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水果沙拉,已是午后两点。
因为饮了大量白兰地的缘故,杜青很快入睡了,这一觉,也是睡得格外的香甜。到她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时针,已经清楚地指向了将近六点。
于是,杜青挪动脚步,出门散步。
这一带的庄园别墅,可说是巴黎近郊最最奢华耀眼的,那一栋栋镶着黄金玉石的别墅,似在说明着这里的主人,都有着怎样奢华高贵的地位,与社会影响力。此时杜青才猛然醒悟到,爹地杜家豪,抛开外表和气质上的优势与魅力不谈,就连智商和情商,以及处事能力,性格人品,也都是一流中的一流,因为祖父英年早逝,留给爹地的只是一堆如山的债务,而爹地,硬是只用两年的时间,就在香港商界靠着地产和酒业强势崛起,成为了商界的传奇,这一点,可以从眼前无数的黄金玉石点缀的庄园别墅反映,也可以从梦绿告诉她的众多爹地的往事反映,总而言之,爹地杜家豪,远是诗近是谜,总是一个让人费解的话题。
果然,之后的事,就更让杜青费解了。
刚来到巴黎郊外的塞纳河边,晚风习习,吹得杜青很舒服,却不经意间,被一名三十多岁的美貌女子死盯,正回头时,对方已经开口说话了:“哇,你长得好像我二十多年前暗恋的中国男子,难道,你是他的女儿?”
听到这样的问话,杜青自然明白其所指,便落落大方地说:“这位小姐,你是说的杜家豪杜先生吧,的确,我是他的女儿,请问,你们二十多年前便认识么?”
眼前的美貌女子,胸前围着浅黄色的丝巾,艳光脱俗,魅力四射,既有西方人的狂放不羁,又有东方人的含蓄内秀,令杜青另眼相看。
见鬼。
自己才刚来巴黎,就已经见到了不下五位法国美女,难道说爹地二十多年前,每一天,每一刻,都是被美女包围着的?
如果这样的话,爹地,果真那么纯洁么?
这样想着,对方已经回话了:“哇,好漂亮,真是像极了杜家豪,你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却着魔似地恋上了杜家豪,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他,直到现在,依然还是忘不了他!”
听到这句,杜青问:“那请问这位小姐,你现在,还没有结婚么?”
话一出口,杜青就悔了,毕竟刚刚认识,就问这样的隐私话题,这的确不妥,但话已出口,她也无力收回了。
没想到对方十分坦荡荡,见杜青如此问,竟然说:“哦,我没有结婚,我也不会结婚了,如果不能再见到杜家豪杜先生一面,我将永远不会结婚。”
这话是硬当当的肯定句,其意自明,但听在杜青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种滋味:“不,这位小姐,我爹地他,他不值得你这样念想,第一,你我如今分隔两地,已经没有可能再见面,第二,我爹地这个人有病,他不愿接近任何女子,这,这对你不公平!”
不知为何,说到有病二字,杜青是颤抖加惶恐的,毕竟那样英俊的爹地,那样好的爹地,认识他的人,就没有说他不好,诋毁过他一句的,若硬说他有病,岂不是将一块金玉往屎坑里推?
那样的事,杜青做不到,也不想做,于是为今之计,也就是弄清爹地的一切,才能对案件有帮助!
于是,清楚了自己目地,杜青的眼神与表情也分外冷静,对路,在这样的目光对视下,对方竟然软了,轻声说:“其实,其实我也知道这很蠢,很幼稚,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这样想太不成熟,但我的心境,还停留在杜家豪杜先生二十多年前在这里住的时候,我好想再见杜先生一面,哪怕只是一面,一分钟,能让我向他倾吐衷情,倾吐这些年的相思之苦,我死也愿意!”
见对方依然表情激动,话语连篇,杜青叹口气:“对不起,这位小姐,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我叫伊丽莎白,”美貌女子说,“你就叫我伊丽吧,或者,就叫aunt也行。毕竟我和你爹地是同辈,对你来说,我就是aunt了。”
的确,光从年龄上说,对方当自己的aunt也无有话说,但杜青还是忍不住嗟叹,这个aunt,也未免太年轻了,光从外表来看,根本无法将她,与自己的长辈联系起来,虽然她看得出三十好几,虽然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总体说来,她的绝色美貌,她的出众气质,都是许多人所无可比拟。想到这里,杜青不由感觉,似乎所有与爹地有过故事的人,都是无一例外的绝色美貌,气质出众,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感觉,难道说,这些,都是爹地所赋予的么?
难道爹地,就是那个上天的罕见仙神?
此男只许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看?
真是这样么?
所以爹地才会赶走了妈咪,一个人带着自己和哥哥一起生活,拒绝所有女子的示好?
不,不,这样想着,杜青更是坚定了信念,那便是,一定要从这美貌女子伊丽莎白的口中套出名堂来!若不做到,誓不甘休!
于是,杜青说:“伊丽aunt,我请你去喝茶,能够赏脸么?”
伊丽微微一笑:“谢谢邀请,本人不甚荣幸!”
到庄园别墅附近的晚茶店坐定,杜青便点了两样西式高档茶点,一样,是咖啡坚果绿茶,另一样,则是英国女皇大蛋糕,这两样茶点加起来,一共是五百欧元,相当于人民币三千五百多元了,这样阔绰的出手,除了说明杜家有钱,其它的意思,杜青想对方,不会不明白。
于是,伊丽啜了一口咖啡坚果绿茶,那浓香散去之后,连连称赞道:“好茶,真是好茶啊,记得二十多年前,杜先生也爱和我一起喝这咖啡坚果绿茶,只是不知,杜先生现在还喝么?”
说到这里,杜青有疑问了:“什么,你不只是暗恋过我爹地,还和他一道品过茶点?这么说,你们的关系,曾经很不一般?”
见自己说漏了嘴,伊丽慌忙遮掩:“哦,不,不,不,我没有和杜先生一道出来品茶,我刚才说的,都是我二十多年之前的臆想,它不是事实的,你不要在意我说过的话,我现在很不清醒,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若信的话,会闹笑话的!”
此时杜青注意到,伊丽说这些话时,脸上挂满了红晕,那,明显是过度思念爹地杜家豪所致,那么,她是在隐瞒着什么了?
杜青到底当了几年警官,知道不可强逼的事,便不能强逼,于是,她换了副笑脸,十分爽朗地说:“没事,我这人很随便,不会计较的。我只是想了解,我爹地当年住在这庄园别墅时,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恕我冒昧,因为最近香港那边出了点事故,我需要了解情况,还请伊丽aunt多加关照。”
见杜青说得十分随意与在理,伊丽脸上的紧张感逐渐淡去,于是,她再次啜了口咖啡,又吃了口英国女皇大蛋糕,开口说话了:“好吧,事情多着呢。首先,你爹地住在这里时,一个据传全英伦最漂亮的女子梦绿,曾经为他打掉过孩子,又生过一个孩子,还有,塞纳中学有一名十六岁女生,因为喜欢他又得不到,投塞纳河自尽了。这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当地,还在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塞纳河时常闹鬼,与这名十六岁女生不无关系。当然这话,你可以信,也不可以不信,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梦绿?
塞纳河闹鬼?
听到这里,杜青陷入了沉思。
显然对方,是不知自己住在梦绿家里的,但她的话,却像一把利刃一样,刺进了杜青的心中。
而最要命的是,她感觉那个梦绿为爹地生过的孩子,就是莎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