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兰在跟着卡诺莎回到庄园之后就忙的昏天黑地，虽然克洛泽家族已经准备好了食材等宴会必须材料，但是还是有很多杂事需要安排。特别是在捕鸟者宣布东征的事宜之后，卡罗兰已经可以预想到今晚的热闹场景。

这个时代最珍贵的财富就是富饶的土地以及人口，然而一个国家固有的土地面积是有限的，随着人口的增多，适合耕作的富饶土地必然供不应求。这就必然会导致土地兼并现象的出现，贵族拥有的土地会越来越多，平民拥有的土地会越来越少，最后平民会因为生产资料的缺乏而不得不将自己土地捐献给贵族以求生存。当土地矛盾累计到一定程度，势必会导致战乱的生。当然这个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趋势，欧洲情况不太一样，但是这种趋势确实相同的。

所以当亨利宣布将要组织军队征战易北河东岸的勃兰尼贝尔的时候，所有的贵族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勃兰尼贝尔就是未来的勃兰登堡，作为目前斯拉夫人抵抗日耳曼人入侵的最重要的要塞，勃兰尼贝尔具有整个波兰大草原上最达的经济体系和最富裕的土地。而日耳曼人一直是一个极具进取心的民族，就卡罗兰刚穿越来的时候，北部的荷尔斯泰因就爆了日耳曼人拓荒者和丹麦土著之间的激烈冲突，造成了近百人死亡。虽然这场冲突被日耳曼人和丹麦人的统治者心照不宣的弹压了下去，但是边境线上日耳曼人给邻居们的人口压力越来越大了。

东法兰克王国的西边是勃艮第王国以及西法兰克王国，南边是伦巴第王国，东南方向是西欧梦魇马扎尔人的领地，向这几个方向扩张显然在土地方面的收益不会很大，而剩下的两个方向，北部的日德兰半岛以及勃兰尼贝尔确是一直让日耳曼人们垂涎三尺。所以尽管这次亨利动战争的行为虽然很突然，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各方会很容易接受亨利的这个举动。毕竟如果战争顺利的话，就算亨利拿走了大头，剩下的利益也足以让整个东法兰克王国的贵族们动心了。

以前不对勃兰尼贝尔区域动武那是因为斯拉夫人骁勇善战，加上洛姆瓦教以及斯拉夫传统信仰在当地根深蒂固，当地的斯拉夫人极度抵制日耳曼人，所以东法兰克王国才迟迟没在勃兰尼贝尔打开局面。但是如今既然亨利愿意牵头去当征战主力，各方贵族怎么可能会不乐意呢？打赢了能利益均沾，打输了？那正好，亨利这么强势我们正好浑身不自在呢，如果亨利这次战败了，正好可以坐下来好好开一场王国议会谈谈最近亨利的政策有违伟大的日耳曼传统的事情。

加上战争永远是贵族的狂欢，贵族依靠给领主提供武力和赋税来保证自己的权力。没有战争就没有贵族脱王国平民之上的权力，加上战争带来的红利，不由得整个东法兰克王国不疯狂。

所以卡罗兰用屁股想都知道如今的赫尔曼是多么的炙手可热，就算是那些部落公爵们，只要想在这场战事中分一杯羹，就不得不对赫尔曼低头。或许这也算捕鸟者亨利对于克洛泽家族的补偿吧，以赫尔曼的手段，有一千种办法在这次的东征中给克洛泽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

或许还有人会担心斯拉夫人的抵抗会让亨利的打算付之东流，但是其实现在消息灵通的贵族们都知道，波兰大草原的深处已经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仅仅只是风暴的前奏就已经让整个波兰大草原不得安宁了，现在的勃兰尼贝尔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个异端中心了，失去了波兰那些部落的支持，勃兰尼贝尔在亨利的军队面前仅仅只是一个坚固的要塞而已。

今晚肯定有不少不请自来的客人前来参加克洛泽家的宴会，因为如果想要在勃兰尼贝尔区域得到足够的利益的话，赫尔曼势必是绕不开的大山，而又有什么场景能比一场属于克洛泽家族的胜利庆典下的交流更适合得到克洛泽家族的友谊呢。

“不过鲁道夫肯定又要被不少未婚妻给缠着了~但愿伊丽丝明早早练的时候能多考虑下克洛泽家族继承人的面子，手下留情一点。”卡罗兰一边按照卡诺莎夫人的吩咐抄写着送往各个与克洛泽家族有旧的家族的请柬一边胡思乱想着。

“萨立安家的表哥维尔纳和康拉德就在梅姆莱本，这次一定要把欠给小康拉德的礼物送给他，上次他的生日因为我们要参加神断裁决而不得不取消了，说是要为我们祈祷，要是随便乱送的话父亲能杀了我。”卡罗兰不知不觉咬着自己手上的羽毛笔分心了起来，他就这个毛病，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分心。

分心了好一会儿的卡罗兰被嘴巴里的鹅毛造成的瘙痒感给拉了回来，扫了一眼那还有好大一叠的请柬，卡罗兰叹了口气继续开始抄写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识字率简直是令人指的低，拉丁语不友好的语法加上西欧常年的战乱，还有贵族们为了隔绝其他领地的影响，有意的推动自己的领民们使用方言，，，种种原因造成了整个克洛泽家族除了少数担任要职的人之外，居然没几个人识字。

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知识全部把持在修道院以及贵族的手上，但是很有趣的现象在于，修道院对于知识的普及显得极为热情。只要你愿意学习，掌握一定知识水平的教士往往很乐意教导其他人识字，甚至很多修道院的开明程度让你想不到的高。因为就目前这个阶段，知识的普及有助于教会扩大自己的影响，要是那些平民连教士的话都听不懂你怎么传教？而且愚昧的人往往会容易被文明所吸引，所以教会的人士非常敏锐的意识到了这点。

事实上后世很多人对天主教有一些误解，比如说传说中被烧死的布鲁诺，国内很多资料将鲜花广场那场行刑过于简化了，让所有人都认为教会站在了科学的反面，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教会对于布鲁诺的审判长达七年，其中的罪名接近三十项，关于他支持日心说仅仅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罪名，甚至在审判过程中，布鲁诺在罗马过的还很好。如果说教会是站在科学的反面的话，在那个宗教一手遮天的时代，谁会审个七年？君不见同时代那些大案，抄九族什么的干脆利落的很，这才叫想弄死你。甚至版日心说的哥白尼本身就是天主教弗琅堡大主教，他的书籍甚至都是教会帮忙出版的。所以教会在中世纪某种程度上是在推进知识的进步。

而贵族不一样，他们和中国的某些封建时代统治者一样希望平民越愚昧越好，所以他们坚决的抵制文化的传播，甚至很多贵族展到自己都不识字了。

所以当现在卡罗兰需要一个会写字的人帮助自己的时候他突然现，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哎，看来还是要去抱教会的大腿啊。。。是去抱罗马的那个呢，还是君士坦丁堡的那个。反正罗马的教会想压倒君士坦丁堡教会还要等到奥托加冕，现在去占占拜占庭的便宜应该没问题吧。”卡罗兰抄写过程中愈的痛恨这个愚昧的时代来，于是琢磨起如何给自己招一批帮手，反正看赫尔曼之前露给自己的口风来看，他是打算带着自己和鲁道夫一起出征勃兰尼贝尔的，这样的话鸢尾花庄园就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帮自己打理，也许大概自己可以摆脱赫尔曼给自己介绍一个教士来。

如今的贵族都很喜欢找个教士给自己当宫相，无他，文化水平高而已。所以卡罗兰觉得自己这个打算很容易得到赫尔曼的支持，然后自己再通过介绍来的教士这条线去勾搭勾搭罗马或者君堡。在罗马即将和君堡玩互相开除教籍这个花样的年代，也许通过教会募集一批人才是不错的选择。

“卡罗兰少爷，我刚听镜湖那边派来的人说，镜湖的新庄园建好了，他们问您什么时候过去视察。”当卡罗兰继续埋头于文案的时候，丽莎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听的声音配上好消息一瞬间让卡罗兰郁闷的心情好转了过来。

“真的？太好了！告诉他们明天我就过去视察。”卡罗兰抬起头来开心的说道，然后他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凯瑟琳表现的怎么样！”卡罗兰听到丽莎讲起鸢尾花，突然想起来那个自己领地内的不稳定因素，异端教皇看中的血脉，怎么想都觉得可怕。

“凯瑟琳？哦，她是个好姑娘，勤劳善良。没什么问题，我觉得她长大一些完全可以当新庄园的女仆长！”丽莎看的出来很喜欢凯瑟琳。

“。。。。好吧，行，那明天去那里再说吧。。”卡罗兰重新低下头开始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