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萨兰德人一瞬间短兵相接时,柏得温微缩着身子让自己保持着平衡,但前方萨兰德步兵强横的冲击力还是让自己退了几步。
不能退!战场上你死我亡,你退后一步,你后面的战友也会跟着退一步,整个大军就都会退缩!这是柏得温刚进新兵营时教官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柏得温猛地大喊一声,左手扣着的圆盾挡住一名萨兰德士兵奋力劈下的一刀,右手的重剑像水蛇一样轻巧地刺向那个士兵的胸膛。
哇的一声惨叫,柏得温不再理会那痛苦嘶喊的萨兰德士兵,剑光一闪就斩下了对方还很年轻的一颗头颅,他身边的战友机械地举盾、挑杀,不久,脚下留了一地的萨兰德人的尸体,鲜血溅满了沙地。
斯瓦迪亚不光有强大的骑士,战斗力不俗的步兵同样不能让人轻视!
四里外的一处杂草从中,罗尔夫激动地涨红了脸,两手紧紧抓扯地上的杂草。
凯恩.鲁迪斯趴在罗尔夫旁边狠狠盯着混战的战场,翻飞的弯刀像岩穴中的蝙蝠一样噬血,锐利的长枪像雪山上的冰雹霸道劲猛,萨兰德人悍不畏死的情形历历在目,斯瓦迪亚步兵的强大战斗力令人吃惊,他们一万人就能抵住萨兰德两万步兵潮水般的攻势,他们身上穿的罩衫链甲防御力高于比萨兰德步兵的短链甲,他们熟练的剑术攻守兼备,颇得章法,萨兰德人只有靠着血肉之躯和悍勇之气与之缠斗。
罗尔夫压低声音说:“老大,我们就在这里干瞧着吗?不上去助战吗?”
凯恩.鲁迪斯不满地说:“你有点脑子好吗?敌人的骑兵还没出动,现在步兵混战只是开头戏,也许不久就会收场,明天才会有大战。”
“不会吧,元帅不是出城决战吗?斯瓦迪亚人还不奉陪?”罗尔夫辩解道。
“今天只是试探,我们刚赶到这里,人和马都累坏了,今天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去逗逗斯瓦迪亚人,现在回去吧。”
罗尔夫看着缓缓后退的凯恩.鲁迪斯十分不明白他说的话,难道真的如领主大人说的今天没大战了吗!
突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传来,萨兰德步兵撤退了,他们不甘地回头朝身后咒骂着,摇晃着的身体凭着一股狠气硬是不倒下,斯瓦迪亚人也垂下了手中满是血迹的重剑,他们目光凛然地看着萨兰德步兵毫不混乱的撤退整型不由得很感慨,这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这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他们是勇猛的战士,他们不愧是沙漠之鹰!
蒙德哈里元帅眼睛湿润了,他看着从他旁边经过的浑身带伤的步兵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想尝试着说几句激励的话语,但眼前仅仅只剩两千人左右的残兵让自己万分痛苦,半个上午的时间就战死了一万八千人?他看着对面阵营的敌人步兵,斯瓦迪亚人还剩一千人上下,敌人的实力太强大了,何况他们的骑士还没有出动,这时斯瓦迪亚阵营中一骑兵奔驰而来,那骑手高高举着一杆绿色的绣有白鸽的大旗。
蒙德哈里驱马来到阵前,那名敌军骑手勒马于五十米外大声喊道:“对面的萨兰德人听着,我们大军的铁蹄还没有迈开一步,高耸入云的雪原群山就会崩溃,我们震天的呐喊声一但吼出,辽阔无边的海洋风暴也会飘逝!伟大的米乔德公爵是一位仁慈的绅士,热爱和平是斯瓦迪亚人高贵的品质,给你们一晚时间的考虑,限令你们明天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时出城投降,献出卫耶哈城堡,斯瓦迪亚人不会杀害放下兵器的每一个人,忠诚威武的斯瓦迪亚骑士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萨兰德人愤怒了,他们挥舞着战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砍翻那个獐头鼠目的斯瓦迪亚骑手,喧嚣声响成一片。
蒙德哈里举起右手握紧拳头,阵后的萨兰德士兵马上安静下来。
蒙德哈里瞪这那名骑手,阴狠的眼神像要把他吞下一样。
“勤劳勇敢的萨兰德人虔诚地祈祷每一天饭桌上能拥有丰盛的菜肴,顽强悍勇的萨兰德人用双手开垦荒芜的土地,太阳神告戒每一个萨兰德人不贪婪地掠夺别人的财物和土地,但是,如果有像豺狼般凶狠的敌人来撕裂我们的族人,假如有像沙漠风暴般嚣张的敌人来摧毁我们的家园,我们不会低下屈服的头颅,我们不会俯身去跪拜,我们腰边挂着的战刀能斩杀虎狼般的狡猾敌人,我们雪亮的长枪能刺穿对手岩石一样坚硬的胸膛。英勇的萨兰德战士,现在敌人要我们投降,你们答应吗?”蒙德哈里嘶吼完这段话后豪气万丈,他跨下的战马一阵狂叫。
“战死荣耀,苟活屈辱!战死荣耀,苟活屈辱!”萨兰德人的呐喊声悲壮而激荡,那名斯瓦迪亚骑手惊慌失措地打马回奔。
米乔德公爵看着急驰而来的副官阿尔文一脸愤怒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他传令下去退后三里后安营扎寨。
蒙德哈里站在城墙上听完斥候的禀报后眉头紧皱,奉命而来的一些领主带来了五千人马,这些刚召集的士兵只能用来守城,上战场就别指望了,但沙拉瓦堡的凯恩.鲁迪斯至今还没有消息,听说五天前他就带人出发了,但没有知道他们身在何方,仿佛消失了一般。
午夜,米乔德公爵在做梦,梦中他正在自己的府邸看歌女表演,突然一阵火光四起,一群群面目狰狞的骑兵闯进自己的领地屠杀百姓,他哇的一声呼叫,腾地坐起来,脸上都是冷汗,随后他听到一阵杀喊声,而且自己营帐外人影晃动,外面火光冲天。
这时副官阿尔文闯进来失声道:“大人,西北边有一支敌军袭营,我们没有任何防备粮草被烧了一半。”
米乔德公爵站起来吼道:“什么?西北边有敌军?库吉特人?不会!他们有多少人?”
阿尔文红着脸低声说:“天太黑,看不清楚,大概……大概有五千人,应该是萨兰德的某个领主。”
米乔德公爵指着他的脸口沫飞溅:“敌人出现在后方为什么没提早发现?你们干什么的?一群废物!马上派五千轻骑追击!”
罗尔夫笑呵呵地策马跟随在凯恩.鲁迪斯旁边,刚才那场突袭战简直太酣畅了,一千骑手冲进了斯瓦迪亚大营,砍杀了近三千正在睡梦中的敌人,烧毁了白天领主大人详细记录的敌军囤积之处的物资,当那冲天的火光映亮黑暗的天空时敌人才派一支骑兵来追击,但晚了,领主大人带着后面的骑兵像捉迷藏一般在乱石遍布的沟谷之地晃荡。
凯恩.鲁迪斯朝还在遐想中的罗尔夫说:“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到了前方那个高坡后就停下。”
艾伯特侯爵黑着脸一声不吭地驱马奔驰,他身后的骑兵满腔怒火,半个小时前有一伙不打旗帜的敌人闯进了军营,杀害了无数士兵,而现在狡猾的敌人跑得一溜烟的快,等会儿追上他们后一定要杀光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道路变得有点崎岖,两边的山丘越来越高,前方几个举火把的轻骑勒马停下了,艾伯特以为是战马吃不消跑慢了就松了下缰绳,随后侍从赶过来说:“大人,前面的路很难走,要不我们回去吧。”
艾伯特厉声道:“你想违抗公爵大人的命令吗?不杀掉卑鄙的敌人怎么回去向公爵交代?加速前进,不惜一切代价追上敌人!”
侍从刚转过身,一声刺耳的鸣啼传来,艾伯特就听到跨下战马一阵悲叫,一支狼牙箭钉在了战马脑袋上,艾伯特的脸瞬间就变色了,紧接着,一阵嗖嗖声,更多的箭雨划破天幕射来,举目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两边山坡上站满了弓箭手,这回看清楚了,真的是萨兰德人!其中一个大汉扛了一杆绣有苍鹰的旗帜,他在笑,笑得很邪恶,艾伯特这么认为。
“敌袭!防守!防守!”艾伯特大声喊道,他身边的骑兵乱哄哄挤在一块儿,骚动的战马四蹄乱窜,随后他们便成了萨兰德人的靶子,成片成片地倒下了。
雅米娜站在库库姆身边说:“太可惜了,差一点就射中那个穿黑色纹章甲的家伙,他一定是个带头的。”
库库姆笑着说:“女人中你是我见过的最无畏的一个,虽然在校场上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不赞同你杀了那个看样子是个领主的人,要知道抓住一个领主可就能换回白花花的第钠尔呀!”
雅米娜对着别人都叫他流氓的库库姆翻了个白眼,即使眼前这个家伙能和罗尔夫打个平手,但自己就是对他不服气,谁叫他长得一脸的下流猥琐的摸样,虽然他已经穿上干净的链甲、修理了头发。
山谷中的战斗结束了,在十几轮箭雨的倾斜下,艾伯特的大部分亲卫都射死了,萨兰德人冲下山坡斩杀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斯瓦迪亚士兵,凯恩.鲁迪斯和罗尔夫调转马头冲破了他们薄弱的阵势。
艾伯特的头盔不知时候时候掉了,此时他跳上一匹无主的战马率先逃了,他麾下的士兵也争先仿效,犀利的箭雨和萨兰德人气势如虎的冲击力让他们退缩了,在地形如此不堪的地方作战简直是一种惩罚,把力气留给明天的战斗中吧,能够逃出去就有活下去的机会,即使公爵大人会处罚自己,斯瓦迪亚骑兵都这么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