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小小来了?
讨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头。
只见背后空旷的地方,司徒小小跟唐昱琛一同出现。
唐昱琛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连领带都是黑色,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司徒小小身边。
司徒小小也在伞下,穿着黑色的裙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头发挽成一个髻固定在脑后,看着与平时无异,却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葬礼七点半正式开始,我看我的表现在……”司徒小小微微抬手,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表上,神情漠然又冷冷的说道:“我的表显示现在正好二十九分。”
几个对她怀有异议的人也不敢开口了。
倒是孙蓉把握住了机会,“我们没有说小小你迟到,只是说你快迟到了,你身为一家之主应该早点来才对,不然让我们等你……”“让你们等怎么了?你们等不起?不想等?既然口口声声说我是一家之主,就乖乖听我的,不要对我的行为怀有异议。”司徒小小目光如聚,冷不丁的看着孙蓉一眼,一字
一句道:“马上就要举行葬礼了,所有人都停止讨论其他不相关的话题,先举行葬礼吧!”
说完,司徒小小迈开步子,朝着老太太的墓碑,一步步往前走。
人群自动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包括已经呆住的孙蓉在内,所有的都默默的闭嘴,竟然没有人赶在司徒小小面前继续妄言。
司徒兰芳也在司徒小小经过的时候默默团咽了口口水,剩下的话只能在自己母亲耳边小声嘟囔:“这,这司徒小小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凶啊!”
这司徒小小今天一定是哪里不一样了!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如丝如缕的细雨缠绵,就好像是无形的刀,你什么都察觉不到,等感受到什么之后,却已经晚了,细雨早就将身上打湿。
沈静怡看着司徒小小跟唐昱琛并排经过自己身边,站在了队伍最前面。
这时候,她终于知道小小有哪里不一样了。
小小今天化了妆。
从内而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前几天,小小是没有化妆的,整个人素颜朝天,透着无法隐藏的虚弱,尤其是眼神,如死灰一般。可是今天,她化了妆,眼神明亮、嘴唇红艳,好像换了层皮,整个人都
脱胎换骨了,站在唐昱琛身边,虽然穿着黑色的孝服,却似乎比唐昱琛的气势都要强大。
化妆没有什么稀奇的,也不至于化个妆就变了模样。
沈静怡震惊的是,司徒小小为什么选择今天化妆?而且化妆带给司徒小小的改变,为什么这么大?
“一鞠躬……”
前面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沈静怡只能收敛了思绪,站在司徒小小的身后,冲着墓碑鞠了一躬。
再抬头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这司徒小小怕是因为奶奶临终前的刺激,心境变得不一样了,这究竟是好事还坏事呢?
“礼毕!”
主持人高呼一声,宣告着葬礼的结束。
接下来,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们从后面开始,依次拿着香上前给老太太敬香,人群中传来嘤嘤啜泣的声音,不少人抬手擦泪。
司徒小小冷冷的站在墓碑前,看着遗照上老太太慈祥的面容,面带讽刺,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小小,节哀顺变。”
眼前突然蒙过来一道阴影,司徒小小抬头,对上卓靖淙满含关心的眼睛,轻笑道:“卓大哥也来了?刚刚竟然没有看见。”
唐昱琛站在卓靖淙对面,身高与卓靖淙齐平,气场也与他对冲,略带警惕的看着他。“葬礼开始后我才赶到的。”卓靖淙深深的看着司徒小小,目光比平时还要幽深,像是有什么叫嚣着冲破束缚一样,那些矛盾的心意、那些被压制的情感,都在这时候变得
坚定无比,“如果伤心,你还有我,我以前没有能力保护你,可是以后,我会护你周全,让你不再受到一点伤害。”
唐昱琛瞳孔骤然缩紧,鹰隼般的目光定格在卓靖淙的脸上,怒火中烧。
这么直白的话,竟然从卓靖淙口中说出?他这是,正式宣战了吗?
“卓总,有我在,我自然会护小小周全,就不劳烦卓总费心了。”唐昱琛嘴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字。“若是有些事连唐总也顾不到呢?也许,小小以后的人生想多一个选择呢?”说着,卓靖淙深情款款的看着司徒小小一眼,“我只是想,如果小小有一天跟唐总分离,那第一
个想到的人会是我。”
唐昱琛眯了眯眼:“卓靖淙!”
他的怒火果然又被卓靖淙轻易挑起了!
司徒家老太太的去世,似乎被一个巨大的谜团所笼罩,走进去就出不来了。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让卓靖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你死心吧!”唐昱琛咬牙,恢复了些许镇定,在葬礼上,他不能做什么。
“但愿。不过还是,拭目以待。”卓靖淙甚至勾了勾嘴角,眼睛的余光落在墓碑上,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沈静怡是将他们两个的对话全都听进耳朵里的,死死的咬着唇,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如此优秀的两个男人,竟然在葬礼上就为司徒小小争风吃醋,呵,不公平,不公平!
司徒小小似乎对他们的争论置若罔闻,只是在所有人都进香结束后,冷静道:“你们先下山吧,我有话想单独对奶奶说,一个人都不要留。”“你要说什么?”司徒兰芳恰好在司徒小小身边,立刻站定,眯着眼睛愤恨的看着司徒小小,“司徒小小,我看你是不是太得意了?拿到了司徒家的家产就不管不顾了是吧?
奶奶的葬礼上,你竟然一滴眼泪都不流,你分明是没把奶奶放在眼里!你根本不配拥有司徒家一家之主的位子!”
司徒小小蓦然转头,往司徒兰芳身边逼近一步:“我不配,你配?”
“我,我……”司徒兰芳顿时又怂了,看着司徒小小眼中的冷芒,半个字说不出来。司徒小小抬手,擦了擦不小心落在手背上的水珠,漫不经心的开口:“既然你愿意哭,愿意把奶奶放在眼里,那你便哭吧,对着墓碑哭两个小时,哭不完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