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就看到银光一闪,于千钧一发之际,抬起右脚,身体往左倾斜,然后那三根银针,一根指向他的小脚,一根指向他的小腿,还有一根指向他右侧小腹。
哪怕他刚刚稍微慢上一点,都要扎上了。
夏新也看出来了,殷香琴是借着风势出手,让银针方位更难辨认。
而且,动作奇快无比,就这么一个怎么看都是纤纤弱女子,走路都软绵绵,随时可能摔倒要人扶的女人,刚刚甩手的一瞬间,连夏新都几乎要看不清她手的动作了。
夏新一下被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殷香琴何等的眼力,自然也看出来了,咯咯娇笑道,“三少爷,对我的速度可还满意?”
“勉强还行吧。”夏新嘴上自然是不落下风的。
殷香琴盈盈一笑,“我就知道对三少爷而言,这只是小意思,你还不出手吗?”
“我让让你。”
“行,那我尽量再快点做到让你满意的程度好了。”
“……”
夏新是只能等。
殷香琴这次一伸手,拿了四根银针出来,两两手指间,各夹一根。
那眼神,给夏新的感觉,与其像是在搜寻捕捉猎物,倒不如说是在思考着该如何玩弄猎物。
而且,夏新也终于知道殷香琴为什么要跟自己比暗器手法了,他的听力很好,站在台上也能听到底下的人在窃窃私语着。
“两人要比暗器啊。”
“不用看了,暗器怎么可能赢的了殷家。”
“怎么说?”
“你不知道殷家以前有手出名的绝活,叫百转千回,能把暗器玩出百千种花样,你跟她比暗器不是找死吗。”
“……真的假的。”
“女人最擅长什么,绣花,人家能把暗器玩的跟绣花一样,看着吧……”
“……”
夏新就听殷香琴说了句,“那我可来了。”
就看到她再次出手。
这一次比刚刚更快了。
四只银针分别朝着夏新的左小腹,右边脑袋,右腿跟左小腿。
就看到夏新脑袋往左,小腹往右,抬起右腿,左腿弯曲,以一个极度滑稽可笑的角度,躲过了这几下。
这也看的底下笑声连连。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夏新必须得躲啊,总不能干站着吧。
殷香琴分明是为了好玩,所以没急着一次出手太多,她在故意戏耍夏新。
夏新还没站稳,又是“唰唰”几下银针飞了过来。
这次是朝着他右边刺来了。
这让他刚刚右倾的身体,只能拼命挪屁股往左边躲。
主要脚下这圈太小了,夏新脚步连动都动不了。
这在场下人看起来,夏新就像是在场上左右扭屁股跳舞似的,又是一阵哄笑声。
这也让殷香琴很是得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接下来这招叫春雨连绵,三少爷好好看哦。”
“……”
夏新还没来得及站稳呢,就看到殷香琴双手翻飞,似穿花蝴蝶一般,从旁边取过暗器,一下接一下疾射过来,
左手射的时候,右手去摸针,左手射一圈,右手马上接上,右手射的时候,左手去拿针,右手射完左手继续接上。
同时,小嘴调戏的说道,“小腿,大腿,手,脑袋,小腹,左手……”
夏新只能拼命的躲着,那暗器如雨滴般接连不断的落下,让夏新连一丝停歇的机会都没有。
很难想象有人能接连这样的出暗器,且手底下丝毫不乱。
就在底下的人嘲笑着夏新像在胡乱跳舞,一下左腿,一下右腿,一下闪头,一下扭腰,很是滑稽的时候,异变突生。
殷香琴刻意报自己进攻的位置,可不是这么好心给夏新提醒的,她是为了……混淆视听。
任凭夏新再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听对方说话,但,身体自己也会有反应的。
当对方说左手,自己就动左手,当对方说小腹,自己就动小腹,这么一个循环下来,身体会有个惯性。
等到殷香琴说左手,夏新发现情况不对,动左手的时候,已经太晚。
“唰唰唰唰”一连四根银针打到了夏新的右手上。
痛倒不是很痛。
可一股奇痒无比的感觉从右手臂上爬了上来。
就像是万千蚂蚁在啃噬自己的手臂似的,让夏新恨不得伸手去抓个痛快。
但他硬是咬牙给撑住了,一时间脸都憋红了。
殷香琴漂亮的眸子完全眯了起来,一手捂着小嘴道,“哎呀呀,不小心报错了,对不起呢三少爷,香琴明明是想扔左手的,怎么扔到右手去了呢,真的很抱歉。”
“……”
夏新想说点什么,但被手臂上的痒给弄的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怕一松口,自己就没力气再比下去了。
实在太痒了!
这跟先前说的,只有一点小痒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一定很难受吧,据说,有点痒呢。”
而且,夏新发现一件事。
右手这一痒,就完全没有办法回手,他没办法再用右手了,右手颤抖的厉害,不可能再有准头,也就是说,先中招的人,……会更加不利。
殷香琴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道,“三少爷,右手抖的这么厉害是做什么,你怎么还不动手啊,难道是……动不了手了吗?”
夏新发现自己是真的中招了,这女人狡猾的很。
故意报位置弄乱自己的判断,而且一上来就先废了自己右手,这种麻痒是根本没办法还手的。
其实,也就夏新这种天生耐揍的体质,特别擅长忍耐,才忍得了这种麻痒,普通人只怕直接痒趴下了,别说右手,身体都该动不了了。
形势已经对夏新相当不利。
要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
“哎呀,好像就剩三四十根针了,看来不小心丢多了,得早点结束比赛才行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
“对了,我忘了说了,比赛是以一个人丢完银针为结束的,要不然,另一个人扣着银针永远不丢,岂不是永远不会输,那就太耍赖了,是吧。”
“……殷小姐,我可没听过这种事哦。”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基本规则哦,我以为不需要特别说明呢。”
也就是说,不管夏新丢不丢,只要殷香琴飞快的丢完剩下的几十根针,夏新直接就输了。
现在的任何条件都是对夏新极度不利的。
夏新现在完全就是个站在坑里的人,被殷香琴一下下挖着土把他给埋进去。
殷香琴并不想太快结束,一脸玩味的笑道,“接着,让你看点绝学吧。”
夏新也终于伸过左手,拿过旁边的银针,学着殷香琴的样子,一下接一下的甩出,然而,四根银针别说打到殷香琴了,完全歪到旁边去了。
一根打到了右边台下,一根丢到了地上,一根丢到了天上,完全没有丝毫力气的掉了下来,还有一根则飞到了殷香琴的右边3米远的地上,离打到殷香琴,还远着呢。
尤其是往台下飞的那根,还扎到了一个正在吃东西的矮小男人的后背。
男人“哎哟”一声跳了起来,“这也能扎到我啊,我的妈呀,痒,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马上就有侍女过来,给他背上洒止痒粉。
“我日,我坐到这,怎么也能扎到我,这也太偏了吧。”
这话让台下轰的一声又笑开了,只因他与殷香琴中间差开十多米呢,夏新这都歪到哪去了。
“我看殷小姐,站在原地不动就行了。”
“就这准头,殷小姐想追上银针都挺困难,更别说被扎了。”
“笑死了,这怎么扔的,怎么能差这么远。”
“太搞了,那人也太可怜了……”
那矮子看看夏新,又看看自己,一脸困惑道,“吗的,我中了一根都痒的受不了,他中四根了,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
白光看着夏新,微微一笑道,“有点意思。”
冷雪瞳的脸色并不好看,“什么有点意思?”
他并不喜欢看夏新输,但,现在情况对夏新太不利了。
“看下去就知道了,也许会有惊喜。”
唯独夏无双淡淡的回了句,“……他在偷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