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啷!
却在此时,洞门打开,聂小倩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环,提着一个竹篮,丫环将竹篮打开,却是好几碟小菜,丫环移来一个小桌子,将碟子摆放好,走了出去,聂小倩让小妖解开张洪军身上铁链,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桌边。
聂小倩道:“公子请坐,这是小倩亲自为公子做的菜,请公子品尝。”
张洪军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轻雨看见了冷哼一声,道:“恶鬼啊,看见东西就吃,小心毒死你。”
张洪军微微一笑,对她的冷言冷语豪不放在心上,小倩亲自为其斟了一杯酒,两人对饮小酌。
谁也不说话,静静的饮食着,如此过了一会,感觉张洪军已吃得差不多,小倩让丫环取来一把古琴,另摆一个小桌子。
小倩道:“小倩为公子弹奏一曲可好?”
张洪军:“上次只听小倩姑娘弹奏半曲,深感遗憾,今日得以继续聆听,当是快乐之极。”
叮当!
纤纤玉手轻拂,琴声绕梁传荡,这是一首描述凡间年轻男女相爱故事的曲子,男子应征当兵,血战沙场,女子在家等候,两人各具一方,不能相见,心中思念。琴声缭绕,仿佛看见一个女子日夜守候在城门边,等待亲爱男子归来,曲子充满相思之苦。
张洪军突然想起一首诗,和这曲子颇为应景,于是随口轻吟了起来,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噔!
诗歌刚念完,琴声戛然而止,张洪军不解,为什么不弹了,却见聂小倩玉手按在琴弦上,双目发呆,陷入恍惚中,嘴上喃喃的重复着:“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旁一直在冷言冷语的轻雨,此时也是一脸震惊,这首诗太凄美了,美得令人窒息,她眼神复杂的望向张洪军,这个恶鬼还真看不出来,竟然能做出如此一首诗,肯定不是他自己做,肯定是抄袭了谁,但她左思右想,却没想出来,到底在哪听到过。
一直闭目沉思的赤燕侠和张道陵、关伊子,此时也是睁开双眼,朝张洪军看了看,目光中露出一丝震撼,显然也是被这首诗震住了。
“谢谢公子赠诗!这首诗意境太美了,小倩一时没能把握住,失了礼。”片刻后,聂小倩从惊呆中回神,站起来向张洪军深深欠身。
轻雨插话道:“你莫被他骗了,说不定是从哪抄来的呢。”
小倩微笑,道:“小倩自小喜爱诗、歌、词,也阅读不少诗歌集,却从未见过如此凄美的诗,可见真是公子之作,而非抄袭。”
“小倩姑娘多礼了,只是应景而发,随口之作,当不得真。”张洪军脸色微微一红,这哪是他之作,是那个世界的某个大神之作,看过那片的人,都为此诗震撼。
“公子随手之作已是如此好诗,公子是大才之人。”聂小倩为张洪军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从新坐下,道:“琴声已断,不好再续,小倩还是为公子另弹一曲吧。”
玉手轻拨,琴声又响,这一次已没之前的哀愁,而是多了一丝轻快,仿佛是几个年轻女子在戏耍,相互逐乐,又似在湖上泛舟,荡起无数皱波。
这是一首优美的曲子,张洪军想了想,开口轻吟道:“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鸂鶒滩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著江南岸。”
这是一首词,描写在一个明净的秋水畔,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在采莲,轻盈的罗袖,玉腕上时隐时露的金钏,勾勒出她绰约的丰姿和婀娜的身影。她的娇颜倒映在水上,与莲花争妍,她的纤手摘取了香藕,却不防藕“丝“缕缕,撩起了她的绵绵情思。
转眼间天色已晚,风起露降,沉浸于遐想的少女蓦然回神,却只见一派晚烟轻浮,不见了同来的伙伴。仔细一听,远处传来了隐隐的棹歌声,歌声愈去愈远,余音袅袅在江南岸边,洒下一路离愁。
聂小倩的琴声透彻、萦绕优美,却只是限于看见一个影子,而张洪军的词一出,却让人们仿佛看见了一个少女在采莲的景象。
聂小倩虽然心情激动,却努力让自己静心,一直弹奏完曲子,方才惊呼起来。
“公子,这首词真是太美了,我仿佛看见了一个采莲的少女。”
聂小倩心情激动,张洪军微微一笑,写这首词的家伙可是大文豪,能不好吗。
轻雨小嘴鼓了鼓,瞪了张洪军一眼,收回目光,过一会又瞪一眼,很是复杂。
突然,大门打开,小丫环走进来,在聂小倩耳边轻语了一句,聂小倩容颜便是微微一沉,靠近张洪军,小声道:“姥姥把地狱珠借给了青大使,小倩要与姥姥同去,若是寻到空档,小倩再来营救公子。”
青大使就是青鳞甲,和牛泽天、冲天鹏三人,正是香玉口中的贵客,张洪军和白晶晶离开五指山时被伏击,后来逃脱,那是青鳞甲说有正事,此时看来,他们是来找老妖借地狱珠来了。
“他们要地狱珠干什么?”张洪军问。
“地狱珠用来收集灵魂,你这恶鬼小心被收了进去,到时再好的文采也是没用的了。”轻雨轻视张洪军无知。
“我问的是他们要地狱珠干什么?难道他们也要收集灵魂?”张洪军朝轻雨微笑,轻雨小嘴张了张又闭上,扭过头去,不理会。
她不说,但赤燕侠和张道陵、关伊子三人却是快速对视了一眼,眼眸中露出一丝忧愁。
聂小倩轻声道:“之前无意中听到,好像是要到冥界去将一个人的灵魂偷出来,只有地狱珠,才能保证这个灵魂在穿梭两界中安然无恙。”
“偷灵魂?”张洪军更加不解,见过偷钱、偷情、偷东西的,哪有见过到冥界偷灵魂的。
聂小倩摇了摇头,道:“具体如何我却不清楚,但肯定是和灵魂有关系。”
“可恶,这些孽畜竟然真想这么干。”
突然,一直闭口不言的关伊子破口大骂,张洪军问他为何如此一说,他却只是大骂,什么都不愿意说。
张洪军没继续问,管它呢,只要和自己没干系就行。
关伊子不说,张道陵却开口了,道:“这事说来话长,自从一千年前大闹天宫后,天庭威望日落千丈,佛门趁机崛起,道家、天庭、佛教三大势力从新洗牌,天下格局也发生了变化,许多势力从新划分,地僵重订,妖界也想参入一脚,齐国便是他们的目标。”
轻雨似乎也不知道,就问:“这和偷灵魂有什么干系?”
张道陵道:“他们从冥界偷出一个强大而又向着妖界的灵魂,施展灵魂转换大法,偷梁换柱,将齐国王子的灵魂换掉,从而控制齐国。”
张洪军道:“这么麻烦,为什么不直接挥军占领齐国?”
“真是白痴!”张道陵没有开口,轻雨抢道:“凡界是万物根本,道门、天庭、佛门有规定,任何人不得挥军凡界,否则必诛之!”
“哦,原来如此。”张洪军摸了摸鼻子,这也不能怪他,他穿越才几个月,大多时间都呆在山中,在没有卫星通信的情况下,自然缺少信息获取。
张洪军问道:“如果把那王子掌控起来,是不是就能解决了?”
张道陵摇头,道:“难!”
张洪军:“为什么?”
张道陵:“大王王子众多,而储君又未定,你知道哪个王子将来是储君,又怎么知道哪个王子是被掉包了灵魂的。”
张洪军:“那妖界的人又怎么知道?”
张道陵:“他们自然知晓,他们在凡界也培植有自己的势力,他们不出手,由这些势力相助被掉包的王子夺取储君之位。”
张洪军想了想,暗自摇头,不得不承认这个很难判断,毕竟有心为之,肯定是隐蔽又隐蔽,外人难以知晓。
张洪军:“那可有办法阻止?”
“无破法!”张道陵摇头,停了一下又道:“唯一的破法就是未雨绸缪,抢走地狱珠,让他们无法盗取灵魂体,如此一来,也就不存在偷梁换柱之说了。”
“这是好办法,你们……”张洪军恍然大悟,指着四人道:“原来你们抓拿千年树妖就是未雨绸缪啊,我还以为你们真是为了……”
还真以为是因为老妖收集灵魂太多,有伤天合,所以才来降妖伏魔呢,后面的话张洪军没有继续说,张道陵也不否认,点头道:“不错,我们是齐国道士,有义务为齐国锄奸卫国。”
“可惜,地狱珠还是被借走了。”张洪军为他们感到可惜。
“公子贵姓?”突然,张道陵望向张洪军。
“宁采臣。”张洪军回答。
张道陵:“我问的是公子的真实姓名,修炼灵魂体的本尊。”
张洪军:“张洪军。”
张道陵:“张道友修炼灵魂体有多久了?”
张洪军:“半年!”
张道陵:“什么境界?”
张洪军一愣,这老道想干什么,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想了想,回答道:“二虎之力巅峰。”
张道陵大惊,道:“半年便有如此境界,道友天赋异禀啊。”
“还好啦。”张洪军假惺惺抱拳。
“道陵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大义相助。”张道陵道:“请公子助我等拦截地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