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真凶露头(1/1)

第399章真凶露头

苏瞻也算是阅女无数了,高贵睿智的大小姐,成熟温婉的萧绮月,美丽大方的苏三,狡诈如狐风自怜。

可是从来没见过宋婉然这样的女子,在宋婉然身上能感受到一丝冷,那种冷不是冷傲,而是冷漠。她似乎什么都能看透,又好像对什么都不会产生什么感情波动。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被看光身子,会毫无反应么?如果换做其他女子,当得知自己可能成为嫌疑犯后,会无动于衷,平静如水么?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宋婉然与众不同。

遇事冷静,是一件好事,可要是冷静变成了冷漠,那就有些可怕了。

很快,屋中传来苏瞻惊恐的尖叫声,铁虎和冷无涯正搜查其他房间呢,听到旁边屋里传来苏瞻的呼救声,他们一脚踹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此时,苏瞻双手举高高,在他身后一名冷艳的女子手持短刀,刀刃贴着脖子,渗出一丝血迹。看到屋中情形,铁虎头皮发麻,三弟啊三弟,让你练武你练的个啥玩意,怎么被一个女人挟持了?

“大哥,二哥,抓住这个女人,她就是杀死薛彤的凶手”苏瞻刚说了一句话,宋婉然左手用力,筛紧了对方的脖子,“闭嘴,再敢胡说八道,割了你的舌头!”

苏瞻果然闭上了嘴巴,只不过整个人往后靠的更紧了,背部还用力的蹭了蹭,嗯,很软很大很舒服。

宋婉然绣眉轻蹙,脸色微红,身体有些怪怪的,还有些热。

铁虎对冷无涯使个眼色,便慢慢朝宋婉然走去,“不管你是谁,最好放了我三弟,只要他没事,我保证你安然无恙,否则,就别怪我.....二弟.....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直接一道寒芒闪过,冷无涯如流星一般刺向宋婉然的额手腕,为了保护自己的纤纤玉手,宋婉然只能松开刀,猛地往后退去。

铁虎早有准备,待宋婉然往后躲避的时候,短枪直接顶住了宋婉然的脖子,“来人,将此女拿下!”

几名锦衣校尉立刻拥上来,将宋婉然绑了个结结实实。此时,宋婉然冷冷的看着苏瞻,心中有些骇然,怪不得这家伙有恃无恐,原来身边竟然有两个高手。那个持剑的男子,出剑好快,快到让人无法看清他如何拔剑。

楼上发生响动,很快就惊动了下边的人,不少人开始吵吵嚷嚷的上来看热闹。宋缇跟在人群之中,骂骂咧咧的,当看到出事的房间后,他整个人就有些炸毛了,分开人群,大踏步来到门口,往里边一看,脸色立马就变黑了。自己钟爱的女儿,竟然被几个锦衣卫绑了起来。

宋缇的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现在更是暴跳如雷,“你们想做什么?快放了老子的女儿,要是敢伤他半分,信不信老子割了你们的脑袋?”

旁人忌惮锦衣卫,宋缇却是不怎么在意,锦衣卫在贵州城内也有贵阳府千户所,可那又能怎么样?在宋缇的地盘上,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正因为常年养成的习惯,宋缇根本没把锦衣卫当回事儿,这种观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铁虎还没说话呢,一帮子手提玩刀,身穿黑色彝族服饰的精壮男子直接把二楼走廊给占据了。这群彝族男子毫不客气的把其他人赶了出去,堵住门口,大有跟锦衣卫干一架的架势。

三司衙门的人看到这种场景,吓得脸都白了,本来会同馆死了人,就已经是奇耻大辱了,要是锦衣卫再跟土司的人打起来,那朝廷岂不成万国笑柄了?

“宋将军息怒,请息怒啊”几名官员围着宋缇一阵劝,宋缇却丝毫没听进去,他一甩手怒道,“格老子的,我息怒你姥姥,我那宝贝女儿在锦衣卫手里呢,你们让老子息怒?”

劝不动宋缇,只好来劝苏瞻,“苏郎中,苏千户,你就开开恩,会同馆不同于别处,没有真凭实据,不能乱抓人啊。万一出了差错,咱们谁也担当不起啊。”

苏瞻摸着脖子里的血,翻着白眼瞪了下宋婉然,这娘们下手还真狠,说好的演戏,你特么还真下得去手。

听着几名官员在耳边聒噪,苏瞻不胜其烦,“几位大人说的是,可此女却有嫌疑,薛主事在这个房间里被害,那女子手中的短刀还是凶器,不抓她抓谁?”

“这.....这样吧,苏大人,要不先把宋小姐关押在会同馆,接下来的事情让陛下以及阁老们决定,只要不把宋小姐带出会同馆,想必宋将军也不会闹将的太厉害!”

苏瞻故作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行吧,就按几位说的办,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啊,要是还出什么事儿,咱们谁也别想脱干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三司几位大人也是颇为头疼的笑了笑,现在他们跟苏立言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宋婉然虽然涉嫌杀害薛主事,但锦衣卫并没有带走人,而是继续关押在会同馆客房内。锦衣卫让了一步,宋缇也不能给脸不要脸。

会同馆内议论纷纷,说的都是宋婉然的事情,当然有很多人都在夸赞苏瞻,苏立言领着人一来,不到半天功夫就把嫌疑犯揪出来了,这缉凶查案的本事,这不是浪得虚名的。

“哎,宋小姐为什么杀薛主事?没理由啊”高丽使臣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叽里咕噜的说着,旁边一人煞有介事的小声道,“依我看啊,宋小姐杀薛主事并不奇怪啊,你们不记得了么?两天前薛主事就像占宋小姐的便宜,宋小姐当时没做表示,不代表她不生气啊。”

“就因为这个?”高丽使臣歪着脑袋,一脸不信,就算宋小姐一怒之下杀人,也没必要在会同馆杀人啊,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其他人怎么讨论的,苏瞻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他一直觉得此事很不简单,杀薛彤,嫁祸给宋婉然,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因为私仇,所以栽赃嫁祸?

不,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对方肯定有着更长远的计划。对方不是想陷害宋婉然么?那么自己就顺着对方的心思,把宋婉然抓起来,那么接下来对方该继续行动了吧?

顺着对方的意思,逮捕宋婉然,可以说是兵行险招了,顺着别人的意图办事,搞不好就会被别人吊着鼻子走。可是现在,苏瞻顾不了那么多。

会同馆人员复杂,身份都不低,按部就班的查案,现在五天时间内破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宋婉然被关在西面阁楼一层的丙字号房间里,虽然是关押,其实就是软禁,除了不能出门,宋婉然想干嘛就干嘛,吃喝也不会亏待了她。

第一天,相安无事,第二天依旧炒的沸沸扬扬,就连朝堂上也因为此事产生了争执,不过会同馆内,却是一片平静。

第三天晚上,一名男子提着食盒来到了宋婉然的房间前,他推开门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小姐,这是厨房刚做出来的,你趁热吃吧。”

“达松,你怎么亲自来送饭了?”宋婉然靠在椅子里,轻轻地眯着眼睛,之前送饭的一直是仆人阿曾,今日却换成了达松。

达松并不是普通的仆人,他是爹爹最为信赖的手下,同样也是水西一名部落土司的儿子。达松一直对自己有所想法,宋婉然心知肚明,却从未有过任何表示。

宋婉然喜欢那种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好像还没有男人能让她提起兴趣。

达松转过头笑了笑,“是我主动换的阿曾,好些天没见过小姐,有些不放心。小姐,我听到了些消息,朝廷对薛彤的事情格外看重,想要杀一儆百。依我看,小姐不如逃吧,趁着朝廷还没动手,咱们先逃出京城,等回到贵阳府,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达松,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宋婉然目光冷漠,声音清冷,面前放着美味佳肴,她却没有动筷子。

达松眉头一皱,有些激动地看着宋婉然,“小姐,达松对你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不明白么?为了你,达松愿意去死。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你好啊。”

“达松,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离开的,我若走了,不是坐实了杀人的事情么?到时候置爹爹于何处,置我贵州几十万亲族于何处?”

“小姐.....”达松顿时有些急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宋婉然抬手制止了达松,微微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达松微张着嘴,慢慢攥紧了双手,他看着宋婉然冷傲倾城的容颜,打量着那具让人心驰神往的娇躯,眼中慢慢透出一丝狠厉之色。宋婉然,你为什么要逼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离开京城?

“小姐,这是你逼我的.....我不想这样做的”说罢,达松再无柔情,手往腰间一探,竟然掏出了一把软剑,软剑裹在腰间布绸之中,之前门口的守卫根本没察觉出来。

达松动了,可是宋婉然比他动的还快,身子往后一侧,躲过一击后,左手猛地按住达松的手腕,右手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短刀,照着达松手背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短刀削铁如泥,刺透了达松的手,直接钉在了桌面上,顿时鲜血横流,达松疼的冷汗涔涔,发出一种嘶哑的低吟。

达松其实并不笨,手上功夫也不差,如果真的打起来,四个宋婉然也未必是达松的对手。

但达松以为一击必中,信心满满,根本没想过会失手,而宋婉然却早有准备。而且达松做梦也没想到,宋婉然手里竟然还有短刀。

锦衣卫不是把短刀收走了么?为什么宋婉然还有?达松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被骗了。

宋婉然死死地按着达松的手腕,短刀轻轻地拧了拧,疼的达松忍不住抽起了冷气。

“达松,为什么会是你?你不是很喜欢我,愿意为我去死么?你让我很失望”宋婉然秀眉轻蹙,只是脸上神情却毫无变化。

达松疼的手臂直打哆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为什么不能是我?宋婉然,这么多年了,你何曾正眼瞧过我?你身边有那多男人,却都是你的玩物......”

“玩物?”宋婉然终于露出了一丝冷笑,“有些人想当玩物还当不上呢。”

“啪....啪.....啪.....”

很快一阵掌声响了起来,苏瞻领着帖互动等人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啧啧,恭喜宋小姐,终于捕获真凶,洗脱了嫌疑。”

虽然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宋婉然绝对是个狠角色,达松追求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丝毫不念旧情。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聪明的让人害怕。

看到苏瞻后,达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果然是个陷阱,“为什么?你应该怀疑宋婉然的。”

“我当然怀疑宋婉然啊,不过只是怀疑而已,嫌疑是可以排除的。薛主事被一刀毙命,刺穿胸膛,这么大的力道,女子可是很难办到的。另外嘛,薛主事的伤口在胸口上方位置,从上向下有些倾斜,由此可看出凶手至少应该跟薛主事差不多高。宋小姐虽然也算得上身材高挑,但还没高到这种程度!”

达松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瞻,他没想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有着如此多的破绽。

“呵呵,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不是苏某说你啊,你这事干的太毛躁了,漏洞百出。如果宋小姐要杀人,她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自己的刀杀人么?”

“难道不可以?”达松皱着眉头,不愿承认。

“当然不可以,请问宋小姐如此冷静理智的人,如果要杀人,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破绽?在自己的住处用自己的刀杀人,呵呵......就因为薛主事调戏过她?”

“原来如此,我果然很蠢啊!”达松闭上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