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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党萧相连夜来找闵朔商谈之事,是关于最近刚升迁至御史右中丞的杭玥。修堤贪渎案,这个杭玥令他折损一臂,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了事。
“相爷以为该如何?”闵朔轻饮口茶,抬眼看着萧儒长道。
萧儒长蹙眉,沉吟片刻道:“想办法尽快将她除去。”
闵朔微滞,将茶杯轻轻放回茶几上,而后悠然地笑了笑道:“相爷似乎有些心急,莫不是仆射大人之事让相爷震怒未消?”
“确有部分原因。”萧儒长捋了捋眉须道,“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十分在意——那个杭玥一回京就被皇上召见赐宴,我怀疑……”
“相爷是怀疑什么?是怀疑皇上在招揽属臣,还是怀疑皇上看上这个杭玥想纳她入宫?”闵朔先一步抢话道。
萧儒长一窒,默然不语。
“若是招揽属臣,相爷和东党可都眼睁睁这么看着呢,相爷是觉得皇上会如此肆无忌顾揽臣?”闵朔勾了勾嘴角道,“若是看上,相爷可别忘了,褚朝祖制可是明明白白写着,难道相爷以为皇上会为了一介女子,置祖宗法制于不顾?”
为正朝纲之肃,自女官制度起,褚制有言女官不得入宫为妃嫔。
萧儒长眉一挑,斜眼看向闵朔,他之言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他萧儒长在这宦海沉浮了数十年,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一番思虑。
他稍一沉吟,闵朔大概也猜透他的心思,萧儒长自然是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劝退的,眸一转闵朔又道:“不过相爷的顾虑也不是不无可能的,下官这几日便让人打听清楚杭玥此人,眼下我们还是先勿打草惊蛇为好。”
“恩,那就先按你的意思办。”萧儒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送走萧儒长后,闵朔的脸色有些阴沉。
夜,杭府。
月初站在书房外,叹了口气。
闵朔将萧儒长所谈之事转告给了月初,眼下此事确实有些棘手,因为依闵朔所言,萧儒长此人多疑冷酷。
当初修堤案发之时,章台围兵一被上报朝廷,他就义无反顾地舍弃了萧翱,让当时在朝中旁观的闵朔都不由一惊。
对亲侄都能如此,更何况是外人,只怕一旦牵扯起来,出事恐怕就不仅仅是月初了。因此当月初得知此事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青黛的家事还有爹和娘。
思绪飞回,她再转眼看向书房,要如何才能让爹和娘在不知道事情的情况下安然离开安阳成了她现在所要面对的最头疼的问题。
无论如何先探探爹的口风。
她想着屈指正要叩门,门却先一步刷地一下打开了。杭仲宣一惊,待看到是月初时,脸色一瞬间拉了下来道:“我正要找你,进来说话。”
月初一愣,从未见过爹如此严肃的对着她。心里顿时有些打鼓,在想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惹得爹不高兴了。
进了书房,她小心翼翼地站在正中,杭仲宣哼的一声,将一本薄薄的账册扔到他面前问道。
月初一怔,弯下身去捡那账册,放开稍看了几页,顿时一震。“爹,你这账本是哪里来的?”她开口问道。
“哪里来的?”杭仲宣提高嗓音道,”难道不是你问民部的孙大人要的吗?!”
民部孙大人正是当时与月初一道同去曹州赈灾时,对她颇为赏识的那位大人。月初不知为何孙大人要将民部的账册手抄与她,此时她也是一同雾水。
“玥儿,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偷偷做些什么?”杭仲宣拧着眉看向月初,忧心忡忡道。
月初一滞,顿时想起她加入党争之事。
见月初一直站着不说话,杭仲宣不由得心忧起来,“玥儿,难道你真的要涉足党争,为东党办事?”
“爹,玥儿没有。”月初猛然开口道,一脸委屈。
杭仲宣见她定了定神,转身回到书案前坐了下来,郑重其事道:“玥儿,自从皇上亲政以来,我朝内外都隐隐有一股动荡之势,日前的贪渎案更是牵连众多官员,死的死,下狱的,流放的,更是不计其数。”
月初垂眸没有说话。
杭仲宣继续道:“东西二党如今争权之势越来越猛,一不小心便会招来杀身之祸,爹不希望你去淌这趟浑水。”
“爹和你娘商量好了,等你回来,我们便辞官回承州,日子虽比不上在安阳的富足,但好歹能过得安稳些。你觉得如何?”
月初一愣,看向杭仲宣。她本就打算来劝爹先辞官回乡避避风头,未想杭仲宣倒是自己先提起此事。
“玥儿觉得……可。”她敛眉淡声道,“只是玥儿想请爹娘先回承州,玥儿眼下还不能离开安阳。”
“你这丫头,你有什么好不能离开的?”杭仲宣一时气呼呼道。
“爹,玥儿真的不能走,但玥儿也绝对没有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你明明白白告诉爹,你究jing瞒着家里做了什么?”
月初咬了咬唇,拧眉思忖着,眼下她真的什么也不能说,党争之事若非已然参与其中,还是不知道为好。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说出此事。
那边杭仲宣盯着月初看了许久,这架势似有些不说出来便不罢休的模yàng,月初只是垂着头,不言不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两人只能这么一直僵持着。
“真的不能说?”过了许久,杭仲宣蹙眉道
“不能说。”
“也不跟我们回承州?”
“不回。”
叹了口气,杭仲宣摇摇头,“罢了罢了,爹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若是不说爹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去。”
月初一僵,开口道:“爹,你问。”
“你所谋之事可是和你父亲有关?”
月初怔然,低着头眼神游移,思忖再sān才咬唇道:“是。”
“行了,我知道了。”他阖眼揉了揉额角,“民部的账本你拿回去,爹不逼你了。等过完中秋,爹便辞官和你娘回乡养老。”
“是。”接过账本,月初默默的离开书房
杭仲宣看着她的背影,不由一叹,当初在承州之时,他便觉得这孩子是不会简单的,只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人也不清楚,只能听天由命了。
月初返回房内,回想刚刚,愧意叠生,只是这路一旦踏出去,便不能再回头了,她亦不想回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账本,陡然升起一阵疑惑,心想所至,她急忙来到案前放开账本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让她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民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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