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见过婉妃姐姐。”丽嫔恭敬地向苏婉儿施了施礼,苏婉儿浅笑着:“妹妹快起来。”她随即放下了手里的那杯茶,身子往前倾了倾,虚扶丽嫔一把。
丽嫔谢过苏婉儿,自己站了起来。
“妹妹请坐。”苏婉儿请丽嫔在她的下首坐下,待到丽嫔坐下后,她温声问丽嫔:“妹妹似是有事?”
丽嫔藏不住话,苏婉儿不问她都打算说的话了,苏婉儿一问她更是忍不住,“婉姐姐可曾听说皇后娘娘昨夜留宿乾真宫的事?”
苏婉儿笑了笑,“我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受了伤,被皇上留在乾真宫过了一夜,这有什么不对吗?皇后年纪虽小,毕竟是皇上的皇后,又是许家女,皇上不会真的不管不顾。”
丽嫔张张嘴,她来找苏婉儿是想摸摸苏婉儿的态度,满以为苏婉儿必定会很生气,恨极小皇后的,没想到苏婉儿不把那件事当成一回事。
苏婉儿瞟了丽嫔一眼,又笑着:“妹妹既然来了,就陪姐姐走一趟乾真宫吧,皇后受伤,咱们应该去关心关心的。”说着,她优雅地伸出手,嬷嬷立即把手给她拾着,她才优雅地站起来,轻扭着纤细柔软的蛇腰从丽嫔的眼前走过。
丽嫔连忙站起来,等她走过了,丽嫔的贴身大宫女也像嬷嬷那般伸出手让丽嫔搭着,主仆俩跟着苏婉儿身后往外面走去。
……
乾真宫。
睡得一塌糊涂的许仪在楚煜下朝后才悠悠醒转,醒来的她发觉自己面朝下躺着,本能地就要翻身,之后扯痛了后背的鞭伤,痛得她直呲牙。
“娘娘醒了?”
陌生的问话声在床前响起,许仪抬头看到两个陌生的女子,她们的年纪都在十八九岁左右,长相清秀,身上穿的却不是宫女服,应该不是宫女吧。许仪实在分不清宫里的衣服等级,不知道每个品级的人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只分得清宫女和太监的,还有一个人的特别容易辩认,那就是皇上楚煜的龙袍。
明黄色嘛……明黄色?
许仪两手胡乱抓扯着的被子不正是明黄色的吗?
这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房间,她记得她把她房里所有沾了明黄色的东西都给撤了,换上了普通的颜色。
“这是哪里?”许仪一边问着两名女子,一边要爬起来,两名女子连忙按压住她,其中一个女子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请别动,先让臣等帮娘娘换药。”
“你们是女官?”听她们自称臣,许仪停止挣扎,好奇地问着。
“臣等是太医院的医女。”
许仪恍然大悟,很快她再问:“这里是乾真宫?”她还留在楚煜的寝宫里,那个小皇帝没有把她踹回景宁宫,还真是大方呀。估计昨夜天都下起了红雨。
两名医女点头。
两个人要重新帮许仪上药,许仪后背还辣辣地痛,便老实地趴在床上,下巴抵放在楚煜的那只玉枕上,慢慢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先是挖通了地道,遇到了一个没良心的刺客,带她去御膳房偷吃,结果没有吃到反而被人发现,最后楚煜神经不正常带着她去了御花园,说什么让她去抓鱼,能抓到多少都赏给她煮鱼汤。
已经一个月没有闻到过肉腥味的她,自然无法抗拒楚煜的诱惑,很开心地想回景宁宫拿鱼料和她晒干的蚯蚓干,哪想到她这个路痴迷路了,误闯入真正的冷宫,遭到了毒打,是阴德福带人找到了她,之后就进了乾真宫……
林太妃怎样了?
点点滴滴全都回到许仪的脑海里,她最担心的便是林太妃的伤情。
两名医女帮许仪重新上了药,许仪便坐起来想整理好衣服,楚煜忽然在这个时候进来,惊得许仪两只小胖手急急地环抱着自己的胸前,她这个动作落在楚煜的眼里,让他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了一抹嘲讽。
许仪懒得管他是什么表情,她胡乱地扯过了被子把自己胖乎乎的小身子包住。
“臣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两名医女惶惶地跪下行礼。
楚煜淡冷地问着:“皇后的伤换过了药吗?”
“臣等刚刚帮娘娘重新上了药。”
楚煜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两名医女可以出去了。
两名医女又惶惶地说道:“臣等告退。”
之后两个人站起来,躬着身子垂着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转身走。
楚煜走过前来于床前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怀抱着被子的许仪,嘲讽在他黑沉沉的眸子里越加的明显,他因为是刚下朝的,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着皇冠,既显得俊逸非凡又散发着天子的贵气,不言不语时那股子气势压死人。
“怕朕占你便宜。”楚煜冷声开口,背着的右手忽然落到许仪的脸上,用力地捏了许仪的胖脸一把,痛得许仪哎哟一声,不客气地拍开他可恶的大手,他俊颜一沉,许仪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大逆不道的,连忙在床上就给楚煜跪着,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楚煜瞟着她,薄唇抿紧。
许仪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却在骂着他。
楚煜打了一个喷嚏。
许仪腹诽着:看来在心里偷着骂他还是有效果的,这不,打喷嚏了。
“皇后在心里骂朕吧。”
许仪:“……臣妾不敢。”
楚煜冷哼了一声,他接近她就会打喷嚏,说她没有偷骂他,鬼才信。抿了抿唇后,楚煜决定不与这个小丫头计较太多,于是以一副施恩的口吻说道:“别再跪着了,躺下让朕看看你的伤。”
许仪本能地就扯紧了被子,她这个动作再次让楚煜面露不悦,小丫头一副防登徒子似的防着她,以为就凭她这副胖乎乎的样子,就能让他色心大动吗?后宫佳丽哪一个不比她长得好看,哪一个不比她年纪大的?他真想尝试鱼水之欢,怎么轮都还轮不到她呀。
许仪不是怕楚煜占她的便宜,他眼睛不瞎,不会对她起色心的,她是觉得不好意思,怎么说住在身体里面的灵魂已经二十九岁,懂得男女有别,也知道害羞。她委婉地拒绝楚煜要看她后背的伤:“谢皇上的关心,臣妾的伤不碍事,医女已经帮臣妾上了药。”
“趴下!”
楚煜冷冷地命令着。
他想看,她就要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