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克镇长!
听到这个名字的莫白,只觉脑子嗡然一声,尽管表面上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实则内心之中,早已一阵惊涛骇浪。
“他怎么来了?”
蒙克镇长可是老爹最痛恨的人,过去将他的亲生女儿强行掳走,令他十年来痛不欲生,也不知暗中抹了多少的泪,可以说彼此间有深仇大恨。
蒙克镇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才是,如今却还亲自上门来访,莫非这是看自己将要发达了,所以特地来给个说法,想弥补对莫家的伤害?
“爹,三爷爷来了。”
心头不断的在嘀咕着,莫白第一个走进客厅,颇有些担心的看向莫东山,生怕老人看到蒙克镇长之后心情起伏会太大,对身体不好。
不过现如今似乎还没有他说话的份,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位蒙克镇长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也暂时没有出头的意思。
“东山啊。”
紧随其后的莫德清脸上堆满笑容,而原本要站起来想要打招呼的莫东山一个“三叔”的叔字还没脱口,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蒙克镇长……”
望着那出现在三叔背后的高大男人,他的嘴角在一瞬间便拉了下去,双眼之中,陡然恨意涌动。
“莫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蒙克镇长走上前来,展颜一笑,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腰,对莫东山的敌视,恍若未见。
“你怎么又来了?”
莫东山的声音很低沉,别过头去,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我早就说过了,这里不欢迎你。”
对方丝毫不给面子,那蒙克镇长也没有表露出不满,倒是眼看着气氛有些紧张,作为和事佬的三叔当即打起了圆场。
“东山,你怎么说话的。”朝着莫东山眉头一皱,莫德清笑着上前拉出一张凳子:“蒙克镇长,您先坐。”
莫东山白了莫德清一眼,心说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阴阳怪气的道:“三叔,你是镇长大人特地找来游说我的吧?”
“东山,你这是哪里的话。”
莫德清故意一板脸,接着道:“人家蒙克镇长上个月特地过来跟你商量当年的事,可是你却丝毫不领情,我这个做三叔的当然不能看你总是沉浸在对蒙克镇长的误会之中。”
说话间一直面朝莫东山使劲的挤眼睛,意在让他口气不要太冲。
“误会?”
岂料莫东山丝毫不给他面子,闻言只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瞥了蒙克镇长一眼,“哪有什么误会?他把我女儿掳走的事,难道有假?”
“呃,莫先生,这个事情,我的确欠您一个说法。”
蒙克镇长压手婉拒了莫德清,没有上前就坐,而是先向莫东山解释,态度看上去非常谦逊,“但您必须要知道一个事实。当年,因为那区区两百多万的欠款,把您女儿抓去强行抵债一事,其实都不是我在主导,当时刚好我因为身有要事飞往其他城市,这事一直是我的管家在处理,回来的时候也没和我说起这件事,直到近日令郎的名声传开,我特地关注之下,才顺藤摸瓜查到了此事。”
“说的倒是好听。”
莫东山早已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若不是身残体弱,此时怕已经冲上去与之拼命,哪里还会顾及对方的面子,言谈间毫不客气,咄咄逼人,“你不是要解释么,那好,我问你,我女儿现在何处?”
“这个……”蒙克镇长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尴尬,沉吟了一下,才道:“这也是管家后来才告诉我的,佳维她,在被带回去的途中跳水逃走了,就是亭峰村外的那条黄泥河。”
“跳河逃走了?”
莫东山浑浊的老眼一下子精光暴起,但旋即冷冷的道,“你觉得我会信吗?莫不是被你们卖去了奴隶市场,亦或是那些肮脏的地方,下落不明了?”
“不不不,莫先生,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所说的,绝非假话。”
蒙克镇长连忙举手作发誓状。
莫东山老眼微微眯起,口吐一字:“坐。”
蒙克镇长这才坐下,莫东山也在他对面坐下。
四目相对,有片刻的寂静。
“你还有什么事。”
莫东山面色阴沉的道。
“其实我这次来呢,主要是为了见见令郎,我们落叶镇出了一名被捷登学院录取的天才,作为本镇的镇长,我深感荣幸,不知先生能否允许我为令郎将要到来的学习生涯贡献一份力?”
就连一旁的莫白都听出蒙克镇长这又是来资助金钱的。
莫东山看了看儿子的眼色,当即漠然道:“不用了,我们莫白不缺钱,虽然我老莫家不如镇长大人你这般腰缠万贯,但上个学的钱还是能掏出来的。”
蒙克镇长张口,还欲说什么,莫东山却已是把脸转向了一边:“不好意思,我累了,镇长大人请便吧。”
蒙克镇长的眼神有一瞬的阴冷,旋即脸上再度被那种和善的笑意占据,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那我也便不再打扰了,告辞。”
冲着一旁的莫白友好一笑,蒙克镇长当即不再多留,转身龙骧虎步而去。
莫德清责怪的看了莫东山一眼,似是在说:“你怎么对镇长大人如此无礼”,旋即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意相送去了。
装饰华丽的宽敞客厅内,只剩下了莫东山父子二人,莫东山什么没有说,只是想站起来,却仿佛深感疲惫,摇摇晃晃了一阵,竟又无力的跌坐了回去。
“爹,你怎么了……”
见状,莫白登时急了,起身走上前,习惯性的替莫东山抚背顺气,因为当年蛇毒的影响,莫东山的肺叶也失去了健康的活性,略一动气就容易猛喘。
莫东山低下了头,肩头开始微微发颤,接着莫白就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爹……”
一时间莫白手足无措,小脸一片茫然。
“小白,他在撒谎……”
呼吸略有些急促与沉重,莫东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说你姐姐是跳水逃亡的……”
“可佳维她,根本就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