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里,恐怕就已经开始歇斯底里,并且进去找她发飙了,像捉奸一样,骂她人渣,辜负她感情了。
那后面的一切估计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只可惜万荏蘼不是这样,她虽然心里也很是生气甚至愤怒都快将自己吞没了,但是她还记得要小心地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避免阿玖或者非自己信任的人发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万荏蘼立刻就爆发了,心里更是有什么在鼓动着她,做出一件更加极端的事情,以此得到阿玖。
如果是平常,万荏蘼的心绪稳定,这么点小鼓动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而现在就不同了,心乱如麻的情况下要克制住自己就……
第二天,万荏蘼让芷水准备了一桌好菜,因为顾忌阿玖的身体,还专门让人做了清淡的,不过也都是阿玖喜欢的菜式。
“怎么让人做了这么多菜,该不会是鸿门宴吧,”阿玖其实很早就被小白提醒了步启的到来和万荏蘼的偷听,只是不想破坏气氛而已。
万荏蘼心里一紧,不过并没有欲盖弥彰地立刻说没有,而是想阿玖一样,用调笑的语气接茬,“是不是吃了不就知道了,还有如果你不吃我可就都吃了。”
“吃,我吃,谁都不许和我抢,朱扬的手艺我还不知道?那绝对是色香味俱全。”阿玖吃饭的姿势很优雅,无声的嚼着食物,不过速度却一点都不慢,碗里也不会夹满了菜,只是有那么几块。
等吃完饭,阿玖就觉得头晕,迷迷糊糊地很想要睡觉,抱着小白,轻抚其背,然后开始了并不算午休的午休。
“姜明,这真的不会有危害吗?”姜明的苗疆名字叫仡宿明,是一个蛊毒高手,如果不是欠了万荏蘼人情,恐怕还不会帮她。
“嗯,只要你不捏死在你身体里的母蛊,子蛊不激动,就不可能有问题。”姜明回答的很随意,甚至有些烦了,不过也是万荏蘼其实已经问过很多次,而且几乎是从看到自己到现在,不停地问,万荏蘼没问得口渴,他自己回答的都累了,茶也喝了几盏。
“也罢,若是她有什么事,我去陪她便是。”万荏蘼最后看了一眼阿玖,即便是万分不忍,她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的想法,“麻烦了。”
等姜明下了蛊,阿玖适应得差不多了,药效也解了,再从昏睡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天色大亮。
阿玖迷惑的看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缓解了阿玖的紧张,木制的梳妆台,雕着精致的花纹,除了必须的物品外,只摆放了一个镂空的屏风,阿玖有些许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选择闺房布置成如此雅致的格局,好似书房一般文雅。
就在阿玖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一个美貌女子从门外进来,她万分专注得注视着阿玖,等着自己下一刻的反应。
阿玖刚想对她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什么都想不起了,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刚刚到底想说些什么,但是从女子的身上能感觉到一丝善意,她慌乱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期待着女子能给自己一个回答,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你是谁?”
女子并不像是突然知道,表现得并不惊讶,但是还是反复确认了几次,才对阿玖说起自己早就编就的故事。
“我是万荏蘼,森罗万象的万,时光荏苒的荏,荼蘼花的蘼,你叫……”以吾之姓冠汝之名,万荏蘼也曾想过,不过她主要原因却是想让阿玖更加依赖自己,最好是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了,那样,她也许就不会再担心那么多了。
“万玖。”
“我是你堂/妹,自小/便被父母放在一起玩闹,最后日久生情、互相倾慕,但是这是世俗所不许的,你的父母决定要将你嫁人,最后再三斟酌,我们还是私奔了。”万荏蘼越说越顺口,又编了那么长时间,避开了很多问题,如果不知情的人绝对会把万荏蘼的话当成事实。
谎话要九分真,一分假才真的好,但是,她们从现在开始,就再没有接触外界的可能,而自己的仇人也借皇帝之手除去了,经历过许多不能言说的事情的万荏蘼,已经不愿意再和之前的事扯上关系,哪怕只有一点点。
万荏蘼有些兴奋得拉着阿玖从房子里出来,在阿玖最迷茫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们在离家出走后就定居在这此地,这里虽然没有外界的繁华,但远离世俗,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不用担心有人介意你我的关系。”
顺着万荏蘼的话语,阿玖将在万荏蘼身上的目光放在了周围,世界就像是从黑白变成彩色的一样,瞬间丰富多彩了。
看得出这里很隐蔽,除了她们,几乎没有一丝人迹,而且还满足人类对自然几乎所有的憧憬,耳畔伴着鸟鸣,清脆悦耳,两边有几个郁郁葱葱的小山,偶尔能闻到空气中那一股不知名的花香,不浓不淡却沁入心脾,不久前刚好下过雨,天边挂着一道彩虹,而屋前是一片开垦好的土壤,露珠从叶子上滴落到土壤里,屋后是一汪池塘,里面种着莲,水里养着些鱼虾。
阿玖回头看了一眼木屋,这木屋看似朴素平凡,其实不然,即使在如此炎热的夏天,并且又在下雨后,也依旧不会有一丝潮/湿闷热,反而干燥清爽,实属难得。
“确实,”阿玖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冲万荏蘼一笑,“这里很美,而且景色怡人,实属难得,我非常喜欢。”
也许最难的不是景色,而是阿玖的这番话,万荏蘼身体心理上所有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句话中,消散了,“你喜欢就好。”
四处逛了逛,万荏蘼大概得提了提自己在周围发现的情况,以及自己发现不能去的危险地带,两人就先回去了。
“阿荏选的地方自然是好的,”回到小屋,阿玖有些热了,万荏蘼递上一杯凉水为她解暑,“不过,我虽然之前和你相识已久,但对现在的我而言,阿荏与我同陌路并无二般,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不明显,但万荏蘼嘴角的弧度还是小了那么一点,眼里的笑意也少了许多,看起来并不乐意,不过她还是强颜欢笑,“没事,阿玖你没事就好。”
晚上洗漱过后,阿玖和万荏蘼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想着截然不同的两件事,阿玖想的是,怎么报复步启,万荏蘼则在担心,担心阿玖的身体,她知道阿玖受不得罪,也不知道,阿玖会不会因为蛊毒导致身体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
就在阿玖睡下后不久,万荏蘼突然发现窗外有人,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悄悄起床,为阿玖掖好被窝,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出门后就发现步启在不远处站着,穿的是一身白衣,因为体弱多病。脸色也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见了鬼呢。
“豫王怎么会不远万里从帝都,来到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更是不畏人言,在人门前转悠?莫非豫王也有偷/香窃玉的喜好?”好不容易等到阿玖睡着了,万荏蘼本来打算偷偷吃个豆腐,亲/亲抱抱什么的,结果突然被人打扰了,心情非常不好。
嘲讽技能瞬间max。
“本王无心与你争辩,只是,有件事情,想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做。”看万荏蘼想直接拒绝,步启阻止了,其实他刚开始是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只是,万荏蘼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就决定直接放杀招,“如果你要拒绝,也要等本王说完了,再说,否则万一错过什么呢。”
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过激了,万荏蘼的气焰也消了,不过她并没有道歉的意思,毕竟步启看起来并不生气,她就蹬鼻子上脸了,反正他有事求自己,自己是主动方有主动权,再说就这么不要脸,他又能怎么着,“你说。”
“墨玖是个孤儿,也许你不知道,”万荏蘼虽然惊讶,但并不生气,谁没个秘密呢,挑了挑眉,等他的后话。
“她从小长得就好,当初第一次看到她,本王就知道,她是个好料子,然后就让她去了引君阁,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出现你这个变数。”说着步启突然看了一眼万荏蘼,然后突然就笑了,很疯狂,怎么都抑制不住的笑。
“只是本王没想到,你居然对她……这也算得上是运势来了,挡都挡不住吧,本王本来打算抛弃这颗棋子,可是却没想到,另有别用。”
压制了一下心情,步启勉强不再露出太暴露心理的表情,“其实在本王让她们离开的时候,让她们每个人吃了一粒悲月。”
悲月,一般是晚上发作,由大衍一种特有的植物制作而成,配方十分复杂,不过材料除了那种植物以外,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已知能做出它的人,只有寥寥三人,其毒发时能令人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免去这难熬的痛苦,已知坚持最久的人也只熬过了短短四日,当然,它是有解药的,不过它解药的材料与制作材料相反,十分珍贵,当然缓解的其发作的药材还是比较便宜的,只是不能根治,一般只能拖一月,药效好的也只多了半月的时间。
当然最可怕的不是它的疼,而是他对人身体的破坏,上面那个熬了四天的能坚持这么久,当然是不怕疼痛的,只是,悲月在四天后,将他的知觉全部破坏,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闻,鼻不能嗅,身不能觉,瘫痪于床,失去最后的尊严后,让人为其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