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立三人不出几日便已来到‘文载天道’之下,此时的儒门因为盛会将至,变得万分热闹,各路剑士刀客陆续赶来,并且吸引了许多商贩和练药师,崖下俨然成为了一个繁华的小城市。
“啊!真是盛况空前啊,长见识了。”濮立发出一声感叹。
“李玉兄,应该比较了解,这是到了他家后院。”禅剑看着濮立说道。
“慢着,慢着,我看到穆基先生了,你们快看,那个茶楼窗户边喝茶的就是穆基先生。”李玉忽然有所发现,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濮立,禅剑随着李玉所指望去,果见一个仙风道骨,脸型修长的儒者在品茗香茶,神态自若,边上童子侍立,好不儒静优雅。
“得见真人,更觉气派非凡啊!”濮立竟也被穆基先生的气度所折服。
“的确似模似样的!”禅剑补充了一句。
“和尚!你看你,我感觉你就是纯心和我作对,你是嫉妒穆基先生和我相处的好,是不是?”李玉顿时脾气又上来了,手指着禅剑数落道。
“不,不,是小僧不好,小僧又多嘴了。”禅剑慌忙解释着。
“好啦,好啦,禅剑兄,我们让李兄替我们引荐下,拜访一下这位老好人穆基先生。”濮立怕他们争吵,忙打圆场。
“濮兄,这个不消多说。跟我来!”李玉高兴地带着路。
三人来到茶楼之下,只闻得李玉高声呼唤:“楼上的可是穆基先生?晚辈李玉及两位朋友想拜见前辈。”
只见坐于窗口喝茶那人,被李玉一惊,凝神相望答道:“老朽正是穆基先生,敢问楼下何人叫唤。”
“穆基先生如此健忘,我是与你有一面之缘的李玉。”李玉对于穆基先生的回答丝毫不见外,贵人毕竟容易忘事。
“哦,哦,你是李贤弟啊,快上楼一坐!”穆基先生哈哈大笑地招呼到。
“你看,你看,我没有骗你们吧,我们赶紧上楼吧。”李玉低声说着,还挥着手示意濮立和禅剑赶紧跟上来。
待三人上楼坐定,只见茶童各上一碗香茶。
“此茶散发幽兰清香,莫非便是采于书崖之上的‘清幽草’。”禅剑闭目而嗅,只闻一股天然香气入脑,顿时感觉身心万分舒畅。
“大师好眼力,莫非尝过此茶。”穆基先生摸着胡须微笑地询问禅剑。
“小僧怎有此口福,此茶叶一百年才可采摘一次,价值不菲!小僧也只是听说而已。”禅剑双手合十,点头一拜。
“穆基先生礼遇有加,濮立先谢过了!”濮立听禅剑一说,顿觉穆基先生为人大度。
“我就说穆基先生的为人,那真是没话说。”李玉得意万分。
“我家师尊算到今日要遇贵人,所以备好香茶,在此早早等候!”边上说话的少年便是阿宇了。
“呵呵,呵呵呵!”穆基先生和蔼地笑到。
“穆基先生,我等此次参加大会,可否指点一二?”濮立对穆基先生如今已是相当信任,真诚地恳求着。
穆基先生没有说话,却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色丹药,递与李玉,他认真地说道:“李贤弟,我早说过与你颇有缘分,我这里有一颗‘九转金丹’,你服下后,将大有裨益。”
李玉受宠若惊,慌不择乱,不敢接受穆基先生好意,连忙摇着手,“此等金丹,晚辈受不起。”
“缘分这个东西,说来也奇怪,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便对你有莫名的亲切感,你若不肯服下金丹,便是与我缘尽于此了。”穆基先生面露不悦。
李玉再不敢推脱,接过金丹一口服下,顿觉体内真气流转顺畅,火热舒坦,金丹果然神效。
濮立和禅剑看着李玉精神振奋,全身气息蓬发,却不似作假,对穆基先生的疑虑也渐渐地消散了。
李玉受此好处,二话没说,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
穆基先生轻轻一挥手,一股真气把李玉扶了起来。点点头说道:“这次大会,道门代表便是濮立,佛境代表是禅剑,四大家族好像没有人来,余下的诸国和儒门高手基本都在了,今年大会应该是相当激烈啊。”
“这次大会,先考的是文论,再考武学。非文武全才难得首座,大会已经定于后天在书崖之上举行,我们到时候按时参加!”李玉贵为儒门文载天道大师兄,自然知道其中安排,当下就详细与众人说了。
“你等都是一门之代表,身上可有宝物让老朽饱饱眼福?”穆基先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众人为之一愣。
穆基先生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补充道:“如有不方便之处,也不强求,毕竟宝物珍贵,与我毕竟外人。”
李玉见穆基先生这么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自己又不好多说,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盯着濮立看。
濮立心里明白李玉的想法,为了不使他为难,从怀里取出‘导星盘’和‘镇魔笛’,横放于桌上。
穆基先生的确内行,见到宝贝,喜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摸着,赞道:“两件都是巧夺天工的好宝贝啊。”
濮立本想收回,但是穆基先生的手一直抓着不放,禅剑看出了濮立内心的尴尬,便低声说道:“穆基先生,此处人多眼杂,不能露宝,且等濮兄收起,来日有机会,再与先生观赏。”
岂料阿宇插了进来说道:“禅剑大师是不是觉得师尊有何不轨企图,而说出此话,你可知道‘上古神石’‘九转金丹’‘清幽草’我师尊都没放在心上,而与你们分享。就是此刻借你宝贝一赏,也不过分啊!”
“无礼!站一边去。”穆基先生忽然厉声斥责阿宇,回头对三人说:“小子无礼,请三位莫要见怪!”
“阿宇也是性格直白,也不怪他!”李玉帮着阿宇说话,怕他受到责罚。
“其实不瞒此子说,他跟随我多年,知我性格就爱新奇之物,今日见这两宝,真恨不能彻夜观赏。”穆基先生叹着气摇着头。
三人看穆基先生说的话别有用意,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导星盘’是道门至宝不能有失,‘镇魂笛’是月玲珑公主所赠,也不能有任何差池,这两样都是濮立心头的肉而无法割舍,此刻情形叫濮立如何是好。
“看你们的表情,就是舍不得宝贝,我师尊只是借来观赏一下,又不是不还了。”这时阿宇又插嘴了。
“你再说话,就把你逐出师门。”穆基先生真的生气了.抡起手来就要责打阿宇。
“穆基先生不要生气。”李玉一边劝阻穆基先生,一边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濮立。
濮立被这一望实在无从拒绝,再看穆基先生也不是狡诈之人,便说道:“穆基先生要签赏宝贝,这两样都是我珍惜之物,请先生好生对待,明日此刻便请先生归还。”
“濮兄此话当真。”穆基先生有些意外。
“当真!穆基先生对李兄如此厚爱,就当对先生的报答吧。”濮立笑着说道。
“濮兄。。”李玉激动地欲言又止。
“那老朽就谢过三位了,老朽已在此‘茗香茶楼’备好上等的房间,三位不嫌弃便在此入住,好生休息。”穆基先生摸着胡须很是开心。
又闲聊了几句,穆基先生收起‘导星盘’和‘镇魂笛’,话说有事,便约好明天再见,先行离开了。
穆基先生走后,李玉握着濮立的手说道:“今天真是太感激濮兄了。”
“谁叫我们是朋友呢?穆基先生对你有恩,为人又有情。想拒绝都难啊!”濮立不想李玉心里背负太多,安慰他道。
禅剑只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稍后三人在此‘茗香茶楼’安住下来,各事招呼到位,茶饭点心也均是精致上等,可见穆基先生确是用心安排,绝无怠慢。
等到皎月刚上树梢,崖下依然热闹非凡,三人却是无心闲逛,便于茶楼屋顶之上,煮一壶清茶,看着满街灯火,赏着月色,也是自得其乐。
“此茶虽无‘清幽草’来的空灵幽香,却在此间美景衬托下,也散发着它独特的味道!好茶!”禅剑露出满足的神情笑着说道。
“此茶虽无人境第一美酒‘琼浆玉液’来的清冽甘美,却在两位好友相伴下,比美酒更美味,嗅一下感觉就已经醉了,好茶!”李玉也模仿者禅剑的表情,露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此茶虽是一口茶,里面煮的却是我们的友情,它越煮越浓,越煮越香,此间的茶意更是让人无法忘却,好茶!”濮立说完一口喝下。
三人相视而笑,笑地狂放不羁,时下虽无丝竹管弦之乐,但此间的意境只有他们可懂。
“我感觉只有儒门之人才有如此诗艺,没想到,我们也是如此的有内涵,哈哈,话说濮兄你真不担心那两件宝物吗?我知道这两件对于你来说,都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物。”李玉其实心中也是暗藏担忧的。
“如果我说不怕,就和虚伪没有分别了。这两件宝物的来历,李兄其实早就知道,对于我的重要性,李兄想必也比我更清楚吧。”濮立说完脸色略显惆怅,又喝了一口茶。
“濮兄也真是难为你了。”禅剑拍拍濮立的肩膀说道。
“禅剑兄,我感觉你又在嘲弄我了!”李玉也不生气,反正已经习惯了。
“何为难为?小僧觉得这是濮兄的一种气度,一种胸襟,一种道义,何为嘲弄,这只是濮兄个人的曲解,在小僧心中,濮兄的这份情怀远远超过那个穆基先生。”禅剑一字一句说地很认真,相必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濮兄是濮兄,穆基先生是穆基先生,一个是我李玉的生死兄弟,一个对李玉有提携之恩,两个不能相比。”李玉表情严肃,言辞恳切。
“好啦,两位好友,不要往濮某脸上贴金了,都是兄弟,何必说出这般见外的话呢。”濮立被他们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虽然与两位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在我禅剑的心中,两位已是我最重要的人了。”禅剑举起手中之茶,一饮而尽。
“我虽然和和尚老是斗嘴,却是斗嘴不斗心,我李玉有生之年能结交两位兄弟,死也无憾了。”李玉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幸好忍住了。
“李兄莫要说此不吉利的话,李兄正当盛年,又是修炼武道之人,寿元必不会短。”禅剑双手合十,心里默念佛经,似在为李玉祈福。
“李兄,禅剑兄为了我们的友情,我们再干一杯。”濮立举起了茶杯,顺势打断了他们的话。
“万句千言,荒烟残照,一丘一壑谁共调,辗转流光,了犹未了,白发多时故人少!”禅剑唱完一口饮尽。
“好诗好诗!我醉了,小子不胜茶力。”李玉慵懒地躺在了屋檐上,三人虽然沉默不语,但一切竟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