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这个胖妞看你的眼神,是崇敬外加一丝嫉妒的,她自然是听你的。这个帅哥的话,他看你的眼神是充满着贪婪爱意的,自然也是听你的。”
娇小女子没有丝毫诧异,出来闯荡江湖的人,没有点眼力见是很难生存的,而这人看起不像是初入江湖的人,能活到现在且站在他们眼前讨要位子坐,自然是有点智商的。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郝仁坐了下来,那穿着华贵锦袍的男子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下,心中略微不岔,倒不是说郝仁不能坐下来,只是刚才郝仁描述他的时候,用词不对。
爱意是对的,他也不少次对娇小女子表达过爱意,但贪婪是什么鬼?这种话能说出口吗?心里知道就好了不是吗?
“向几位打听个消息。”
这几人都不是黑海域南方的人,口音不一样,耳尖的他,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也是他选择和他们同坐的原因。
“不知几位可曾见过三个女子,一个看起二十来岁实际有两百多岁,长得跟水做的一样,名叫水仙子。一个二十多岁,容貌清新秀丽,声音如溪水流动般悦耳,名叫林思凡。最后一个十七八岁,但人长不大,看起就跟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那样,眼睛细细小小的,笑起来像月牙儿。”
三人听着,一时都没有说话,从他们的模样,似乎从未听说过。
锦袍男子和那胖妞自顾自吃着喝着,倒是那身材娇小的女子,精致的面容流露出思索之色。
郝仁坐着那儿,自己给自己倒酒,静静喝着,静静等着。
“我见过。”
听到这话,平静的心潮,不由的荡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师姐,你见过?”胖妞不解道,她时刻陪在娇小女子身旁,与其说是师姐妹,不如说是奴婢和主人的关系,所以,娇小女子见过的人,有百分之九十九她都是见过的。
“林思人。”娇小女子说道。
“林思人?”胖妞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和师姐有过一面之缘,却相谈甚欢的女子,长得是挺美的,都不比我差了。”
倒不是胖妞吹嘘,胖妞的审美观类似华夏唐代,崇尚肥胖美,所以她觉得自己是很美的。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哪个不胖的女子能让她认为美的,除了她这个智慧与容貌并全的师姐,就是那个仅仅见过一面,相处不到半天的林思人了。
娇小女子是她打小就崇拜的人,是她为之看齐且奋斗的偶像,而那个林思人,的确长的是太美了。
以前,她认为娇小女子美,是美在内在,美在为人和才华,对于她不胖的身材,实在是欣赏不来。但林思人,她了解不多,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不胖的女子,也是可以那么美的,按她的话说,都赶上她了。
“林思人?”郝仁眉头微皱,预感有点不好,如果是林思凡,她初来这个世界,根本就没必要改自己的名字。
“你是说的三个女子,其余两个我都没见过,但你口中的林思凡,给我的感觉,和我见过的林思人很像。”
“她看起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甚至有着点点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她像是个与世隔绝,第一次出外行走的人,也像个和家人走失的,孤独无助的可怜孩子。”
“我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家妓院门口,妓院的几个打手拖着她往里走,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无助和惊恐,我知道她在挣扎,她向每一个来往的行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其中包括我,所以我救下了她。”
“当时我只是去办事,我不可能带着她,我给了她些盘缠,告别的时候,我告诉她,我叫公良笛子,中土阁的人,我让她独自去中土阁,在那儿等我,我可以安置她,她告诉我,她叫林思人。”
是了,是林思凡无疑了。
与世隔绝,第一次出外。
和家人走失的,孤独无助的可怜孩子。
她应该真的很孤独,真的很无助。
郝仁的心头,泛起一阵阵的酸楚,大老爷们,又是历经世事的九仙尊,竟然不由的鼻子发酸。
“她去中土阁了吗?”声音略微嘶哑的问道,只有嘶哑的声音,才能遮掩住波荡的情绪。
“应该没有。”娇小女子轻声道:“期间,她向我打听三个人,两个女子,一个男子,关于两女子的描述和你口中的另外两个女子差不多,至于那个男子……”
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戴着斗篷的年轻人。
“他叫郝仁。”
她接着道:“在黑海域以南,横跨黑海,就是佛域。”
“近几年来,佛域一个年轻人的名字兴起,就叫郝仁,我告诉了她,我想,她是去找那个人了吧。”
“那个人什么来头?”郝仁皱眉问道。
“佛域有三大家族,与佛教来往密切,地位仅次于佛教,三大家族之一,便是郝家。”
“郝家大公子,传闻是绝阳之体,无法修炼,但就在三年前,佛教大佛讲法,郝家大公子似乎从中顿悟,解决了绝阳之体的弊端,郝家历来排在三大家族之末,却在三年前的三大家族友情大比中,依靠着郝家大公子,强势压住了另外两家的风头,一时间,郝家风头无两。”
绝阳之体,可以说是极端之体。
它分化为两个极端,一旦修炼,便会经脉断绝而死,可如果解决了这种弊端,修炼起来就会顺风顺水,成为顶尖的修仙天才。
“是你要找的人吗?”娇小女子似乎打开了话闸,这让胖妞诧异不已,师姐什么时候会和男人说这么多话了?
“是。”郝仁没有否认。
“要去佛域吗?”
“要。”
“一会可以跟我们同行。”
“多谢了。”
这三人也要去佛域,但不知要去做什么,郝仁没问,他没兴趣了解他人的事情。
四人都没再说话,专心填饱肚子,虽说丹药也能免除饥饿,但哪有好酒好肉好菜来的痛快?
就在锦袍男子结完账,四人打算结伴离开的时候,有同样一行四人从酒馆行进,都是男子。
“爹?”公良笛子略微诧异。
这四人,正是除南火阁外,其余四个方阁的阁主。
中土阁阁主公良玉泉只是淡淡瞥了郝仁一眼,便是笑着对公良笛子道:“笛子,你怎么在这儿?”
公良笛子道:“爹,你不在家,我就跟大长老说了,我打算去佛域。”
“争夺造化之池?”
“嗯。”
公良玉泉没再说什么,目光终于落在郝仁身上,故意问道:“这位是?”
公良笛子说道:“我的朋友。”
“朋友?”
“嗯。”
“很好吗?”
“第一次见面,但我觉得很好。”
“为父想杀了他,可以吗?”公良玉泉似乎很疼爱这个女儿,比溺爱还溺爱。
“我希望不要,我的朋友,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喜欢被人欺负。”公良笛子秀眉轻挑。
“可他是无影阁要杀的人,爹是无影阁的分阁主。”公良玉泉在试图说服这个女儿。
锦袍男子和胖妞略感惊讶,两人这才想起,似乎最近南火阁的确在追杀一个年轻人,听说那个年轻人身怀无影幻身,但没想到,总阁那边都震动了,把除南火阁阁主外的四大阁主都派了出来,更没想到,这个和他们同吃一顿饭的家伙,就是那个身怀无影幻身,把南火阁搅得天翻地覆的年轻强者。
倒是公良笛子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在得知郝仁的名字时,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她淡淡道:“追杀他,是你的公事,我劝你不要杀他,是你的私事,你可以做出选择。”
公良玉泉听了大感头疼,他这个女儿从小就不喜和异性相处,别看锦袍男子如影随形,实际上,若非锦袍男子的家族和中土阁走的很近,他都难接触到公良笛子,但即便接近了,也只是形近心不近,在公良笛子的心里,锦袍男子就是个熟面孔的陌生人而已。
公良玉泉在心里一直都认为他女儿有病,所以他很意外,自己的女儿,竟然会维护一个男子?明显这个年轻人在自己女儿心中很重要,换做其他人,无论尊贵卑贱,他都会把自己的女儿往外推,把这个不近男色的女儿嫁出去,免得落人口舌,但现在,行吗?这个年轻人可是无影阁下了必杀令的人啊。
这就让他头疼了,杀吧,怕伤女儿的心,不杀吧,也不行。
想着想着,他灵机一动,作无奈状的往边上让开两步:“三位同僚,这事你们看到了,我管不了了,你们看着办。”
后边三人同时身形一闪,封锁住郝仁的退路。
他们并不轻视郝仁,深知余南很有可能就死在郝仁手中。
“要杀他,就先杀我。”
却见公良笛子贴在郝仁身前,横眉冷目,她长的不高,只有一米五五左右的样子,脑袋连郝仁的肩头都有点够不着,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处子的清香,郝仁能够闻到。
三位阁主面色微沉,就想出手,公良玉泉赶紧站了出来,这下他是真的无奈了。
“三位,卖我个面子吧,杀人也不急于一时?”
三人这才收手,转身往外走去。
四人结队,后边又跟着四人,一路来到浮城港口,黑海之上危机重重,特别是御空飞行,会引起海里生灵的震怒,乘船就相对较好,黑海的霸主和黑海域和陆地宗门有约定,不攻击船只。
“公良玉泉,你要放走他吗?”
“倘若离开黑海域,我等就是鞭长莫及!”
东木阁阁主再也忍不住,冷声质问。
郝仁四人已经上了船,要杀还来得及,一旦船开了,他们四位阁主也不敢在黑海之上御空追击,那会引起黑海里的势力和无影阁的大范围交战,关键对黑海深处的那位,无影阁也是十分忌惮。
公良回头看了东木阁阁主一眼,向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转过头,对着公良笛子挥挥手,那条船已离岸,驶出了百来米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蓦地,一声炸响,船体分崩离析,威力不至于此,强大的能量肆虐,船上修为较弱者,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稍好的,也是断手断脚,一头栽进黑海。
郝仁四人,都是面色大变,但这场爆炸来的太过突然和猛烈,四人虽没有重伤,但强大的气劲在体内肆虐,让得他们根本调动不起真元,无法御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摔落黑海。
触水就是死!
这是黑海那位制定的铁律!
“笛子!”
公良玉泉面色大变,顾不得黑海的规矩,闪电般掠出,百米的距离只是半个眨眼,他挥出一道匹练,卷住公良笛子、胖妞和锦袍男子,又闪电般掠向岸上。
“还有他!”公良笛子惊声提醒。
“来不及了,为父已经违反了黑海的规矩,必须尽快上岸,否则给那位发现,就连为父都得栽在黑海里!”
“笛子,父亲对不起你,但请你理解,父亲没有办法,救下你们,已经是父亲冒着莫大的生命危险!”
公良笛子似乎没有去听她父亲的解释了,她看着那个掉落入黑海的年轻人,不由的怔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