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元的人力已经打过了两次电话,徐娅不好在家里多做停留,徐青的事情一了就跟家里说要走。
徐妈有些赧然,当时儿子的事情搞得她心烦意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导致现在明知道女儿的男朋友来帮忙解决了事情,却没有看到人上门。
她一边帮女儿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娅娅,你那个男朋友,代我谢谢他。这次花了什么钱,我们日后一定还上,不要让人觉得咱们占人家便宜。”
徐娅憋了好几天的情绪终于释然。
就说嘛,自家思想开明、聪明大气的老妈,什么时候成了那么势利的老太婆?
她对着镜子涂了个大红唇,心情大好地说:“放心吧妈,我那小破房已经挂到网上了,到时候卖掉了就能先还他一大部分,剩下的慢慢还。不过徐青啊,你老姐可经不起你再这么折腾一回哈!”
这小子自知理亏,从回来就一直沉默,现在听到徐娅这么说,才终于应了一句:“姐,我知道错了,绝对不会有下回了。至于花的钱,你给我点时间,我来还就好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故意诱入了局,但徐娅决定把这事儿压下不说。
毕竟以后漫漫人生,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诱惑?总不能回回都入别人的套儿,成长还是必须的。
徐爸也站在旁边,看老婆女儿忙活,也帮不上忙。正巧敲门声起,他就跑去开门。
门一开,徐爸不禁愣了一下。
门口站着个西装革履却一点都不老气横秋的男人,一看到他就笑着喊了声“伯父”,喊得他乐进了心里。
这小子不光是长得精神,而且一身的正气,难怪徐娅这挑剔的丫头能看上。
他把人让进门,才喊了一声“娅娅”。
苏扬把带来的补品放到桌上,规规矩矩地说:“伯父您别忙活了,我在酒店刚喝过水,不渴。伯母也在家吗?”
徐娅听到这把嗓音,噔噔噔从卧室跑出来,有些诧异地问:“不是说刘鑫来接我吗?你怎么跑过来了?”
“有些人收拾东西太慢,我只好亲自来催了。”苏扬开着玩笑,起身对徐娅身后的妇人微微点了个头,喊了一声“伯母”。
“哎~哎呀这就是苏扬啊?坐坐,吃个苹果。”徐妈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招呼着人又是吃又是喝的。
这厢徐娅看得都尴尬,她本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把老妈亲手做的小吃塞进包里,拎了包说:“那我们走啦!”
根本不给徐爸、徐妈八卦的机会。
出了门,看这人憋得一脸笑,她又问:“来了好几天也没说要来,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打招呼,吓我一跳。”
苏扬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抓了她到处乱跑的手,说:“之前你不想让我来,我当然就不来了。如今事情已了,我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忌讳了吧?再说了,来了l县,哪有不上丈母娘门的礼?我是不想活了么?”
徐娅心里一暖。她之前确实比较担心,怕苏扬来了以后,被自家老妈当成天上掉下来的金娃娃,三两下吓得跑回b城去。
只是没想到,这点小心思竟然被他看了出来。
她抬头去看,只见这人的黑眼圈还在,表情却很轻松。
“这破事儿又害你跑来l县,都不知道伯父的身体怎么样了呢。”她试探地问。
果然苏扬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凌宣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还真像吕安安说的,他说没事,就指定没事。我爸已经出院了,不过没有回家,暂时住在城郊的别墅里,省得姚家母子去打扰。”
昨天在酒店听刘鑫说起,姚凤珍孤注一掷,找律师咨询离婚策略,却不知道苏老爷子早把名下股份全部转到了苏扬名下。就算是离婚,她也不过能分得一些现金房子什么的,而且还会同时,还会损失掉姚旭的继承权。
苏老爷子转完了股份就闭门养病,所有的事儿都让人找苏扬解决。这才累得这人天天晚上睡不够觉。原来这么快就已经出了院。
“那姚凤珍还不知道……”
“保密哈!她当然不知道我爸转股份的事。不过俗话说,老伴老伴,就是老来做伴,她也跟了我爸这么多年,要说离婚,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很伤心。”
想到自家老爸操劳一生,永远以家庭为上,保护这一家人的周全,到最后竟然被自己老伴摆了一道,苏扬就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是真想对姚凤珍痛下狠手,可又担心老爸受不了,当真是投鼠忌器,头疼得很。
“苏少,”看苏扬和徐娅暂停了聊天,副驾驶上的刘鑫才说,“刚才大彪打电话过来,说姚旭找的那个大混混认罪了,该指证的都指证了,等您下一步指示。”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人触犯法律,就算是我苏家的人,也不能逃避法律的追责呀。”苏扬说得大义凛然,要是不知道的人,几乎能看出几分大义灭亲的架势。
本来就是嘛,他对姚凤珍保留一点是为了老爷子,对姚旭,有什么好保留的?
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舒服,苏扬放低了椅背,戴上眼罩补眠。
徐娅在汽车上一般睡不着,索性扭头去看沿途的风景。
北方的冬日可说是一片萧条,但远山上突然闪现的一片火红突然映入眼帘。记得小时候坐车看到那片红她还问过,老妈说,那边有个红梅村,一到冬天就到处开满了红梅。
徐娅趴在窗户上仔细看,连日来的不良情绪被一扫而空。
纵然是北方的冬,纵然千树万树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伸向灰蒙蒙的天空,但该开的花,还是会几十年如一日地开。
从l县到b城,开车走高速要差不多十个小时,但苏扬的车空间大,反倒是比高铁还要舒服一些。
看到旁边躺着的人伸了个懒腰,徐娅才想起来问:“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开车呀?可怜巴巴地坐慢车卧铺?”
苏扬慢吞吞地摘了眼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体验一下绿皮车嘛,可惜文学作品都是骗人的。不过最后在女朋友这里装了一把可怜,也还是不错的。”
徐娅:……
副驾驶上的刘鑫笑道:“那天跟姚旭谈完了,这车一直被跟踪着。苏总为了先发制人,从公司写字楼地下直接进的地铁,这才甩掉了尾巴。要不然,l县这帮喽喽哪能这么乖?”
“不要偷听我们说话。”苏扬说着,干脆一抬手,关了屏蔽门。
徐娅警惕道:“干嘛?”
“不干嘛,天天一堆破事儿,好容易消停了,做点儿爱做的事。”
看这人色眯眯的凑上来,徐娅本能地往后缩。她可不想在车上做什么爱做的事。
何况,隔着薄薄的一层屏蔽门,前面还有俩人。甚至,迎着太阳的角度,她都能看见那俩人的剪影。
这个人,不是这么重口味吧?
苏扬还在往前凑,她却已经退无可退。徐娅眼睛一闭,心想罢了罢了,谁能没点儿特殊癖好呢,横竖都躲不过,不如像苏扬说的,体验一把又怎样?
下一刻,温润的唇贴了上来,又似乎并没有,像有一阵风拂过,酥□□痒,让人忍不住想去抓。
然后就听到一声轻笑。
徐娅睁了眼。眼前是一张好看得要命的脸,此时却挂着欠揍得要命的表情。苏扬正在努力憋着笑,憋得额角的青筋都若隐若现了。
徐娅伸手就捶。可一捶砸在苏扬肩上,却是软软的,像脱力了一般。
“你笑什么?”
“我笑……你猜呢?”苏扬绽开的笑脸,让徐娅蓦地想起了大西北某家五星级酒店的泳池。
当时这个人也是这样笑着,连说了两遍“来泳池除了游泳还能做什么”,分明带着十足的诚意来调戏,哪知她只顾着为自己问出的蠢问题发囧。
徐娅感觉脸有些热。
然后就有个冰冰的唇贴上来为她降温。
起初是温柔的,然后越来越炽热。大脑一片混沌,搞不清是谁的舌缠上了谁的,也搞不清是谁丢了矜持欲拒还迎着。
似乎过了一个春天那么久,苏扬退后了一公分,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囧囧有神的样子,跟工作时的雷厉风行那么不同。”
“那你还真是受虐倾向严重。”徐娅感觉自己有些口齿不清。毕竟,上下两片唇都发麻,舌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出差。
苏扬饶有兴致地捏着她红红的耳垂,声音略微沙哑:“受虐?怎么讲?”
“放着成熟能干的媳妇不要,偏要人犯傻犯二,自己好当保姆。这不是受虐倾向严重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