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奎去了哪里?东边的河谷里是没有的,我刚刚从那边过来。

那么只有在西边了。

我又开始往西边河谷走,以防万一,蚩尤杖倒是一直攥在手里。

西边的河谷树木更多一些,而且还很茂密,地上不时会发现一些腐烂了的果子。心里有些失望,这些果子不过是普通的野果而已,黄半仙送我的青果是不会腐烂的。

但是这也奇怪,初春才刚刚开始,河谷里怎么会有果子呢?这个季节,树木应该萌芽开花才对。

果子很奇怪,再饿也不要吃它。

再往西走,突然发现了一些尸骨,不怕,都是野兔之类小动物的骨架。

这么说来,鱼洞峡应该是有野物的。树木长得这么茂盛,还在这个“倒春寒”的季节挂果,而且草丛中还有野兔的尸骨,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生物绝迹。

茅草还没有抽穗,不好看。宽厚的叶子边缘上全是满锯齿,很锋利,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手脚,离远一些,能躲就躲。

不过除了手和脸,我的全身都是“密封”好的。

记录仪还在胸前,应该没有被损坏,只是不知道还有电没有,我不懂得玩。

继续前行,不知不觉走过了一千多米,就到了河谷西边的尽头。

河谷里的水,是从几十米高的半壁上淌下来的,一道宽阔的瀑布,很美,倒是不能和黄果树想比。

这个河谷,全长不过两公里。要是能开发出来,在这里修个什么山庄,再在河谷里零零星星搭建几间茅屋,弄些少数民族女孩来当服务员。对于久居繁华闹市的人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个休闲的好场所。

记得墨农先生说过:蛮荒和旷野,也是一种情怀。

只是这个地方,离地面三千米……真的有这么深吗?我只是以前听父母说过,万一是他们恐吓我的也很难说。

要是杨大婆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这里有多深,说不定还能知道怎么返回地面去,神婆嘛。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对了,老顺不是说杨大婆和黄天元,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子一道今年入夜郎谷了吗?那天我们追了几公里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会不会……

我想多了。

现在得赶紧找黄奎。

他去了哪里?

“黄奎……”

山谷回音,无人应答。

“黄奎……”

接连喊了十多声,我的心有点乱了。

这小子……

转身往回走了一百多米,突然发现南边绝壁上,五米高的地方有树影摇动。立即顶住,持杖在手。

“哥……”

妈的,黄奎爬到那里去干什么?

“哥,你赶紧上来,这里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娃娃鱼。”好的声音兴奋无比,废话,我正饿得慌,这个时候有娃娃鱼,谁不兴奋?

但是,绝壁上怎么会有娃娃鱼?

五米高的距离,没有石阶,难得爬。我索性身子一矮,气沉丹田,一提身子,双脚一蹦,居然就腾上了三米多高,一把抓住一根树枝,借力一个后空翻,就跃到了黄奎身边。

“哦哟哟。”黄奎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我,惊讶地说:“几个小时不见,睡一觉起来居然变成了轻功高手啊?”

“不要废话。”我没工夫和黄奎瞎扯,急忙问:“鱼在哪里?等我吃饱了表演给你看,还有更神奇的功夫。”

岩壁上有一道一米多宽的“坎子”,像一条“栈道”,可以供人自由行走。

黄奎像服务生一样,弓着腰抬着手,说:“这边请。”

感情,我这是到他家了?呵呵……

左边是岩壁,右边是五米“悬崖”,还好有小树挡着。沿着“栈道”走了几米,灌木掩映中有一个洞口。

黄奎走在前面,熟门熟路的就钻进了山洞。洞口不大,两米多高三米多宽,里面的空间却不小,比那个“香水洞”宽得多,足足有近百个平方。

钻进洞之后,黄奎继续往里走,一边回过头来招呼我:“哥,快来啊。好东西就在里面。”

我一手持杖,一边跟着黄奎走,一边警惕地东张西望。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张望的,“洞”徒四壁,除了进来的洞口,十米纵深处就有一个小洞口,只有一米高,得猫腰才能进去,宽度倒是够的。

钻进小洞口再往里面走了三米,就到了尽头。说是尽头也不准确,下面有一个水缸大小的池子,里面一汪碧绿的水,水面上只有一尺多高的一个小洞,但是水里有多深就不知道了。

黄奎蹲下身子,就要伸手去弄那一池碧水。

“不要随便乱动。”我大叫一声,持杖挨近他的身边。

水缸大小,一米见方,倒也不会有什么怪物,不过还是谨慎些好。

黄奎回头看我,神秘兮兮地笑:“我要是不搅一下这水,好东西你就看不到了。”说罢了撸起袖子,伸手在水里搅动起来。

“呜唵……呜唵……”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在洞里非常嘹亮,而且瘆人。

黄奎又转身朝我笑。

对了,娃娃鱼。

娃娃鱼的叫声,不就是像婴儿啼哭一样嘛。

黄奎笑了一阵之后,突然满脸沮丧,说:“哥,这里面的肯定是娃娃鱼,但是在之前我就搅动了半天,却只闻其声不见其鱼。”

我突然想起老宅子后面的那口老井,父亲说过,只有闵家人才能看见老井里的娃娃鱼,虽然我后来去过老井也没看见。还有乡韵公司的袁大头,他在六枝县老家的那个老宅子后面也有一口老井,里面盛产娃娃鱼苗。但是老张说了,只有袁家人才能看见娃娃鱼。

我突发奇想,就对黄奎说:“你让开,我来试试。”

黄奎退身,我就上前,蹲下身子盯着一池碧水,也不伸手搅动。

“呜唵……呜唵……”

一阵叫声飘过来,紧接着,两条娃娃鱼就探出水面。

黄奎眼疾手快,一爪抓去,五根手指就牢牢的扣住了一条娃娃鱼,提起来一看,近两尺长,足有十多斤。

黄奎难道练过鹰爪功?一抓一个准。

“哈哈哈,有口福了。”黄奎欣喜若狂,我也懒得多想,先喂饱肚子再说。

我们随即跑回到窝棚,立即找来枯柴烧火。

但是要宰杀娃娃鱼,我下不了这个手。平常,我可是连蚂蚁都不会去踩死的,杀生的事情我干不来。

黄奎似乎有过野外生存的经验,或者是在校期间学校就组织过类似的训练。只见他提起娃娃鱼的尾巴,将其头部往石块上狠狠一砸,娃娃鱼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脑袋就被砸成稀烂。

这小子,手段这么残忍。不过我得感谢他。

锅瓢碗盏、油盐酱醋什么都没有,就用一根树枝串着娃娃鱼,架在柴火上烧烤。

太饿,尽管没有油盐,娃娃鱼还是很快被我们两人吃光。

黄奎打了一个饱嗝,抹了抹并无油水的嘴巴,说:“哥,要不,我们把家搬到那个洞去?”

这主意不错,鱼洞峡鱼洞峡,那个洞里有鱼,不就正好是“鱼洞”吗?里面可以遮风挡雨,进出又方便,再整个木栏栅当门,太好了。

于是卷铺盖走人,我们把“家”搬到了鱼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