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爷一进门就看到狄笙,风哥儿,阎古语,小狼崽,小松果,艾伦在客厅空地上围了一圈,不用看他也知道,这又是在玩儿大富翁。

小狼崽尤其激灵,那轻微的咔哒声一响,它就朝狼爷看了过去,紧接着以它最帅的狼姿面向狼爷而站,就差敬礼了,从山里回来后,小狼崽格外的害怕狼爷。

狄笙其次反应过来的,她伸手拍了拍小狼崽的脑袋,“你替妈妈玩儿吧!”说着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狼爷一个快步走到狄笙身边亲自把人抱了起来,玩儿的正投入的小家伙们这才感觉到狼爷回来了,赶忙跟狼爷打招呼。

“爸爸!”

“四叔!”

“先生!”

狼爷嗯了一声,一脸的冷厉,狄笙无声地叹了口气,除了跟她一起,狼爷恐怕在谁面前都是这张僵尸脸吧?她真怕他严肃的帅脸吓跑了两个孩子的兴致,无奈,她只得对着孩子们说道,“你们在客厅玩儿吧,我跟爸爸去书房,小狼崽不准欺负小松果和艾伦,听到了没有?大美妞,你负责盯着它!”完美的分配了任务,狼爷抱着媳妇直接回了卧室。

卧室沙发上,狄笙侧坐在狼爷腿上,头靠在阎狼肩头,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她能感觉得到今天阎狼比往常要疲惫,狼爷微微低头忍不住啄了啄媳妇那光洁的额头,右手不受控制的摩挲着笙妞鼓起的肚子。

“累吗?”他知道狄笙今天招待了宋,甘二位夫人,当然这消息不是从古影口里得知的。

狄笙慢慢抬起头由下而上的看着狼爷,心疼的眸光从他性感的下巴一路上行,最后陷进他古井般深邃的眸底,那里面的宠溺只为她一人而生,纤细的手指调皮的摩挲着他清渣微生的下巴和性感有型的唇瓣之上,声音低柔,让人听着很暖心,“我不累,你累坏了吧?”

狼爷摇了摇头,伸手按住摩挲在他唇瓣上的纤指,怜爱的亲了又亲,啄了又啄,“我狼妞怎么不动?”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其实他真的有些憋屈,好像他家闺女就跟他玩儿了一次。

看着狼爷那委屈样,狄笙噗呲笑了,“这还不到五个月呢,哪能动弹的这么频繁,她要真折腾个不停,我哪儿还能受得住!”

“疼吗?”

“……有一点!”其实还真不疼,巴掌大点儿的小东西他能有多大儿点劲儿,但狄笙心里早就算计好了,她隐隐觉得这小东西不怎么稀罕自己老爹,狼爷越是稀罕他他越是不待见,小东西忍心欺负狼爷,她可忍不下这个心,她只能借着狼爷对自己的心疼违心的说踢得疼!

果真,狄笙一说有点儿疼,狼爷就不淡定了,脸瞬间黑了,声音也冷了下来,“以后不让她动弹了!”

狄笙瞬间风中凌乱,这是他们能管得了的吗?

“还好了,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瘆的慌!对了,你晚饭吃了吗?”狄笙抬头看了眼时间,马上十点。

不用狼爷回答,狄笙也知道答案了,跟华岳腾这些人在一起,他一般是很少动筷子的,她挣着身子从狼爷腿上下来,伸手把狼爷拉了起来,仰头看着自家这个木头疙瘩,叹了口气,道,“你去冲个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肉丝面,行吗?”

狼爷想要张口拒绝的话在听到媳妇的叹息声中咽了回去,“……好!”

“乖,等着,马上就好!”狄笙踮脚亲了狼爷下巴一下,转身出了卧室。

‘乖,等着,马上就好’这话让狼爷从头到脚麻了一遍,脸刷地红透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只是,这感觉,他喜欢。

拿着家居服进了浴室,狼爷一遍遍想着媳妇的最后的话,心里一阵阵的酥·麻!

除了这个小女人,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在小时候。

想到小时候三个字,阎狼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左手啪地按下了蓝色出水按钮,冰凉刺骨的水从头浇到脚,刺骨的寒意一丝丝浇灭了他心底涌动着的邪火。

狄笙蹭着拖鞋下了楼,客厅里亮着灯,不过整个大厅里都没有人,厨房里有声响,估计是佣人再给某位先生太太做夜宵,毕竟回来晚的不光是她家狼爷还有阎绅,阎缜,阎逊,阎策等人,甚至,就连左致远这些天也都不在家。

忽然,玄关口传来低沉的女声,不像是跟人聊天儿,倒像是自然自语,狄笙眉头轻蹙,看了眼钟表,这个点儿应该是丛月吧?

她缓步走了过去,果然是丛月,此时,丛月正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英文书,耳朵里塞着耳机,耳机里的声音应该很小,狄笙刚走到玄关处,她就听到声音了。

“四……太太!”蹭地放下手里的书,丛月从沙发凳上站了起来。

狄笙没说话,伸手拿起丛月放在旁边的英文书,商务英语自学教材?

“挺厉害的,四级英语过了!灯太暗了伤眼睛,以后调亮点儿!”如果狄笙觉得当了太太有什么好处,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很多事儿她是可以当家做主的了。

“谢谢太太!”丛月唇角隐隐浮着笑意,当了主母,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些天姐姐的嘴里连睡觉都喊着小婶婶。

“嗯,福婶还好吧?”

“挺好的,她在帮着照顾牛妈!”

狄笙微一愣,牛妈她虽然没见过,但她知道,这个牛妈就是负责祠堂的牛妈!

除夕那晚,牛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第二天一早,福婶在玻璃花房里发现的她,不过,发现她时,人已经陷入昏迷,经医生诊断,是高烧引起的昏睡。

事发已经三天了,牛妈一直没见好。

“帮我跟福婶说一声,让她自己也注意身体,别太累了!”狄笙把书递到丛月手里,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放在地上的复读机。

“是!”丛月低头应道。

看着狄笙转身离开,她手指不受控制的摩挲着书本,她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摆脱不了佣人的命运,她们跟外院的那些佣人不一样,人家是短工,她们是长工,人家是自由的,她们等于卖身给了阎家。

只有阎家不要她们的份儿,可阎家一旦不要她们也就意味着,她们已经走进了死亡的埋伏圈。

她在阎家呆了二十多年,从没见有哪个儿长工活着离开了阎家,其实,除了她,有谁想离开阎家?

没有!

在哪儿都得上班,更何况阎家是多少人相进还进不来的地方,虽说他们是长工,可每个礼拜也有两天休息的时间,也可以出去逛街,这样的自由阎博公从来没有限制过。

跟别人一样,有工资,有养老,何乐而不为。

所以,她的学习在其他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尤其还是商务英语,一个她这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

她想离开这个家,比任何人都想,可一想到他,她觉得这个家挺好的,她可以常常看到他的身影,而今,他不在了,她知道自己更不能离开,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她要偷偷的帮着他尽她所能的护他爱的人周全。

深吸了一口气,她默默给自己加了油,再次拿起了书本。

“……还说自己是特级厨师呢,这点儿常识都不懂,我看她不是别有居心就是草包一个!”

狄笙眉心微蹙停住了脚步,从传出来的声音她分辨出说这话的应该是孙师傅。

也是,这个时间瞿玉容早就下班了。

不过,她说谁不是别有居心就是草包一个?

厨房里,冯燕嘁了一声,伸手接过孙师傅做的夜宵摆在精致的托盘儿里,各种不待见的说道,“草包?开玩笑,就她那手艺能是草包?孙姐,我敢打包票,她就是别有居心,有好几次我都看见她神神秘秘的跟什么人打电话,对了,你还记得吗,就那天早上,她有事求大少奶……太,太太!”

冯燕的惊呼让孙师傅盛饭的手一僵,她怔了一会儿,慢慢转头看向狄笙,声音显然要比冯燕淡定多了,“太太,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儿您打个电话就是!”

“是,是啊太太!”冯燕接口道。

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狄笙微微侧身,余光撇到了拿着手机下楼的左梵音,她抬眸朝冯燕,孙师傅莞尔一笑,“你们忙你们的,我给先生弄点吃的!”

说着狄笙拿起橱柜上放着的一次性的围裙系在腰上,厨房的东西放的特别规矩,狄笙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自己的食材。

冯燕,孙师傅二人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正认认真真切着肉丝的狄笙,她脸上淡然的表情让她们揣摩不透,到底她有没有听倒她们的对话呢?

两人各怀心思的各忙各的去了,孙师傅继续盛饭,一时间厨房里唯余狄笙刀子落在菜板上的声音,冯燕偷偷打量着狄笙,狄笙能有现在的地位,她们谁不都说她是命好。

老话常说,挣命不如命正。

你说像狄笙这样的身份地位,她凭什么能进到豪门家庭里?如果不是阎狼相中了,就她家那条件儿,她能在京都找到对象都算是她有本事了。

你看看就她那娘家一群野狼,没那身份还想要地位的穷酸样,丢死人,哎,说来说去这是人家命好,就有一个男人可劲儿的稀罕你,你说这命,真是招人恨!

能不招人恨吗?

她家少爷不是没人要,家里的梵音表小姐一直对少爷都有意思,要条件有条件吧?人家还在华新国际集团当市场部经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梵音表小姐从小就跟在四少爷身后,不光是近水楼台这还是青梅竹马来着,虽说梵音表小姐出去了七年,可这些年四少爷也一直都不结婚,身边也没见有别的女人,她们这些人不都猜测他是在等梵音小姐,谁知道半路杀出了狄笙这么个程咬金,不早不晚就在梵音表小姐回来前,所以说,这都是命!

只是,如果梵音表小姐早狄笙一步回来,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命!

突然一道低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孙师傅,给我弄碗桑葚葡萄粥送楼……”左梵音咯噔楞了下,她倒是听佣人说狄笙亲自下厨给阎狼做饭,没想到今天她竟碰上了,她转而跟狄笙打了招呼,“四嫂也在啊?”

狄笙佯装很惊诧的看了眼她,“是梵音啊,这不你四哥刚回来非要吃我亲手做的面!”

“哦?四嫂在给四哥做面条?食材挺丰富的,一定很好吃,不知道……”

“男人嘛,饭量大,哪像你们小姑娘,没结婚总要保持好身材等着穿婚纱!”狄笙直接截断了左梵音要出口的话,她想说‘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尝尝?’她倒是想的,她又不是她家老妈子,自己做的饭凭什么给她吃!

狄笙动作很麻利,倒油,炒肉丝,一看这动作就知道这厨艺不凡。

左梵音唇角勾了勾,狄笙什么意思她当然也清楚,人家都拒绝了她也不能拿脸上啊,可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拒了,缓步走到狄笙身旁,“四嫂的手艺真好,不知道四嫂哪天有空能不能传授我这么一两招?”

狄笙差点儿没忍住把锅拍到她脸上,传授你一两招?干嘛?抓我家木头疙瘩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