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凡娜从保镖手里接过钥匙，坐上了车。她拉下挡光板，照了照镜子，发现里面的自己脸色红润有光泽，在这倒春寒的天气里，竟感到闷热。
想起刚才季牧予说的话，她的心更加无法平静了。
如果要造人，那岂不是夜夜都……
天哪！乔凡娜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摇摇头把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甩开，集中注意力开车，默认的电台频道开始响起音乐。
“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在今天的娱乐播报开始之前，先插播一条速报，我台记者得到消息，近期备受瞩目的男星傅易，将在今天中午12点召开记者发布会，具体内容傅易方还未透露，我台将在第一时间为大家追踪报告，敬请关注哦~”
正在开车的乔凡娜听到这条消息，立即深踩了下油门，往公司赶去。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结束，明徽众人都忙着对傅易发布会作出预判和制定应对计划，一上午忙得是鸡飞狗跳。
发布会将要开始，乔凡娜早就安排郭晴为大家订好了餐，可当她走进会议室，看到自己位置上摆放的天恒酒店饭盒时，眼神嗖地一下凉了。
她回头质问身后的郭晴：“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别给我打包天恒的饭了吗？”
郭晴比她还奇怪：“我……我没有啊！那不是我买的！”
这时，一个乔凡娜眼熟的前台走进来，说：“季总，那是天恒酒店送来的，这还有一张卡片是给您的。”
乔凡娜皱着眉头，打开一看，上面写道——
“天恒酒店菜单上的养胃餐已经全部下架，以后只为你一个人提供。喜欢吃什么记得告诉我，我好改良菜单。”
落款是一个“束”字，外加一串电话号码。
乔凡娜看完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对天翻了白眼，把卡片撕得粉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发布会开始了，傅易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上台，乔凡娜有些讶异，怎么今天没看到孙薇薇。
傅易身旁坐着一个面生的男人，他拿起话筒，对记者们说：“我代表风翎财团宣布，我司将为傅易成立同名个人工作室。且傅易已与孙薇薇女士结束雇佣关系，今后有关傅易的各项工作事务，请各位与我司联系。”
语毕，台下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孙薇薇带着傅易出走明徽不过才短短数日，竟然这么快就分道扬镳，不是前几天还同仇敌忾吗？
此时就有记者举手发问了：“请问傅易，你跟孙薇薇终止合作，是否跟近日的传闻有关呢？”
傅易低头不语，他隔壁的男人代为回答：“据了解，孙薇薇女士在与傅易的合作中……”
“还是我自己来说吧！”傅易突地打断他，“这个决定，我也是很艰难才做出的。因为我没想到，陪伴我多年的最亲密的人，竟然本性恶劣至此。你们先听一段录音吧！”
傅易打开手机，声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正是昨晚两人争吵的片段，傅易截取了孙薇薇的所有罪证，包括造谣乔凡娜和江子彦出轨，甚至诋毁了星芒。
台下再次一片哗然，乔凡娜身边的众人也是如此，唯有她，眉头紧皱。
傅易接着说道：“我以人格保证，这段录音绝对属实。并且，我还了解到，她早已跟星芒做好约定，只要我跳槽过去，我签的每份合约她都能得到额外10%的报酬。”
话说到这儿，他身后的大荧幕亮了，上面展示着孙薇薇与星芒工作人员的交涉记录。
“明徽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开始并没有毁约的打算，是孙薇薇一直在背后诋毁新任总裁，她在明徽失去地位，就想把我挖去星芒，继续被她剥削……要不是有朋友看不下去，偷偷跟我通了气，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傅易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
后台的安秘书冷漠地监视着一切，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让她浑身紧张起来，因为这台手机，只有那个人会拨通。
“总裁！”
“签约仪式进行得如何？”
“很顺利。”安秘书走到无人的地方，低声问，“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他？”
“等有人接了招，就以欺诈为由，宣告合同无效。”
“明白！”
“嗯，一个月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两个名字出现在娱乐版面上。”
那个人说完就挂了，他总是惜字如金，与她的每通电话均不超过60秒。
安秘书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虽然他回国后已经联系了她数次，但她似乎还没有找回四年前的状态。
她拿出另一部手机，发了条短信，那头的人便开始行动。
深山木屋之中，孙薇薇被绑在一根顶梁柱上，她的眼睛遮着黑布，嘴里也塞着一团，她已经放弃挣扎了。
一个男人抓过她的拇指，解锁了手机，接着便把早已编辑好的内容，用她的账号发送了出去。
下一分钟，乔凡娜便收到了来自微博的推送，标题是：孙薇薇发博回击，痛斥傅易忘恩负义。
乔凡娜点开快速阅览一遍，孙薇薇竟然不惜打自己的脸，扔了三颗炸弹出来对付傅易。
她先是证明了傅易和江子彦确实交往过，而后又爆出江子彦被雪藏的真相。
原来，江子彦自杀之后，傅易是第一个前去探望的人，那时他们已经分手，傅易表面上关爱江子彦，实则转头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孙薇薇，甚至匿名向董事会举报，为的就是把江子彦的所有资源占为己有。不仅如此，傅易还曾脚踏两只船，与江子彦交往期间，还跟知名制片人夏弘舟来往密切，当年让傅易爆红的剧集和综艺，都是他用身体交换而来的。
乔凡娜看着那一个个冷冰冰的文字，仿佛它们凝聚成了一把利剑，能杀死人一般，让她胆寒。
孙薇薇这次自毁式的互咬，是完全没留后路，她还一并爆出了很多证据，傅易这回要想翻身，简直比登天还难。
乔凡娜本该为此感到高兴，可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害怕起这个圈子来。
看似密不透风的娱乐圈，其实根本没有秘密，每个人都只有暂时的清白而已。能全身而退的人，留名青史，而那些半路失踪的，不得不带着满身脏污回到现实世界，任人指摘。
她叹了口气，收回思绪，打了个电话把江子彦叫来了。
江子彦脸色沉重地坐在她对面，从进门起就没说话。
她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件事总算过去了，明徽的信誉危机已经解除，我也不会再对他们采取任何措施。你收拾一下心情，好好完成接下来的工作，没问题吧？”
江子彦垂下眼眸，轻轻点了下头。
乔凡娜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他是最大的受害者，何其无辜，于是心生不忍，安慰道：“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你能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其实非常值得钦佩，我没资格批评你。错的人是他，你也不要……再用他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了！”
江子彦重新看向她，眼眶中有些晶莹闪烁，他苦笑道：“我入行以来，就遇到过两个坎，一个是她帮了我，一个是你帮了我。”
“她？”乔凡娜反问，“谁啊？”
江子彦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林、乙、柒。”
乔凡娜愣住了。
“你跟她真的很像。”他说。
乔凡娜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知该作何表情。
“呵呵！我知道，因为认错的不止你一个。我也实在很好奇，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居然能让你和方……”
乔凡娜提到那个名字突然一顿，没有说下去。
“其实我跟她也不是很熟，认识她，还是因为沈安颖。”江子彦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时傅易还是个素人，他来片场看我，被沈安颖看到了，我担心沈安颖爆我料，就买通了她，她是沈安颖的临时助理。后来，照片还是被爆出来了，我为了报复沈安颖，也把沈安颖殴打她的视频传上了网。”
“所以……这就是沈安颖退出娱乐圈的原因？你怎么不早说，那这《戚戚哀歌》还怎么……”
“你先听我说完。”江子彦接着说，“沈安颖息影的时候，殴打事件已经被澄清了，我都没想到，林乙柒都伤成那样，还愿意帮她。后来林乙柒跟我解释，说沈安颖是无辜的，爆我料的人是投资方。”
“那就好……你吓死我了，我为了《戚戚哀歌》复映花了那么多钱，可不能白花！”乔凡娜心想，虽然我们家钱多，但也不能打水漂啊！
“所以如果你对她好奇的话，不如去问问沈安颖。”
乔凡娜托着下巴想了想，她真的有必要去了解林乙柒吗？但是不了解的话，要怎么对付方束那个人？要是方束骚扰自己的事被家里那位晓得了的话，那后果……啧啧啧！不堪设想！
乔凡娜打了个冷颤，说：“好吧！反正我要找她聊聊《戚戚哀歌》配音的事，早晚都要见的。”
“那我把她的号码留给郭晴。”
“不了，留给我吧！”乔凡娜递给他纸笔，“我怕郭晴约不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