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新家，日常起居用品全是顾凉惯用的品牌，但是突然换了环境，晚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失眠了。

直到快要五点钟，他才终于睡着，可是这一睡，却又做起了噩梦。

他梦见棠棠和那个年轻男孩在一起，用以往跟他撒娇的语气，对那男孩子说：“我会很乖，你一直养着我，好不好？”

男孩深情款款的回答：“好。”

他想上前把两人拉开，自己却被一群尸体包围，困在尸海之中，不能动弹，不能呼吸……

醒来后，天光大亮，已经是早上10点。

他背脊上一层冷汗。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顾凉对现状感到无计可施，他不是愣头小伙子，写情书送玫瑰，这种事他做不来，成熟男女之间，再搞这些花样未免矫情。

偏偏棠棠喜欢。

顾凉长叹一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

“宁萌，你年轻的时候，喜欢什么样的追求方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很老吗？”电话那头的宁萌被刺激到，声音变得尖锐。

忽地又一转，质问道：“你不是吧？！顾凉，阮子茉死了才半年，你就看上别的女人了？！”

“哈哈！渣男……”另一个女声响起。

顾凉听着耳熟，眼皮子跳了跳，“你和谁在一起？”

“你前任啊，我们正逛街呢。”

顾凉：“……”

“你们逛吧。”他说道，“我先挂了。”

“哎！别挂啊！”宁萌忙道，“难得你给我打一回电话，有什么事倒是说清楚啊。”

“对啊，你每天老气横秋的，哪里懂小女生的心思？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另一位前任也在电话里凑热闹。

顾凉心情复杂。

这些，是他曾经最欣赏的红颜知己。

知情识趣，当断则断，绝不会有余情未了的情况，既然已经没感情了，落井下石时，自然是积极得很。

“可以试试棉花糖之吻啊，想一想就好浪漫，两个人一起吃心形棉花糖！”

“还有摩天轮，我中学的时候最迷这个。”

“我见过男孩穿上玩偶衣服逗女友开心，然后送上戒指，哇，当时觉得好浪漫。”

“不不不，送项链更好！尤其是男孩帮女孩戴上项链的时候，两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然后，kiss！”

“啊啊啊受不了了，我都快流鼻血了！”

……

顾凉静默无语。

女人……大概不论多大岁数，都是差不得的德性。

他挂了电话，烦闷的吐出一口郁气，仔细思索，末了，强忍着不适打电话吩咐下属：“给我订一束粉色玫瑰花，两张游乐场通票……还有，棉花糖……”

顾凉按住发麻的头皮，闭上双眼继续说道：“棉花糖……要爱心形状。”

下属听着这一系列要求，隐约明白了什么，试探道：“需要烟花表白套餐吗？”

顾凉略感意外：“有这种套餐？”

“是的，还有大楼灯光表白，无人机示爱表白，洋葱婚戒表白……”

“洋葱……表白？”

“是的，从洋葱里提取浓缩精华，喷涂在戒指盒内部，在打开的瞬间能让女方感动得热泪盈眶。”

顾凉听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得这么疯吗？

电话那头，下属谨慎的问道：“需要吗？”

“不……不要洋葱。”顾凉扶额，“烟花吧，烟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