赢妃宫,微笑着与诸位皇嫂打招呼,看也不看媛姬一眼,这时,皇妃们才放下心来,招呼下人为公主沏茶问坐。她这时才瞧一眼媛姬,尔后转过脸向赢妃点点头,示意如此做应当。

“媛儿给母亲请安!”媛姬再也把持不住,难过得掉下泪来,虽只有一面之缘,公主竟然将自己纳为义女,没想到刚刚入宫就闹得鸡犬不宁,又没办法陈明原委,给义母带来如此难堪。只是,她不晓得自己的义母与叔父有何渊源,否则定会扑入怀中如实陈述。

符柔见媛姬落泪,心中更是不忍,还是强忍着呵斥着,“你身为太子妃,本宫的义女,更应该率做典范,为其他太子妃做个样子,哪能如此莽撞行事,好在诸位母妃心疼你,唤来训导,若是齐力将你逐出宫去,太后娘娘和本宫也不能为你做主,”符柔知道她们一定想惩人树威,也算是封住了众皇妃的嘴,“太后娘娘有旨,责你面壁思过,三个月内不得与太子相见……”

媛姬愕然怔住,面壁思过且可,三个月见不过太子,那可比杀了她还难受,那俊俏的小面庞,一日不见都思念得如坐针毡……

“还不快些谢恩!”赢妃听见太后有了旨意怒斥道。

“多谢皇祖母饶恕,多谢众位母妃,谢过义母……”媛姬凄凄答道。

母女二人返回媛妃殿,符柔关切地爱抚着媛姬的长发,喃喃说道:“这后宫不必民间,规制森严,好在有太后娘娘多有偏袒,记住,往后可不要再乱来,有什么事只管向义母讲,有我给你做主,听见了吗?”

媛姬欲言又止,强忍着眼泪点点头。

太子闻听媛姬为此连连遭罚,下朝后直奔媛妃殿,意图安慰安慰,不想被两道关卡拦了回来,一是萧嬷嬷的人,禁止再入媛妃殿,一是广慈殿侍卫,奉旨禁止太子面见媛姬。太子顿感事情的严重,本以为只是小夫妻之间的调笑,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早知道如此当夜令媛姬离开便好,自责之下再返前朝,面见父皇诉说原委,委屈求情。

皇上幽幽嘱咐道:“媛儿曾经舍命相救,朕也知道你与那媛妃情深意重,你的祖母如此做,可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们能够长久在一起,水满则溢,人过则损,你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父皇,儿臣都知道,儿臣毫无责怪皇祖母和母妃之心,只是孩儿不懂事理,没有及时劝解,这次罪不在媛妃,而是在毕儿……”说着,毕子埋下头。

皇上也随着低下头,少许自言自语道:“是啊,应该向媛儿表明心意,免得她过分伤心,面壁思过并非禁足,若是你们偶尔在宫中相遇,再向她陈明吧……”说罢,皇上摆手,示意太子退下,自己还要连夜批阅奏折。

毕子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连声谢过父皇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