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良久，他不由沉声道：

“乐儿……你是恨我吗？我强迫了你……”

宋乐听完，垂眸，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良久才低凉道：“没有。”

他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她无比温柔和迁就的人。

至于强迫，她清楚不能怪到他头上，可还是难受，宋乐低头，红了眼眶。

陆行祸。

思绪又被这三个字扰乱，宋乐死死咬唇直到传来痛感清醒。

“我困了。”宋乐不想再就这种话题讨论下去，朝他低声道。

“好，你睡吧。”陆致知伸手想抱过她，却被皱眉躲过。

–

到了宋府。

马车停下颠簸，马鸣一声，宋乐也应声醒来。

睡眼惺忪地问道：“到了？”

“嗯，我们到了。”

下马车，双亲已在门口等候。

宋乐沾了陆致知的光，没被亲爹咆哮，娘更是上下心疼她，搂进怀里轻拍了拍。

阿宝回来，也高兴得不得了。

陆致知人缘向来好，宋乐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模样，心绪复杂又逐渐柔和。

跟着一同走进去，宋乐依旧隐隐作痛，走得辛苦。

陆致知几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她身上，见状轻声对二位道：“乐儿她最近有些着凉，不若让她先休息会儿吧。”

她爹虽然是咆哮帝，但也最疼她，闻言当即便看过来：“你这丫头……阿宝还不快扶她去休息。”

好歹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忍住了咆哮的冲动。

宋乐想笑，但发现自己笑不出。

阿宝连忙应道，招呼其他下人过来端茶倒水后就扶着她准备走。

她娘走过来，低柔握住她手轻抚道：“乐儿，你现在不在家了，更加要好好的，不然我和你爹会很担心，知不知道？”

温柔忧虑又不舍的语气，令宋乐心暖了暖，懂事道：“好的，娘，我知道。”

……

回到自己的房间，宋乐躺进被窝里，埋头进去，置身于一片黑暗。

身上分明已清理干净，可她仍旧感觉浑身都脏。

不怪陆致知，打赌她同意了，酒是她自己喝下去的，没抵抗住也是她自己活该。

那陆行祸呢？

陆行祸是混蛋。

陆行祸最好后悔一辈子。

宋乐躲在被子里，埋脸在手背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往外掉。

彻底哭过后，宋乐眼睛肿得像桃子，好几天后才消肿。

陆致知自那晚后，便不敢再碰她，宋乐愈发沉默，不是刻意，只是不知不觉就这么不爱说话了。

宫里和家里不一样，她脸上的疤痕太过狰狞，和另一边白嫩无暇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宫人们服侍时，总忍不住抬眸看几眼，眼里带着不动声色的惊异。

背后的指指点点她也不是没有感觉，阿宝还会因为那些议论愤怒，有次气哭了，不停抽泣着说，我们家小姐有多好看你们怎么会知道啊！我们家小姐最好看了，要不是那些天杀的……

弄得宋乐无奈又心酸，最后还反过来安慰她。

只是没什么好在意，她在意的始终是陆行祸，为什么不来呢，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让她一次次等到绝望。

哪怕和她说一句，解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