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还想要着同洛天说些什么,让他今日就将平安放出来。但我自己都还没有看够平安,我自己都还没有说出来那话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意识了。
再醒来,我只身在洛天的家里面,属于他人类世界的家里面。
我醒来见到的他的面容,他只正在黑着一张脸看着我,确切的应当是说在瞪着我。
我的心房顿时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浑身的皮肤因为身上包裹的被子实在是太多,少说都要有三层,只觉得身上到处又而的生出来了那微小的汗珠。
“怎么回来了,我想要见平安。”开口的我,自己听起来,鼻音都而的重得惊人。
洛天那样定定的瞧着我的一张脸,更加的紧了起来。
我当即的神色一正,坐起身来。
他的大手攀上我的肩头,重新的给我按压了回去,又而的将那好几层的被子给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不冷。”我掩着后半句没有说,我不仅不冷,我还热的很。
他没理会我这句话,只是静静地给我撤下去了两层被子。
“还想要见平安吗?”
听着洛天的这话,我一下子的很快的来了精神,点了点头,“当然想。”
谁知道,迎接我的是洛天的神色更加的冷了又冷。
空气中,似乎响起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轻的仿似是人的错觉。
“你知不知道你从冥界回来,昏迷了多久?”
“多久……”我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默默地承受着家长的责罚。
“一天一夜。”
是嘛,怎么我自己都没有感觉。
当然,这话定然是不敢就那么的说出口来的。也只能够是在心里面想想罢了。
“平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血池里面出来?”
“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洛天耐心告竭,表情却中掩盖不了,他烦躁的皱起了眉。
“可是我是他的阿妈!”
“水光,让他泡在那里是为了他好,是为了祛除掉他身上很强劲的戾气。只有让他现在受了这哭,才能够保证他以后尽可能的做一个正常的孩子也能够生活在人类的世界。”
良久,我无力地将手覆在了洛天的手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得到洛天的回答之后,我的心里面还是不免得一沉,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等到那一天。才能够等到平安到我身边来的那一天。
之后我又睡了过去,待我醒来的时候,洛天只和先前一样,已经离开了我的身边。
我仔仔细细的回应着,先前可是有什么忘记办的事情。
除了金子已经死掉的事情要告诉风十八,隐约的好像还有什么。
对!张虹要出国念书的事情!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这昏睡的一天一夜就此耽误了送别张虹的日子。
我翻找出来了手机,本是准备着给张虹打过去电话的。可看到的却是张虹的信息,信息的内容恰好就是我昏睡的前一天。而那短信的内容也就是张虹发给我的告别短信,她已经离开了,一直都联系不上我。而我也正好那般的错过了我最好的朋友的离开的时间。张虹说等她到了那边会在主动联系我的。
我也没有再主动给张虹挂去电话,我的脑子太乱了。乱到竟然连简简单单的放空都做不到了。
离开了洛天的家里面。我收拾了收拾又回去了学校。
只刚刚到了学校,就听到了学校里面传的厉害的一个消息。
吴老师死了……
即便上次我同风十八去看吴老师,吴老师的恢复状况没有那么好。但风十八同我说过会竭尽全力的就吴老师的,怎么只是这几天过去了,竟得到吴老师死的消息呢。
我急忙的挂了一个电话给风十八过去,“十八,吴老师,吴老师死了?”
风十八那边的声音沉沉的,我放佛能够看到风十八在电话那头暗压的眼下的忧虑。
“水光,我来找你,你等我。”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风十八约好了在咖啡店碰面。”
风十八来到的时候行色匆匆,看起来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水,水光,先给我倒杯水。”
风十八咕咚咕咚两下就喝了下去,我看他的样子还没有解渴,我只赶紧的又给他倒了一杯。
“十八,你去哪里了?”
风十八再次的将第二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肚,这才预备着开口而道:“我刚从藤庄村赶回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因为着急,让那司机飙车飙的厉害,这一路,快要给我颠得吐血了。”
藤庄村?风十八去那里做什么?
“十八,你知道吴老师……”
我的一番话还没有说完,风十八则自己站起身,又而的去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他到底做了什么,会渴成那个样子。
风十八的喘息渐渐地放慢了下来。
“吴老师不会死!”他斩钉截铁的回答着。
不会死?
现在并不是吴老师会不会死的问题。而是吴老师已经死掉了的问题。
风十八再次的开口将我心理面的满腔的疑问都止住,“我去藤庄村就是为了解决吴老师死的问题。”
“十八,吴老师难道不是已经离开我们了嘛。”我很不想说出来这番话,但是我又必须这么的说出来。
吴老师的死和我有着直接的关系,从不幸降临到吴老师的身上的那一刻起,就和我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没能保住她身上的阳气,但是我保住了她身上的最后的一点的魂魄。她本就是不应该死的,我找到了能够复活她的法子。”
我极为的不能够理解风十八话中的意思。
他这是要?
将已经死掉的吴老师复活吗?
在我听起来,纵使风十八再厉害,可是难道这不是有如之天方夜谭一般嘛。
“藤庄村是吴老师的老家,人死之后的魂魄都有一个回魂的地方,待回魂完成之后,才会去冥界,等待着重新的转世投胎。
“我用罗盘已经定了出来,吴老师的魂魄在死后回去了藤庄村。
现在她的身上还残留着的魂魄是我用道术竭力的帮她守住的一抹阳魄,我们现在要去藤庄村找回来她身上的那另一半阴魂。
只有这样才能够聚集成为一个完整的魂魄。
再加上她的名字本来就还没有登上冥界的阴命薄,就算是阴魂去了冥界也不会收。
那样她只会徒然的变成一个身体根本还没有死掉的孤魂野鬼。也下不了冥界,也投不了胎。”
“吴老师的命数真的还有转机?”
“如果不可以的话,我也不会去做这些。”风十八脸色疲惫的扒拉了下头发,重重的点了点头。
听了风十八这样的话,我彻底的塌下了心来。
本还以为因为我的原因,可是确确实实的害死了一个人。
想到了风十八刚刚说的阴命薄。
“十八,金子的名字也已经上了阴命薄了。洛天是想要我变成正常人的身份,并不是真的想要救他。”
风十八点了点头,之后我们之间的言论都没有在提及这件事情了。
总之风十八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转变的很是微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于我而已,不论如何,我已经是同风十八解释清了这件事情而已。
出发在去藤庄村的路上。
就算我不找到风十八问关于吴老师的事情,风十八也会主动来找我。因为想要复活吴老师就必须需要我的气息,我算得上是在吴老师的生前,和她接触最多的,所以如果能够拿我的气息当做诱饵的话,能够更简单的将吴老师的阴魂带回来。
风十八找了之前送他回来的司机,又带我们去了藤庄村。
司机对我们来回反复藤庄村很是觉得好奇,一路上都想要从风十八的嘴里面问出来什么,风十八始终的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回答。
我们只是众人。
司机见状,也只好将自己那颗极重的好奇心藏了起来。
待我们到了藤庄村之后,只觉得这个村子有着一种莫名的不对劲的感觉。村外环着一团的雾气一般是的,令人的眼前只觉得朦胧的厉害。
并且鬼气森森伴着阴气森森的厉害。
按理说,如果村子里面仅仅只是有吴老师的一个阴魂而已,并不会到达这样鬼气缭绕的地步。
风十八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身体上面能够感觉得到,要比我能够看到的感觉的还而多的很。
同时之间,他也觉得讶异,只因为他先前来的时候,这个村子还好的很,并没有出现这种现象。
看着他紧紧皱着的眉头,我的脸色也而的有一点恐慌。
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好像是让我一种感觉,我只一到来,就断然的有了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是的。
“怎么会这样……”风十八嘴里面的嘟哝着,负手而立。从村口往里面打量着。
我并不知道风十八的眼中出现的是怎么样的景象,反正我是根本就望不尽那村子里面,能够看到的仅仅只有那刻着“藤庄村”的三个字的石碑罢了。
“你能看到吗?”我望着风十八的眼睛,问出了一个听起来很傻的问题。
风十八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其实我想要表达的是,你能否感觉出来什么异常嘛……
只不过嘴一秃噜,直接变成了,“你能看到吗”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眼下,也更加的不是来计量这些的时候。
“这个村子看来确实是有问题。大白天的雾气这样的多。”
风十八一面的说着,一面的拿出来了罗盘。
只见那罗盘的罗针,歪歪斜斜的没有规律的乱转着,就好像是那罗盘当成了它的依附地,横冲直撞的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
“罗盘失效了。”风十八平静地开口,看来这已经是风十八的意料之中了。
“水光,你回车上等我,我进村子里面看看。”
司机就是藤庄村前面的一个村子里面的,我们约好了,还要他给我们送回去。去找那司机的话,也就走个小二十分钟就到了。
风十八总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要有了危险,他就会直截了当的不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就把我甩到了一边。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在,你更加的找不到吴老师的阴魂了,那不是等于白跑一趟嘛。要不就一起进去,要不就都别进去。”
风十八干笑了一声,用着凉凉的语气,低沉的说道:“那就都别进去好了。回家吧我们。”
我愤恨,这个风十八。
怎么能都别进去呢,如果都别进去的话,那吴老师的命要谁来救呢。
“十八!身为道士你是万万不可以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我同风十八在那里掰扯半天。
最终,他还是耐不过我。
我知道,他真正耐不过的也许并不是我,而是他身为崂派的道士的那抹责任感罢了。
我们两个走进村子,就向前踏步的那一刻,像是有着极其庄重严肃的一种启动仪式是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应当指的就是我们两个人现如今的所作所为吧。
脚下的步子,也随着彻底的踏进了村子的那一刻,显得很是的有一点无法避极的慌乱的感觉。
藤庄村里面干干净净的,只从那几乎每家每户都建起来的,漂漂亮亮的二层小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村子里面的村民生活应该是比较富庶的。
只不过,村子里面的人都去哪里了?
连走了几户,每家每户的院门倒都是大大的敞开着的,可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连个狗叫声,鸡鸣声都没有。
除之这村子里面的外观分明是有村民居住的模样,不然这情景,任谁来看,都只能够感觉的出来,这里面定而的是一个荒村。
“十八,你才来的时候,村子里面也没有人吗?”这村子里面的这种恓惶的感觉,只压迫的人心有着一种满满的无力的感觉,很是难受。
风十八的回答,就更加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我来的时候,村子里面还好好地,一切如常,正常得很。”
越往村子深里面走进去,那团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雾气便更加的浓郁的异常了。
猛地,我只身觉,我的身子突然地进一团与别处不同的,凉沁沁的雾里面。我本能的想要躲开,可腰上却被禁锢的死死的,动了两下没挣开,咬咬下唇,做最后的努力。还是无果。整个人的意识就那么的消亡了下去。
“水光——”风十八猛地一声,将我从那消亡的意识之中给叫了出来。
“啊……”我惊呼了一声。
刚刚那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那样?
“十八,我刚才好像被什么力量给卷进去了。”我蹙眉沉思,眼底划过一丝凝重,开口沉声道。
风十八一下子的给我的手拽了过来,放在他的手心里面紧紧的。
同时之间,我感觉到的风十八手中的温度,并不温暖,而是冰凉凉的厉害。
“别害怕,有我在。”他握着我的手,顿了顿,开口道。
我抽了一口气,风十八带着我在很快的时间之内,基本上是走遍了整个村子,除了部分还没有完全的拆除干净的村子里面以前的荒屋。
就在我们以为在这个村子里面没有任何的线索的时候,只发现了盖在村里最深的一栋二层小楼,这栋楼显得比其他的二层小楼都要气派的多,因为在最深里面的缘故,所以,我们并没有看到。
除掉其余的所有的村户外,只有这家的院门是紧闭的。
看那楼的样子,应该盖了还不到一年。但是从给人的氛围上面,有一种很是萧条的感觉,这村子里面莫名袭来的雾气,就好像是从这里面发源而出的。
“要不要敲门问问。”在这种气氛的压抑下,我开口的声音,也不免得小了很多。
风十八继续的拉着我的手,向前走了一步。
恍惚间,我只感觉到,我的周身旁好像出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人影。待我的眼神发觉了那人影的所在,向那人影定眼而看过的时候。那好似白雾凝聚的人影瞬间消散了。
我的心不免得咯噔了一下。
我在心里面盘算着要不要告诉风十八,但而看着风十八眼底那暗压的忧虑,我没有开口,只觉得是自己太过于的紧张了,在一刻间,不免得生出来了些许的幻觉。
风十八清淡淡的望了一回天,掂量良久,肃然的继续的拉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径直的推开了那院门。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我竟然不敢抬眼看向那院落。
似乎在心里面早就已经认定了,那里面会出现什么让我足以惧怕的,足以瞠目结舌一番景象。
院门看起来很重,在风十八的动作间,推开的瞬间,显得容易极了。
我的第六感确实没有错,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
院子里面,站满了村民模样的人。
他们就悉数的静静的站在院子里面,每一个村民的脸畔冲着哪个方位的都有。人挨人,人挤人。整个院子里面站的满满当当,大概有小二百个人,也就是差不多整个藤庄村的村民都在这院子里面了。
第一眼我只是震惊,而后,我被吓傻了。
只因为他们脚下尽然是暗红色的一滩血泊,所有人的眼睛尽然的目呲欲裂的厉害。
其中有一个站前前排的村民,恰巧他的脸是冲着我们的。
他的一张脸,定定的发着诡异的笑,狰狞的惨白面色冒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寒气,微眯的瞳孔里黑沉的不见一丁点眼白。
风十八也而的脸色阴黪的皱起了眉头。
我被这场景吓得喉咙梗塞半天才总算发出声来,吼了一声,急忙往后挪。
该死,也就是我这样的低声的一吼。
惊动了那些本定定的站立着的村民。
我看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微微的动了一瞬。
接下来,我只听到风十八的嗓音里面迸发出来的一个字眼,“跑——”
就在我抬腿的一瞬间,我只感觉我的脖颈后冰凉一片,当即就被一只利爪死死扼住了脖子。先前我感觉到的周身围绕的那莫名现身,又莫名消失的白色雾气凝聚的身影。又重新的缠绕在了我的身上,那雾气很快的停止了游动,微微抖动着,像极了在极度压抑着什么。
我竭力的想要挣脱开那白色雾气的团绕。
却在摆脱之时,猛地摸过去了风十八先前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的,属于他的手里的力量,还有属于他的手的温度,已经消失了。
“十八——”我张了张嘴,喉咙梗塞的厉害。好像一根利剑直直的戳向了我的咽喉,硬生生的让我变成了一个哑巴。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处身之地是在哪里?
凭着感官的印象,应当还是在一片空旷之中吧。
空寂的环境之中,忽然响起一声沉哑性感的轻笑,我只觉头皮一炸,整个人就僵住了,就连呼吸都紧张得不由放缓了时速。
就这么聚拢放空放空再聚拢,几番下来,我的脑子彻底迷糊成了浆糊,很快便呼吸绵长陷入了沉睡。
半梦半醒间,突然朦胧地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待要仔细想想,神智却已不太清明了。
耳朵里能清晰的听到喉骨咯咯的声响,强制的窒息令胸腔一阵尖锐的刺痛。
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却被一个影子一闪,整个接在了怀里。
那会是风十八吗?
我只觉得那好像并不是属于风十八周身会带来的气息。
想到这里,我只想着拼命地撇开那影子,双臂已经挺了起来,但却丝毫甩不过去那力量的释放。我整个人都好像是一滩肉泥一样,连呼吸,吞咽都显得吃力极了。
眼前隐约的透露出来了些许的昏黄。
雾气和之前朦胧灰白不同,隐约掺杂着血气。
我竭力的扭着脖子,借着昏暗的光晕放眼了四周,并找不到刚刚那影子的踪迹。
猛地,昏暗之后,一个视线凝住了我,那目光仿佛要喷出幽冥火焰一样的冰冷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