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怎么会没有人呢?
夏新的视线扫过整个房间,发现房间其实不大,所有东西一览无余,左边是张挂着纱幔的大床,中间是古老的圆桌,圆桌边摆放着凳子,然后右边是屏风,还有些其他昂贵的家具,房间里到处透着一种古风,还有一股檀香味,让人闻着挺舒服的。
自然,房间里也并没有夏婠婠的踪影。
夏新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被骗了?
不过马上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在自己说住东厢房的时候,这里的人可能就被移掉了。
要说原因的话……
“我说,没有人,你们俩干嘛守在这里?”
因为一路走过来,只有这房间的门口守着两个侍女。
“为了随时听候您的差遣。”两个侍女齐声整齐回答。
这回答……没毛病,夏新无言以对。
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额,不用了,不用差钱……这样,你们站那边的花园口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我不习惯房门口站俩人,我还以为是鬼呢,怕晚上睡不着。”
然后,那彩荷恭敬的说了句,“有事可以叫我”,又福了下身,就摇曳着窈窕的身姿离开了,那两个侍女则听话的站到了远处的花园门口。
夏新连忙进了房间,顺带把那木门也给关牢实了。
他来到桌边看了下,茶水茶杯都有用过的痕迹,然后来到床边摸了下,床上还有点温度,提示着夏新,确实是有人在这躺下过的。
夏婠婠明显是被人给带走了。
可见对方还是很聪明的,在自己说要来东厢睡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这里,把人弄走了。
要说夏无双跟这事无关,夏新是不信的。
不过,从夏婠婠住厢房来看,他觉得夏婠婠情况应该还不是特别糟糕的,至少,身体的情况不是很糟糕,看这里的服务,环境都很不错,不然,住的就该是牢房,地牢了。
那么,问题也来了,夏婠婠到底被移到哪去了呢?
夏新拿过桌上一个寒玉糕,一脸面无表情的望着坐在对面大快朵颐,且不知廉耻的伸手管他要茶的肥遗。
夏新一手拍掉他的手道,“你能像其他人一样派上点用场吗?我感觉带谁过来都能比你有用。”
不管是商羊的头脑,侦查能力,化蛇的魔术,玄蜂的潜行跟踪能力,哪怕毕方的偷人能力都比他惯用呢。
这货唯一的作用貌似就是抢自己吃的了。
肥遗囫囵吞枣的拼命往嘴巴里塞着寒玉糕,把嘴巴都塞的满满了,一副生怕夏新抢他糕点的样子,同时含糊不清的说道,“口以啊,搁窝意个王鲜差头,握各个你意各吸似结。”
“你在说什么玩意呢,吞下说话。”夏新轻轻的咬了口糕点,顿时一股回忆的味道涌上心头,一股柔软的温暖感,在他心中绽放开来,又缓缓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小时候那一点点的温暖回忆,统统涌上了脑海。
“这是,妈妈的味道……”
夏新以前从来不信那些节目上因为说起谁,就掉眼泪的事情,总觉得特别的虚伪,不过,在他仅仅漫不经心的尝了一口寒玉糕之后,就激动的手指颤抖,眼眶都湿润了。
这跟妈妈过去做的一种糕点,确实有百分之90相似,只是没妈妈做的温暖,妈妈做的要更温和,更柔软一点,也许,是因为那上面还蕴含了妈妈手指间的温暖吧。
夏新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我是说……”肥遗拍了拍胸口,把最后一口寒玉糕也咽了下去,“给我一个网线插口,我就给你一个新世界,咦,你怎么了?”
“没事。”
夏新一口把糕点全给吞了,发现自己的心理真是脆弱,仅仅是尝到了母亲过去糕点的味道,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道,“网线插口?有插口你能找出婠婠吗,这附近我也没看到摄像头什么的,我估计夏家内部也不会安装那种现代化的东西,不都是禁止摄影,录像外传吗。”
“插上你就知道了,就算没有接口,哪怕找到一根这里拉的网线给我也行,我自己弄。”
“……行,出去逛逛。”
夏新带着肥遗直接走了出去,也禁止两个侍女跟随。
夏家实在太大了,怎么走都走不到边,夏新就沿着河道一直走,他觉得拉网线的话,都是拉在空旷地方的,当然,夏新并不懂这些。
他以为,自己怎么说也是夏家的小少爷,应该在夏家畅通无阻,想去哪就去哪吧。
然而事实证明,那的确只是他以为。
每到一个路口,都必然有侍女或者守卫把守,24小时把守,夏新也就只能站在门口而已。
“此处禁止入内。”
“此处禁止通行。”
“闲人免入。”
“要进此地,必须有少主的通行证。”
除了那厢房的公共区域外,夏新哪都去不了,什么夏家小少爷,压根没人鸟他,没人把他当回事。
大部分都说需要他出示夏无双的批准令的,认令不认人。
在家里绕一圈之后,他发现自己就跟坐牢似的,别说网线,什么线他都碰不到。
夏家这里规矩严的厉害。
倒是可以强行潜出去,探探其他区域的情况,也看看夏婠婠可能在的地方。
不过,被发现就有点麻烦了,而且,肥遗也建议不要这么做。
“夏家是有安装各种高科技仪器的,就比如角落那个红外线温度探测头,任何人擅离职守,潜入他不该去的区域,马上会被发现,可不要把现在还当成古代那个飞檐走壁的侠客时代,你就算半夜起床去尿个尿,人家都是一清二楚的,还能给你列出尿尿时间段,时间长短,精确到秒。”
“……”
夏新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哪怕没人跟着自己,自己其实也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了。
毕竟,都现代化时代了。
这让夏新有些头痛的捂着额头,感觉这样就更难找人了。
“那意思是我们只能回去睡觉了吗?”
“也……不一定,”肥遗一本正经道,“马克思说过,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夏新眉头一皱,顿了顿道,“我本来想称赞你还挺有文化,不过,想了想,这话好像不是马克思说的……”
“……”
夏新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再不找到夏婠婠,要出大事了。
他也确实猜的没错,以防万一,夏婉清加快进度,直接给夏婠婠灌了3天的量,虽然着急了点,但她觉得夏婠婠撑得住的。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夏新的突然来访,恐怕跟夏婠婠有关,为防迟则生变,先灌三碗,第二天再给夏婠婠灌三碗,直接给她洗脑。
她也给夏婠婠换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一个,相当隐秘的,绝不可能被夏新找到的地方。
夏婉清冷冷的望着夏婠婠道,“呵,还敢说你没叛变少主,他对你倒是不错啊,大老远的跑本家找你来了,也是不怕死。”
夏婠婠就这么半躺在床上,美好的小脸通红一片,透露着一种极不健康的红晕,眼神迷离的,仅仅能睁开一只眼睛,咬着薄薄的嘴唇,望着眼前的夏婉清。
刚刚被强行灌了三碗,她已经头痛欲裂的说话都说不了了,耳朵里也像是藏着小蜜蜂似的,一直在嗡嗡作响,只能勉强听清楚夏婉清的声音。
她还想解释一句,自己并没有背叛少主,但张了张嘴唇,说出的话已然有点沙哑了,连自己都听不清,身上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来,连伸手的力气都没。
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大脑有些麻木了。
“怎么,想见他吧,放心,也就这一天了,明天我就让你见到他,当然,得等中午你吃完药,我帮你洗完脑之后,……如果,到时候你有力气站起来的话,我会满足你的,说不定你还能赶上他回归族谱的仪式呢。”
这话让夏婠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吗?
还有夏新的回族仪式……
“对了,他好像以为逃离夏家的人还能轻松回归本族呢,真是天真,”夏婉清冷笑道,“老祖宗可没这么好心呢,叛徒要回来,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这可是他自己过来送死的,哼。”
夏婉清冷笑着,快步走了出去。
室内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夏婠婠想动一动,哪怕一根手指都好,却怎么也动不了。
她只能睁着迷离的眼眸最后看一眼这黑暗的空间,明天,大概就是她的死期了。
也许,也是夏新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