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我的心间本就已经疼痛的吃紧的厉害了,却硬生生的挤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出来。
此时此刻,我被洛天牢牢地抱在怀里面。
老张的老婆已经浑身的鲜血淋漓的躺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命的色彩,身体就在眼前顷刻间的腐败了。
贝贝自然也是如此。
我的涣散的眼神和风十八在半空之中交汇,一双眼躲了过去。
有洛天出现的地方,我便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风十八了。
他们两个人,可是实打实的两个势不两立的仇家。
金子还在痛苦的挣扎着,不出几分钟,想必金子定然也会跟着那母女两人一起的归西罢了。
洛天却大手一挥,散掉了凝结在金子周身的黑气,那双想要置金子于死地的黑气手自然也烟消云散了。
他这是在出手救金子?
我张张嘴想要说话,这一次,奈何,是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反而因为动气,惹得了浑身颤抖着的一番剧烈的咳嗽。
洛天仍旧的抱着我,一脸的谦然模样,就好像是他刚刚什么也没有做。可他确确实实的是当着我的面,去救了一个本不该他出手相救,留得应当是自生自灭的大恶人。
我的嘴上是不能说话的,但是我的身体还是勉强可以动的,眼神飘忽不定的还是狠狠的凝了洛天一眼。挣脱着,推开了他搂的吃紧的怀。
金子自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是的,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洛天的脚底下,嘴中连连的喊着:“多谢相救,多谢相救。”
而我只退到了风十八的身边。
这自然不是我的第一想法,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给走到了风十八的身边。
此时此刻,我们就好像是分别处于两个阵营的人一般是的,对立的厉害。
洛天的一双眼眸看着我的深情之中充满了强烈的控制欲,向我伸过了他那双好看的手,嘴里面的话寒凉如之常态,但是我知道那算得上是他带着哄人的意味了,“过来。”
寥寥两个字,倒还真的是有一些令我站不住脚了。好在,刚刚被老张的老婆给伤到了那么的一下,我的神志还不能够是完全的清醒的,整个人还飘然的厉害。
几乎麻痹的心脏才慢慢的恢复起了规律的跳动,倦的很的眼皮也能够靠着用意念支撑的抬了起来了。
我眼里面的忧虑分明,在我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开了口,“你干嘛要救他!?”
对着洛天全然的都是指责的语气。
风十八从始至终,还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我当然知道他是因为我在这里,不然的话,他应该早早的会对洛天出手了。风十八揪算是再能够适应黑暗,他总是和洛天两个人真的动起手来是不公平的,我自然宁愿洛天受伤,也不愿意洛天伤到了风十八。
“我,自有我的理由。”我听的出来,洛天已经到了一种忍耐于我开口的地步。
我的心中散着隐隐的痛。
“**光,跟我走。”洛天直视我,眉眼间颇有些温情,缓缓道。
我当然感觉出来,洛天也在心痛着我的身上受的伤。只是,我怎么能够就这么的当着风十八的面跟着洛天走了。
“你让水光跟你离开我不反对,你把金子留下。”终于,风十八打破了属于自己的沉默。
“她我会带走,这个人我自然已经就下了,就没有重新赐予别人的理由。”
“我风十八也从来没有让人赐我东西的习惯。得不到的话,我就只有出手抢了。”
风十八瞬时的洒下了满屋子的驱鬼符。
洛天对这些东西的惧怕程度,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这些驱鬼符的数量未免太大了。在我的眼里面,即便洛天的脸庞在尽力的忍耐着,他的身形还是不免得陡然一震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我自然是看不得的。
赶紧的操着有些呜咽的言语开口道:“洛天,他本来就是害人终害己,你干什么要救下来这人!?”
我真的不明白,难道做了冥王的洛天,已经失去了能够明辨是非的能力了嘛……
洛天没有回答我,而是携着金子很快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我看了一眼风十八,他是看在我的情分上,下手轻薄了很多。不然他的第一招,定然不是这些说来无用,却也是有用的驱鬼符的。
我左右的看了风十八一眼,风十八什么也没有说,眼眸之中刻意的隐藏下了那蠢蠢的愤怒之感,随而勉强了扯了扯嘴角平淡的道:“先把这两摊腐肉处理掉。”
我点点头,眉头皱得发紧的很。
“我都没有事情,你在那里不开心个什么。”风十八一边同我说着,一边手脚轻快的往那母女俩身上洒下几张驱鬼符。
“十八,如果不是我……”我抿着唇想了一会儿,也只是开口到了此处而已。
“我如果真的和洛天打了起来,你会帮谁还说不定呢。”风十八半开着玩笑,背冲于我,使之我无法能够清晰地看清他的眼神之中的情绪。
我的面色尴尬的一闪,良久整个人的全身上下都发怔发得厉害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十八已而的按照方位摆好了几支白烛在母女两人的尸体周围。
“嘎达”一声,他打着了火机。
要知道,这可是楼房,风十八这样烧下去,岂不是要造成火灾了。
我刚刚要出言劝阻到风十八,却只看到那火机的已与那驱鬼符一起燃起来了火焰,立时的放大了,“轰”得一声,覆燃着那尸体顿时的起了凶凶的火光。
风十八将我往后推了一步,我也赶紧的向后退着,我惧怕那火,那火一时的燃得太过于的奇异了。
“十八!这样不行!”我已而间被急坏了。
下一刻,那熊熊的烈焰火光只忽的熄灭了,母女两人的已如两滩腐肉一般的尸体已经化为了清清淡淡的两缕不大不小的白烟。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刚刚那原本是急怀了的思绪之中抽离而出,只见到这情景,一双眼睛已而的错乱了。
空气中断断续续的响起一阵急促低沉的喘息,那是女人的声音。
而我眼前的那两缕白烟,也还没有尽然的全数消散。
我生奇的看了看风十八,风十八却只还是一心一意的护着刚刚受到了惊吓的我。
女人的喘息慢慢的停了下来了,开始浅浅的开口,声音正是从那两缕白烟处穿过来的。
那会是贝贝母女两人吗?
不容旁的另想些什么,自然会是她们两个人没有错了。
“是我这个当妈***错了,我们活的这三几年大错特错。我自以为破了天道,甚至也许能够永生永世的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与其说我一心一意的待贝贝,之后又一心一意的待金子,只将老张当成我和贝贝我们两个第二次生命的签一个跳板一样。还不如说,即便老张其貌不扬还出轨于我,我自始至终也是拿老张当做我的丈夫的。金子……我惧他,我只能够迎他的欢喜而过,我的女儿她期望着能够活下去,我给了她这个先天性的心脏病,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和正常人一般的活着,过着让旁人艳羡的生活。每每夜里,我都在叹着自己过得是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我和贝贝确实也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三几年终究还是太短,我的女儿能够享受到的幸福的生活,终究还是太短……”
“妈妈……”贝贝失声的大哭特哭了起来,“即便爸爸反反复复的背叛了你,但是金子叔对爸爸痛下杀手的时候,我的心里面只还是恨不得杀了金子叔。我真的好像爸爸,我想要像我小时候那样,爸爸和妈妈你带着贝贝去逛公园,推我荡秋千,我们一起玩过山车的场景。”
“你们悔悟的太慢了。如果刚才你们不做出来那愚蠢的举动的话,我今天捉住了金子,破了他身上的禁术,你们去到冥界还能少受几年的磨难,早日的转世投胎。不过也算是公平,你们的阳寿本就已经尽了,苟活了三几年,就当下去冥界把这苟活的时间补足好了。”
风十八说完这番话,拿出黄纸又画了一张新的黄符,扔向了两缕白烟,符纸也就刚刚好的腾在空中了一样。
两缕白烟也就彻底的消失了。
风十八同我说那是往生符,能够助这母女两人在下一世投个好胎。
离开老张的家里面,同风十八告了辞。我蹑手蹑脚的开门回了家里面。
洗了洗身上的那腐臭的很的味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觉。看看手机凌晨四点多,现在赶去咖啡店,定然也是来不及了。而洛天是否会不会在咖啡店都还不知道,拨通他的电话想要找他讨个说法,那边只是响了几声而已,我自己在心里面也清楚得很,根本不会有人接听罢了,索性也就挂了。那边就算接通了,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在电话里面说得清呢。
洛天今天的作为,我真的是一百个的,一千个的不懂他,不懂得厉害。
甚至对我们两个人间的关系,也起了各种各样的浮想联翩。
我在心里面怪他怪的厉害,同时我自己也清楚地很,我爱他也是爱的厉害。
朦朦胧胧的睡着,心里面涌起来了很大程度上的一种想要落泪的程度。
只感受着,那滚烫的泪从眼角流下,滑过部分脸畔,在滴落在枕布上。
想着枕布今天也是可怜了,莫名的承受着我的苦恼和伤情。
“哭什么?”冷冰冰地声音,不知道传入的是我的睡梦之中,还是我现在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的意识之中。
声音的主人,我倒是能够分辨的分外清楚,那是来自于洛天的声音。我的双眼都被泪浸的通透,我自也没有打算将眼睛睁开的打算。
我被洛天搞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惯了,心头的种种的难堪的又气又恨都在同一之间了然的涌上了。
即便是在黑暗之中,那精亮诡黪的眼神,仿似无形中自有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不受控制的还是睁开了眼睛,恰巧一滴咸鲜的泪淌进去了我的嘴里面,那泪直直的流入心房,整个人都酸涩的不得了。
看清楚了周边之后,我竟已经现身到了冥界,来到了洛天在冥界的家里面。
那房子太大了,但也只让我觉得,无之我的所在之地,一分一毫都没有。
洛天坐在那黑色的真皮沙发上,释放着一种不可让人斗胆靠近的感觉,眼底黑沉的像是一个没有光的幽洞,恐怖之极,可就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感觉。
现在忧伤的不应该是我才对吗?
我**光怎么就会爱上这样一个让我始终都摸不清猜不透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冥界的君王一般的存在。
“还在气?”良久,洛天才喷吐出来这三字。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了,两只手不安的交错着,一时的放在身后搓一搓,一时的又放在身前捋一捋。我的全身上下,都尽然的不安定极了。只强忍着疲惫,自平安离开了我之后,我的身体有时会一直的不知道累是何意,也会莫名的不知道怎么就累的不行。
现在,我正是累的不行的,整个人完全靠着斗气的意念支撑着,不让自己就那么的凌弱的倒在洛天的面前。
心里面这样想着是一回子事情,身体能不能够撑得住,自然又是另一回子事情。
我实打实的累的很,眼前阵阵发黑之际,身体也就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还是被一席的寒冷给接住了。接住我的那人还能有谁,不去想也知道。
往常,我总会下意识的去攀住他的肩头,只是这一次我始终只是令自己四肢僵硬的往下沉着,就是没有打算碰他的身体一下的意思。
“真的要是生气了,也不应该为难自己,实属应该去为难别人才对。”
在留存有最后的一抹意识之前,我的耳边留存着这样的句子。
说得可是真是好听,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活死人,有什么能力去为难冥界的冥王呢。他这究竟是在劝我,还是更加的在气我。
想到这里,我已经彻彻底底的入了睡梦之中了。
无独有偶。
这次真的是真真正正的踏踏实实的睡得舒爽的很,不免被梦中的声音给打断了。
并不是洛天在故意的作弄于我。
“谁?”我在自己的梦里,同不知道与何人交谈着。
我的脸色有点憋紧的皱着眉头,呼吸的器官仿佛被堵上了一般。整个人都觉得憋囊的厉害。心底里面只有一些再想要开口咆哮出来的言语,也只是沉默无声的很。
只觉得一双骨节分明的凉沁沁手,附上了我的脖子,那力道重极了,像是要当下将我就那么的掐死在我的梦中一般。我本能的想要挣扎,却绝望的发现,我的浑身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我不想要害你。”声音陌生也又熟悉的很。
我缓缓地在梦中睁开了眼睛,那鬼手根本就不是想要要我的命,只不过是浅淡淡的将一只手附在了我的身上罢了。
但而我的浑身上下怎么会衍生出那样厉害吃重的一种感觉出来呢。
眼前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张的老婆。
她的一双眼睛晶亮的很,眼底却也还是隐着明显的能够让人洞察出来的哀伤。
我想,我之所以会有那种感觉,应该是她身上的阴气和冥界的阴气导致的吧。我太过于的敏感了,身体的感官才于一时之间的全部都缩紧的厉害起来了,整个人的心绪也难以自控。
她将那手撤开了我的脖颈处,我立时觉得脖子上的力道蓦然一松,瞬间吸进肺里的空气只呛得我一时的咳红了脸。
老张的老婆一脸歉然的看着我,本是打算着扶我起身,帮我顺顺气的一双手,已经伸到了半空中,又很快的抽了回去。
“我还是不碰你了,免得再无心的伤到你。”老张的老婆说的分外的热诚极了。
我起身,微眯着眼,整个人还真的是困倦的要命,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扰了我的清梦。我只觉得,即便我只身于冥界,我这一觉,也是能够睡到地老天荒了吧。
确实许久许久没有这般如此的嗜睡的很了。
“你来找我做什么?”
可是来找我寻仇的?我还是没有问出来这句话,刚刚她也着实是有说呢,不想要还我不是嘛。
只是,眼下我也到了冥界,她若想用什么鬼术来害我,确实也是更加的唾手可得了。
我继续的在心里面想了想措辞,都只感觉自己刚刚的开口未免警惕性太过于高了。
老张的老婆身上的戾气虽然已经到了冥界,给我的感受,却是下降了许许多多了。
“只是想要看看你,却扰了你的梦境。”
“恩?”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谢谢你渡化了我和贝贝。”
天啊。莫不是……
我真的又成功的渡化了两个鬼魂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渡化了你和贝贝?”
“那个道士本是应该将我和贝贝打得魂飞魄散的,即便他用了自己的道术来弥补我们生生的存活在阳间的三几年光景。但我和贝贝去到了冥界,在投胎的时候总还是会露馅的,牛头马面告诉我说,因为我的身上有你的气息,我和贝贝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逃过一劫,不然我们还是要承受的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我身上的气息?
我真的是有如此的能力,鬼魂只是感染上我身上的气息,就能够完成我对他们的渡化。
我发愣的很。神情焉焉儿的点了点头。
再抬起眼来,已经不再见那女人的身影了。
脑中同时的也陡然一凉,刚刚覆在我的身心上面的微妙的重重纷扰也随着凉意淡散了很多。我又只重新的入了我的睡梦之中。
这一觉,睡得可是舒舒服服的很。
醒来,摸索出手机来,手机在冥界是没有信号的,但只要是有电的话,当个电子日历看起来,倒是方便得很。
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我差不多睡了有将近十四个小时。
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人入了我的睡梦中,回忆着那面庞的轮廓。很快就想起来了是老张的老婆,还有我又成功渡化了的两个鬼魂。
嘴角不自觉得上扬了,还剩下九十五个。虽然还任重道远的厉害,只在心里面激励着自己,一切离老师留的眼镜重新的复原,也快的很呐。
想着老张的老婆说道的,风十八用了自己的道术去补她们那三几年的阳气,和风十八分别的那夜,我粗心的很,只想着洛天的恶劣行径,并没有过多的留心风十八身体的变化。他的眼睛本就看不见,这下身体又受伤了,我是万万不能再在冥界待着了,我要赶快回去才行。只在回去之前,如果我能够看一眼我心心念念的平安,也就是着实的再好不过的一桩事情了。
门“嘎吱”一声的被推开了。
推门的人,不用抬眼看他,只感受着他身上的淡淡的薄荷气息。
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向哪个方向抬起头,只是沉着脖颈,低低的摆弄着皱巴巴的一双手。
洛天眸色黑沉,薄唇紧抿,周身瞬间迸发弥漫出浓密缭绕的雾气,就这样坐在我的身边。
冥界的他和在阳间的他总是相差着一些感觉的,冥界的他要更加的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一些,总会让人畏惧他一些。
他忽得出手,覆住了我四下摆弄的一双手,细心和顺的帮我把手掌抚平。
在他触碰到我的那一刻之时,我的背后陡然的一凉,身体止不住的颤了一瞬。
我只感觉着,洛天握着我手指的骨节的力度,不免得加大了。
显然,因为的举动惹到洛天生气了很多。
“还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