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哪里？】

【我身子旁边。】仙人掌姑娘小声地，跟一个什么东西说了半天。

万年青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被它这么一提醒，自然也就仔细看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仙人掌姑娘胖胖的身体下面，有那么一棵才冒了一丁点小嫩芽的狗尾巴草。

万年青：【……】

真的不能怪他看不到它，它的气息微弱的几乎不存在，再加上个头那么小，被仙人掌姑娘盖了一个严严实实，他怎么可能看到它？

【你……你好……】这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声音也轻得跟蚊子似的。

【你好，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万年青露出了自以为最完美的微笑。

不想就传来了仙人掌姑娘责怪的声音：【你笑得太可怕了，拜托，你不要吓小柯柆好不好？它胆子很小的，我好不容易才劝它跟你说话，它可是这里最老的原住民。上一盆仙人球被这个房间的主人养死了，它都还活着，然后才换来了我……】

【仙人球都养死了，你还敢来？】

仙人掌姑娘十分无奈：【大佬，我又不是你们妖精，还能够拒绝的。人家人类从花店里买了我，我能怎么办？我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万年青：【那到是。】

【好了，柯柆被你吓到了，不肯跟你直接对话。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帮你问它。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它，知不知道它主人的事情？】

【这不是废话吗？它一直在这个花盆里，花盆在什么地方，它就在什么地方。他所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个花盆所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这里是客厅，它主人平时有带什么人回来没有？】万年青也没有想要为难它们。

普通植物跟妖精的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大部分普通植物都未启智，可能你问它半天问题，它都不一定能够理解你在问它什么问题，答非所问，对牛弹琴是常有的事情。

能够在一家花店以外的地方，遇到一颗跟他沟通无障碍的植物，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或许也跟这些植物，基本上都是从一家饭店里出来的有关吧。

【柯柆说，我们的主人平时不怎么回来，不过你问她有没有带人回来，应该是有的吧。你也知道的，其实我们植物不太分得清楚谁是谁，人都长得差不多，不过有时候回来确实两个人以上，有男人，还有女人……】

万年青一听这种话，就不太抱什么希望。

即使对方有带人回来，这个叫柯柆的植物也分不清对方是什么人，鬼知道这个带回来的人是不是有问题？

【那……他们都在做什么？】

他只能想办法敲侧击，然后自己判断了。

【你问她们都在做什么呀？柯柆说……他们在做可以繁殖后代的事情，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地板上、还有厨房的门口……也许还有别的地方，如果它能看到的地方就只有那么多。】

【咳咳！那你再问问它，能不能判断对方的年龄？就是你们的主人带回来的人，大概多少岁？】

【这个？太有难度了吧？人类只要成年以后，身高都差不多，除了长出白头发的，可能会知道是老年人以下，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多少岁了。】

【感觉有没有年纪比较小的？】

【年纪比较小的呀……应该有吧。柯柆认不出来……】

好吧，万年青也觉得柯柆不像是很有用的样子，明明知道不少事情，可是这家伙认不出人脸的区别，那就只能当个“睁眼瞎”，连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大概唯一的用处，就是告诉他，叶老师平时确实有带人回来，也有发生为了繁殖后代的活动。

回到酒店的时候，就看到花泥坐在沙发上，似乎等了他很久。

“回来了？”

万年青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将他打探到的事情，跟她说了。

花泥木着一张脸，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叶老师的房间里有植物？”

“对呀，我运气不错，一过去碰上了。”

“我平时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打瞌睡？叶老师不喜欢养植物，因为她曾经养了一棵仙人球死了，就再也不敢养植物了，怕养死。所以，你告诉我，你看到的那颗仙人掌是哪里来的？还有那棵狗尾巴草，哪来的？”

万年青：“……不是啊，它说它昨天才刚搬进来的。”还想要挣扎一下，“也许叶老师改变了主意。”

“我不想跟你说话。”花泥起了身，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叶老师家。”

两个人的身影穿墙而过，消失墙壁里。

直到两人现身叶老师家里，花泥望了一圈：“你说的仙人掌在哪里？”

“就在那个窗户那里呀，我记得很清楚，这里有一盆仙人掌……”万年青走到窗边，话顿在了那里，因为他发现窗户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不对啊，我刚刚来的时候，那盆仙人掌还在这里呆得好好的，怎么会没了呢？”

“……”花泥站在窗户前，看了一会儿，“你暴露了！”

“我暴露了？怎么会？我化形之后就一直呆在一家花店里，从来不出门，连花店里的半妖们，好多都不一定认识我，我怎么会暴露？”

“之前没有暴露，但你刚刚跟那株仙人掌说了那么半天，你就是暴露了。”花泥一脸严肃，“这个世界上有其他妖精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对一家花店的其他植物透露，可是它却知道这件事情，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花泥看了他一眼：“说明它有问题。”

“你怀疑，这只仙人掌就是对方的眼线？”

“你不是说它长得很像仙人球，自己也承认变异了吗？你当时没有往这上面想，但事实上就是，它就是一只觉醒了的半妖，只是还在过度阶段，大概又用了什么遮掩的法器，你才一下子没认出来。”

说着，花泥的手还摸了一下窗户，“花盆应该在这个位置吧？”

“你怎么知道？”万年青诧异，他只说花盆在窗户上，可没说具体位置。

“这个位置空气的湿度和氧气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高，除了人为喷雾剂以外，就只有植物在这里停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