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书里的内容时,白希禹是一脸懵逼的,是不敢相信的,是想要原地爆炸的,谁他娘的能告诉他这七年来青崖都经历了什么?
画面上是一对光裸的男女交缠的肢体,画得还相当不错,他连翻了几页,依旧是这种小黄图,里面的男女还换了好几个姿势,而且越来越破尺度,白希禹尴尬地咳了两声,放下手中的书。
他偷偷瞟了青崖一下,又迅速低下头,白希禹觉得自己也该理解一下,毕竟这么多年青崖都是一个人,想要看点这种东西提提兴致也是很正常的。
但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这个清清冷冷的师父会看这种东西。
“想什么呢?”青崖放下手中的书,略带着无奈看着对面一脸纠结的白希禹,解释说:“为师从掌门那里借来几本书,都是关于修复内丹的。”
“徒弟知道,徒弟知道。”白希禹连连点头,不过他嘴上虽是这么说的,眼里可没几分真诚。
青崖也知道白希禹这不过是在应付他,他把手边的蜡烛移到白希禹的眼前,对他道:“你将那书从头仔细看。”
白希禹干笑两声,呐呐道:“这个……就不必了吧,师父。”
青崖把脸一沉,道:“为师让你看你就看。”
虽然知道青崖不至于为了一本书与他置气,白希禹还是把那书又拿了起来,然后他便发现这他娘的还真是一本关于如何修复内丹的,书中说的是若将自己的内丹在与对方交合时度与对方,便能使对方重塑内丹。
后面的配图则是交合时需要保持的姿势。
看完之后白希禹已经是目瞪口呆,这种东西如果真的是从掌门那里那应该是挺可靠的,既然要可靠那就必须是要经过实践,可他娘的这是谁实践出来的呢?
白希禹合上书,想要看一眼封皮上有没有写着作者是谁,然后他便见上面写着“佚名”二字。
看来对方也是要脸的。
呵呵,已经完全不想作任何其他的评价了。
“师父,你不会是想按着这个法子来吧?”白希禹把书推到一边,作出夸张的表情来,叫道:“我都怀疑这本书是不是掌门在下山的时候在哪个摊子前买的春宫图。”
“乱说。”青崖笑着敲了一下白希禹的脑袋,又将蜡烛移到自己的身边,继续研究起修复内丹的法子了。
看样子青崖也是对这本书抱有怀疑态度,白希禹才微微放下心来。
只不过到最后青崖也没说出他到底是想着怎么来为白希禹修复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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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华梓染历练归来。
华梓染因为在历练期间私自外出,被刑堂的长老罚在思过崖面壁半月。
“师父。”华梓染跪在青崖面前,垂着头,她明日就要去思过崖了,今日是回来特地与青崖说一声的。
“去吧。”青崖的声音依旧冷淡,华梓染实在想要知道这世间除了元溪,还有谁能让青崖崩了这张冷淡的面孔,可她也明白这个人永远不会是她了,她曾经抱有希望过,可现在她全都明白了。
但她仍然感激青崖,若不是两年前他将她带回了恒雾峰,大概她现在还要混在外门吧。
青崖又道了一句:“记得多准备些御寒的衣物。”
“谢师父。”
华梓染没想到最后青崖还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她惊喜地抬起头,见青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
青崖:“回去吧。”
“是。”
等华梓染离开后,白希禹从里屋里走出来,他问青崖:“元衡师妹一个人在思过崖待三个月不能出什么事吧?”
“思过崖自有人看守。”青崖实在不想跟白希禹讨论关于华梓染的问题,便问他:“中午想要吃什么?”
白希禹想了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了,便答:“师父您看着办就好啦。”
于是中午的时候白希禹面对着一桌子的清炒土豆丝,清蒸茄子,水煮菠菜,只能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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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黑暗侵蚀了整个世界,冷风吹过竹林,吹过花海,带着夏虫濒死的鸣叫声,来到决阳峰。
“叶榛苓,你真的记得所有的一切吗?”
“你记得你的师父师伯们究竟是死于何时吗?”
“你记得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你记得是最后还有谁来了吗?”
“……”
“叶榛苓,你究竟是为何而重生呢?”
叶榛苓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眼泪不听使唤地一滴滴落在床上,梦中的那个男声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那些问题……
她明明记得那是七月二十三日的生死局,她的宗门,她的师父,她的所有,都毁在了那局中。
她只记得魔尊乾曜立在半空中,他将身上的斗篷一甩,一瞬间天昏地暗,不知从哪里洒下血雨。
冥冥之中传来乾曜的声音:他说:“把染儿交出来,本尊留你们一个全尸!”
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七月二十三日呢?
叶榛苓捂住脑袋,她究竟还遗忘了什么呢?她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重生呢?若是没有了华梓染,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了?
元溪师兄,你来告诉榛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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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崖。
华梓染已经在这里带了七天了,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秋雨,这思过崖是愈加的寒冷了,幸而她来的时候听了青崖的话准备了不少御寒的衣物,现在倒也不算太糟。
思过崖前,看守的人一把拦住了一个拐着食盒穿着道袍的小女孩,问道:“元玑呢?”
小女孩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往后蹦了一下,对看守人说:“元玑师兄吃坏了肚子,所以这才让我来给元衡师姐送吃的。”
“你的令牌呢?”
“给。”小女孩从怀里掏出,递给了看守者。
看守者放下手臂:“进去吧。”
“元衡师姐,给你。”小女孩将食盒放在禁闭室的外面,看着华梓染把食盒拿进去,过了一刻钟左右,华梓染又将已经空了的食盒送了出来。
等到华梓染又进去后,小女孩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食盒,诡异地笑了起来。
小女孩带着食盒走下了思过崖,她躲进了一边的小树林中,撕下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那张面孔,正是叶榛苓。
她骗了元玑的令牌,在华梓染的食物中下了净元散,这种东西能将食用者的修为提升不少,而同时也能将食用者的心魔扩大无数倍,而听说华梓染现在正是辟谷后期,马上就要步入金丹,服用了这净元散之后她怕是要活不成了。
而众人也都只会以为她是在思过崖走火入魔,才导致自己没了命。
对不起,元溪师兄……榛苓好像已经变坏了呢……
叶榛苓忽然将手中的□□丢在了一旁,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华梓染吃完饭后,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她便觉着一股热流窜进了丹田,她急忙盘腿坐好,她知道自己该是突破辟谷期了,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接下来就要结丹了,华梓染闭上眼,咬了咬唇,只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思过崖外。
看守者伸手将白希禹拦下,说道:“此为思过崖,闲人免进。”
前几年他也是来过思过崖的,没想到这才几年的时间,竟然连思过崖也换了人。
不过现在可没工夫再感叹什么物是人非了,他一扬手,将一把白色的粉末洒在空中。
看守者刚想要捂住口鼻,可惜手还伸在半空中的时候,人已经倒下了。
白希禹低头看了这看守者一眼,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思过崖不是什么重地,但是也该换一个靠谱一点的看守者了。
禁闭室里,华梓染依旧是瞑闭着双目,她通红着脸,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就坐在那里,一会儿叫一声“奶奶”,一会儿喊一声“师父”,偶尔还夹杂着两声“青崖”。
白希禹站在外面,看着禁闭室里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华梓染,他摸了摸下巴,女主这个心魔构成还挺复杂的嘛!
“华梓染……华梓染……”白希禹唤了几声,可华梓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已经沉浸在由心魔建造的世界里了,再也顾不得其他。
见这样也没有效果,白希禹不得不又掐着嗓子,变了声调,向里面的人叫道:“囡囡,囡囡……”
华梓染终于有所感应,她喃喃叫着:“奶奶……”
“奶奶,我恨他们,我要他们都死。”
“囡囡啊,奶奶不希望你背着这些仇恨活着,奶奶更加希望的是你能够快乐。”
“可是奶奶,我没办法快乐,我会想你,会想师父,可这些我都得不到了。”
“囡囡,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些得不到的东西呢?你的身边除了这些,也仍然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啊!”
……
说了一个多时辰,从她奶奶说到青崖,说得白希禹是口干舌燥,而华梓染的情绪总算是渐渐平复了下来。
也幸好之前青崖带着华梓染除过一次心魔了,不然这次白希禹可真是搞不定了。
终于,华梓染睁开了眼睛,她环顾一眼四周,最后视线停在了禁闭室外面的白希禹的脸上,她看着外面的男子带着一张银白色的半遮面的面具,留出了下巴很好看的弧度。
她问他:“你是谁?”
她身后的素钧剑此时正抖个不停,似乎是很兴奋的模样,她现在无法再与剑灵对话,只能当做是为自己结丹成功而高兴了。
白希禹一听见华梓染问他这话便觉得异常激动,想想他已经是好久没装过逼了,还有点手生,他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华梓染,月光映在他脸上那张花纹繁复的银白面具上,他长叹一声,对华梓染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时时谨记自己是谁。”
华梓染垂下眼帘,恭敬道:“前辈的话,元衡记下了。”
白希禹叹道:“我走了,你自好自为之吧。”
“多谢前辈。”
白希禹转身便往崖下走去,他一边走,嘴中一边唱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华梓染看着月光下的那男子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化作一个黑色的小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总觉得自己是该见过这名男子的,却又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见过。
华梓染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莫名地笑了起来。
也许对方真的是仙人吧。
————
恒雾峰。
白希禹偷偷摸摸地往自己的听雨阁走去,再也没有半点刚才装逼范儿。
却见青崖正站在听雨阁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见白希禹回来了,青崖转头问他:“元溪,你去哪了?”
声音中带着几乎微不可查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