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域有三大被世人所熟知的奇地,造化之池为其一。
相传数万年前,佛教出了一个奇修,那人与其他佛子不同,不使佛器,善使道家长剑,自诩最熟悉道家的佛子。
也的确,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人证实了自己佛道双修的可行性,纵横大陆,仙尊之下,几无敌手。那个时候,也是历来佛道两教最鼎盛的时期之一,在那个时代,那人被誉为最有可能登临仙尊之位的天才之一。
但,这个世界不乏自私的人,你自己做不到的,你也不让别人做到;你自己不敢做的,你也不让别人去做。
手中持着大义之剑,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救世主模样,诛仙诛魔诛人心。
像那位打破世俗平衡的强者,注定是不被人接受的。
道家说,这人修我道家神通,还兼修佛法,是为不忠。
佛家说,这人修我佛法,还兼修道家神通,是为不义。
这个不忠不义的强者,被佛道两家高手疯狂追杀,最终寡不敌众,陨落佛域造化山。
临死前,此人以毕生修为和感悟,化身一汪剑池,后人命为造化之池。
山高水远,造化山处在佛域,道家鞭长莫及,于是多年来,造化之池都被佛家所掌控,不过每十年一开的造化之池,道家都占据有四成的名额。
这四成,只是根据顶尖势力手中掌握的名额来算的。
佛道两家定下规矩,入造化之池者,不可逾越百人。
百分之二十的名额,由佛道两家掌控,佛家分六成,道家分四成。
余下百分之八十,给大陆各地的势力,无论尊卑贵贱,即便你是默默无名的散修,都有资格去争取,前提是你能在竞争中活下来。
定下这种规矩,不是佛道两家大度,实属无奈之举。
天下之大,宗门林立,强者无数,又岂是一佛一道所能说了算的,你两家占据百分之二十已是大头,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分到无数人手中,那就是拼死拼活都未必能拼到手的,但无论如何,总得给人点机会不是?
距离造化之池开启的日子,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当郝仁赶到山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后。
山城是距离造化山最近的一座小城镇,每年的这个时候,人声鼎沸,大小客栈爆满,本土特产供不应求,为这座原本偏僻的小城镇带来了庞大的经济收益。
担心自己记忆有出错的地方,郝仁在山城买了张地图,照着地图标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造化山。
山道前方出现一个队伍,约莫百来人的样子,派头很大,所过之处无人不避让,有人愤岔,有人心甘情愿投去羡慕的眼神。
郝仁只是瞥了一眼,便是从队伍的头顶飞掠过去。
“何人胆敢踩在我闻人家上头,滚下来!”
一声喝响,郝仁身形一顿,眉头皱了皱:“你在跟我说话?”
“就是你,快滚来认罪!”说话的是个老者,干皮潦草,尖嘴猴腮,眼睛咕噜噜的转,看起就是个二百五的上好料子。
“你得请我下去。”郝仁微笑道。
“好,很好,那老夫就来亲自‘请’你!”干瘦老者当即飞身上去,五指成爪,探向郝仁的脑袋,郝仁伸指一点,干瘦老者的身体直线坠落。
郝仁对出手的力道把握的很准,不该死的不会死,该死的不会多费一分力气,恰好让你死。
做完这些,他转身继续往前飞驰,干瘦老者坠落在地后,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但众人看到,他的眉心出现一个血洞,跟水龙头一样,鲜血不断喷出。
“郭供奉,这人是谁?”奴仆被杀,在队伍中央的青衣男子面色丝毫不改,他歪着脑袋问道。
“大公子,从未见过此人。”青衣男子身旁的老者恭谨说道。
“追上去,拿下此人,超我闻人修的队伍,杀我闻人家的奴仆,此罪当诛。”青衣男子道。
“是。”旁边的管家应了一声,大声吆喝道:“加速前进,追上罪犯!”
闻人家是佛域的三大家族之一,红色家族,佛域的官府,大都是闻人家之人,久而久之,闻人家就习惯把自己不喜欢的人,称之为罪犯。
佛域坊间流传着一个笑话,如果说,你踹了街头一只狗一脚,好端端成了罪犯,那么那条狗,肯定就是闻人家的狗。
这也是一种讽刺和无奈,闻人家就是这样,他们家的狗,比人命值钱,哪怕是傻狗,乱咬人的狗,它能咬你,但你不能咬它,你走路得避着,不避着就是冒犯。
“这人是谁啊,敢从闻人家的队伍头上飞过去,还杀闻人家的奴仆,胆子好肥啊。”
“没见过,估计是其他地方来的大少吧。”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人也是太愚蠢了。”
“走,跟上去看看!”
后方一大波修士撒开脚步,不远不近的跟在闻人家的队伍后头。
“郭供奉,去把人拦下来。”青衣男子使唤道。
“知道了。”
郭供奉单脚一蹬,闪身出现在数百米开外的郝仁身前。
“这位小友,还请留步。”
“找事?”
“我只是奉命行事,具体还请等我家公子说话。”
郝仁眉头微皱,感到不耐烦,正想出手,却见在两人对话的工夫,后方队伍已经赶到。
他沉吟了会,便飞身落地。
“宣判。”青衣男子微笑道。
“是。”管家一步踏出,言简意赅,高声道:“一罪,超闻人家队伍,当诛!二罪,飞的比闻人家队伍高,当诛!三罪,杀闻人家的狗,当诛!”
“三罪并罚……”
管家顿了一下,侧头低声道:“大公子,三罪并罚,怎么处置?”
青衣男子笑道:“鞭尸一刻钟。”
管家清清嗓子,再次高喊:“三罪并罚,鞭尸一刻钟!”
旁人闻言,无不摇头暗叹。
天高地广的,路那么宽,有人踩着大地走,有人从天上飞,都是寻常之事,闻人家太霸道,他们队伍所过的地方,就不准别人在头上飞,更不准别人走得比他们快。
他们是觉得郝仁不识时务,但再怎么说,错不在郝仁。
杀人已经是过分的惩罚了,还要鞭尸一刻钟,简直是惨无人道啊。
这官府太残暴,但却没人敢反抗,谁也不愿意当那只出头鸟,毕竟当出头鸟是要有本事的?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愤怒,有人兔死狐悲。
郝仁环抱双臂,颇有兴致的看着青衣男子,佛域的闻人家,依旧是死性不改啊,当初月新红的教训似乎不够狠?
那么,妻子没做完的事,当丈夫的就得继承这个职责了。
“请郭供奉执法!”管家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把黑布包裹的大刀,丢给郭供奉,郭供奉扯下黑布,亮出那刻画着狰狞枯骨的大刀。
刀背挂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大环扣,每杀一人,就会多一个环扣,现在已经有上千个,也就是说,死在这个青衣男子手中的人,已经有上千人。
管家强调道:“不反抗,死一人,反抗死全家!”
郭供奉挥刀斩落,却被那只清秀的手抓住手腕,轻轻一捏,郭供奉吃痛,大刀脱手。
郭供奉心中吃惊,他可是玄体后期的修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也就玄体初期,他竟连一招都招架不住?
郝仁惦着手中的大刀,看着青衣男子轻笑道:“这是什么破刀?”
“杀猪刀,专杀你这样的蠢猪!”青衣男子闻人修不由冷声道,在不反抗死一人,反抗死全家的规矩下,从没有人敢反抗过,郝仁是第一人。
“这样啊。”郝仁举起大刀,猛地一挥,噗呲一声,郭供奉人头落地,脑袋咕噜噜地转,顺着滑坡,滚到闻人修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