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勇,你给我闭嘴,你就这般与你的长辈说话?”米桑眼神骤然一冷,看向米小勇的方向充满威慑力。

米小勇不惧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倔强的挺直脊梁,目光一冷,朝面前这些所谓的‘亲人’露出一丝嘲弄的笑,“爷爷,您看看清楚您要烧的人是谁!她是您的亲孙女,米刚的亲生女儿,我米小勇的亲妹妹,如此生死关头的时候,您却让我闭嘴?我爹爹已经失踪了五年,为了这个家,我们一家人付出多少您有真正的算过吗?这么些年过去了,您有真正的派人寻找过我们的爹爹吗?您对待亲生儿子尚且如此薄情,更何况只是一个赔钱货的孙女?”

“啪”的一声,米桑用尽全身力气朝米小勇的脸上甩去一个响亮亮的耳刮子,因为气愤,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指着米小勇的鼻子,颤抖着声音低吼:“孽种,孽种,统统都是孽种!”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米桑所有的力气,米小勇瘦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一击?整个人在惯性使然下被甩趴至一米开外的土地上,旁边看热闹的村民赶忙后退几步,米小勇在饿了五天之后又遭受这样的打击,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他挣扎了几下想要起来,却最终没能爬起来,口中弥漫着的腥甜味儿让他下意识的吐了出去。

这一吐不打紧,米桑脑子‘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疾走几步,一把揪起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米小勇,抬手就要再扇,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米娆看到这里,眸光终于闪过一道暗芒,就在她要付诸行动之际,有人却比她更快的冲了过去,不顾一切的将米小勇拉至自己的身后,生生的替他承受住了这沉重的一击。

“啪”,又是一声脆响,接连而来的还有女人痛苦的申银声,以及少年惊慌失措的呼喊:“娘,娘,你醒醒,娘你怎么样了?”

“噗……”,女人在米小勇剧烈的摇晃下喷出一口鲜血,眼泪斑斑的伸着自己满是茧子的老手,张大嘴巴:“勇,勇儿,好,好好的,照顾,照顾……。”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极力想要说清什么,却最终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娘,娘,你醒醒,娘你不要死,娘……。”米小勇疯狂的呼喊着自己的母亲,可那一直将他们护在身下的女人却最终没能给他一记安心的眼神。

女人嘴角沁出的猩红血液正缓缓向外流淌着,失去意识后的双眸不甘的微阖着,右手仍保持着保护他时的动作……,这一系列场景生生的刺激着某个少年的心,裸露在外的拳头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直到指尖深深的抠进肉里面时,他蹭的一下陡然站起了身,猛地转身看向制造这起悲剧的罪魁祸首——米桑,眼中嗜血的杀意和冰冷,让米桑以及他身后的米家兄弟们为之一颤,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一步。

“我爹,那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为了你们能吃好喝好,不惜抛妻弃子远离家乡为你们卖命!我娘,这个只知道付出的可怜女人,只是为了我们能够在米家有一处安身之所,起早贪黑的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没日没夜的干,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折磨成如今这副样子!我妹妹,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为了帮助我娘,小小年纪家务活全都能独揽下来,起早贪黑的割猪草、洗衣服!而我,每天跟着大叔大伯们上山打猎,一待就是四五天,只为了能够换取微薄的文钱,可这些钱,到头来可曾真正的落到我们的手里过?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可曾得到过一文钱?米桑,我们一家人到底欠你们什么了?让你们这般对待?”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伺候完老的,伺候你们这些小的,为什么同样是孙子,却同人不同命?每天的饭菜是我们做的,可为什么等到我们一家人去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畜生还留口饭呢,我们呢?我们呢?我们这些年得到了什么?嗤……家破人亡的代价?米桑,你配为村长,配为人吗?今天,我米小勇站在这里立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要让你们米家人血债血偿!”

米小勇从齿缝间咬出来的话,深深的震撼了那些原本只是想要看米桑笑话的村民,虽说他们早就知道米小勇母子三人的日子不好过,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苦到这种地步,继而看向米桑的眼神便越发的复杂了,亲爷爷做到这一步的,恐怕也只有他了,继而这些村民左右对望一眼后,默默的往米小勇所站的方向靠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