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花和云烈带着连一连四连七,还有云彩站在连家本宅门前时,距离离开九霄宗,也才过了一天。

咳,其实为了节省路上花费的时间,凤花是直接催动飞行法器载着他们过来的,总共也没花几个时辰,只因抵达裕城时已经入夜,就算上门打脸,时间也不合适,这才先去了连翼在裕城的住宅,和连翼先汇合,住了一晚上。

天亮后,一家人一块儿吃过早饭,才告别了连翼来到连家。

至于连翼,处于某些原因,并没有和他们一块儿露面。

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早,连家本宅前面的街上也没什么人走动,连家的大门也紧闭,外头连个护院都没有。

连四一马当先地走过去,连门环都懒得敲,直接用手‘啪啪啪’地大力拍门,还气运丹田配合着冲里面大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院内边上就有门房,没多会儿,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边走过来还边用不耐烦的声音道:“谁呀!别敲了,这就来了!”

刚说着,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小缝,一个睡眼惺忪,满脸被人吵醒的不快的年轻门房抓了抓头发,朝外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没见过的男子,皱着眉问道:“你找谁啊!”

“我不找谁。”连四瞅了两眼门房,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他们家少爷被那些家伙随便摆个名目赶走时,家里原来忠心的下人门房都被遣走了,这个估计也是后来新招来的,不认识他不奇怪。

便是原来的下人,除了老爷夫人身边的亲信丫鬟小厮,也很少有见过他们这一批护卫的。

连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只是出门原形了一段时间,准备回家了!”最后三个字咬得尤其重。

“回家?”门房一愣,看了看连四,确定连家根本没这一号人,不由更恼火道:“没睡醒吧你,随便乱认家,这家没你这个人,莫名奇妙。”正打算把门关上回去继续睡觉,连四却用力卡住门缝,让门房寸步都动弹不得。

不但门没能关上,反而被连四强横地开得更大。

门房彻底怒了,指着连四的鼻子打骂:“你这人什么毛病!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跑这儿来撒野!?”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他怎么不知道了?连四气笑了。

“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家的一个门房也能这么嚣张了,你算哪个葱也敢跟我这么说话!?”他们这一批护卫虽然忠心于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小姐,可和其他花钱买来的下人们在连家的地位却完全不同。

府里但凡是知道他们存在的,对他们无一不是客客气气的,不只是因为家里几位主子重视他们,更是因他们本身的武艺不凡,有让人客气,给予尊重的实力和资本。

可眼前这个门房倒好,狗仗人势,觉得不是家里的那几位‘主子’了就不假辞色,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

“这里是我家小姐的家,小姐现在要回家!你一个门房难不成还想拦着小姐不让进不成!”这时,一直在后面看的连七对连四这磨磨蹭蹭的态度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就将重点直接说了出来。

果然,那门房脸上的怒意僵住了。

小姐?府里倒是确实有好几位小姐,可是,哪一位昨晚上出去未归?而且,哪一位最近身边的小厮换了人了?

门房踮起脚尖越过他们往外头一瞅,果然看见了两个样貌极为出色的女子正等着,身边还有几个男子随行。

可是,这两个女子,他也没见过啊!这根本不是府里的小姐!

“你少糊弄人了,她们根本就不是府里的小姐!你们这是打算碰瓷儿还是怎么着!”

“放屁!连家从来就只有一位小姐,现在住在里头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算个屁小姐!”连七破口大骂,“你的新主子难道就没给你们说过,他们占的地儿是属于真真正正的连家大小姐,连凤华的!?除了我们小姐,其他人根本没资格住在这里,你还不给我让开路,让我们进去!”

门房心里一个激灵,惊悚地瞪大了眼珠子。

连家大小姐,连凤华——!?

自打连家换了新主人,连家大伯他们就很少在下人们面前提起原来的主人,偶尔不经意间提到了也都摆出遗憾惋惜的态度,可实际情况如何,外头的人或许不清楚,经常接触那几个主子的人从一些细节上还能看不出什么来?

他们当然知道原来这家里有两位更加名正言顺的少爷小姐,少爷名叫连翼,正是最近在裕城,以及周边一带将生意做得风风火火,风头无俩的凤记酒楼东家。

而小姐名,正是连凤华,据说……据说双亲亡故后,为了调节心态出门散心,不幸遇到歹徒,也跟着香消玉殒了。

本该继承连家的两个继承人一个自立门户,一个意外身亡,说这里头没点猫腻谁信啊?只不过那几位主子在外表现得太好,让人觉得可能只是想太多了,其实真的不是!

门房刚在脑子里脑补了一段大家族里的争权夺利,却发现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连凤华,早就死了!

那她怎么回家?细思极恐啊!

忽然意识到这个诡异的事实,门房吓得脸都白了,费了老大力气才没有尖叫出声,但心里却在止不住地咆哮——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这大白天的这些鬼怪也能出来!?

连四和连七一看门房那骇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虽然吓吓他也挺解气的,二人却不愿意让人认为他们家活生生的小姐已经死了,遂冷笑着提醒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家小姐是活人!还没死呢!”

“现在身份也确认了,可以让开了吧?”连四说道。

门房一听人没死,还来不及拍拍胸口松口气,就听见这话,面上又露出迟疑之色来,犹豫不决地偷瞄了两眼凤花和云彩,有点不确定哪一个才是那位小姐,可不管是哪一位,这位连家小姐和里头那几位怕是不太对付的,就这么放进去……

“我得去通报一声,你们等等。”然后就想关门,奈何连四一直把着门呢。

“关什么门,通什么报。”连七特别不客气地说:“我们家小姐回自己家还要通报?整个宅子都是她的,在这儿,都是她说了算,你打算和谁通报?谁有这个本事做我们家小姐的主?还不让开!你一个给人看门的,难不成还想把小姐关在门外头不成!”

门房心中叫苦不迭,听这口气,还有这内容里的巨大信息量,两方人马果然很不对付啊!他身为另一边的人买回来的门房,要是真把人随便放进去,就等着吃苦头吧。

可眼前的人力气太大,态度太横,他根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用力把两扇大门推开,往两边一站,让疑似小姐的两个女子,还有同行的几个人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里面。

门房急得满头汗,知道拦是拦不住了,只能撒丫子往里跑,争取尽快给人报信,这一次,连四和连七没拦着他。

要打人脸也得主角都到齐了,这戏才能开演不是?

“这家里变化可够大的。”连四和连七回到凤花云烈身边,左右看着原本摆放着素雅的百合兰花的院子两侧全换上了大俗的牡丹,嫌弃地撇了撇嘴,对布置这里的人的品位极为不屑。

好好的清雅的宅子偏弄得这么俗气!

就算是牡丹显贵气,也没有这么一大片一大片摆的吧,而且摆的牡丹也不是品相多好的,就是随便大街上的摊子上就买得到的大众货,以前老爷夫人还在世的时候,这种货色连府里的下人们都看不上眼!

真寒碜人!

也不知道原来的那些花都被人弄哪儿去了,那可都是夫人花了不少钱买回来,悉心照料的好花,可值钱着呢!别让那些小人给糟蹋了!

在连四连七胡思乱想之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家里见客的前院正厅。

也不知是时间还早,连丫鬟小厮们都没起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正厅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就这么让他们大刺刺地走了进去,一点阻拦都没受到。

这让原本还以为能先给来个下马威的连四和连七都露出了遗憾之色。

凤花看见后无奈得摇了摇头,拉着云烈一起坐到了唯二的两个主位上,看桌上空空如也,直接从储物戒里拿出茶壶茶杯,还有几盘点心,分别放到连一他们坐的位置旁边。

没人伺候着,那他们就自己伺候自己!为了走到哪里都有的享受,她储物戒内各种吃的喝的准备得非常齐全。

也因此,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连家人,还有原身母亲娘家那边的人一赶到正厅,就看见他们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地,特别享受地说说笑笑着享受着茶水点心,看得他们那叫一个气。

虽说,实际上这宅子确实本该是属于连凤华的,可他们现在都已经住进来,也早就将自己当成宅子的主人,再看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坐到主位上一副主人家的姿态,让他们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好在,这几个人这些年来在连凤华面前都是演戏演惯了的,看清楚来的人的的确确就是连凤华以后,先是心中大惊,之后便很快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以连家姑姑,婶娘,娘家那边的舅母这几位女眷为首,当即一脸情真意切,欣喜若狂得大喊:“凤华!真的是凤华回来了!”

“太好了!我苦命的侄女,没想到你福大命大,居然从那场祸事中活过来了!”这小贱人究竟是怎么逃脱了那么几波人的追杀的?命比蟑螂还硬啊!

“凤华啊!你可知道姑姑我们知道消息后有多难过啊!”连家姑姑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眼泪说来就来,那真情流露的样子,都可以给她办一个奥斯卡影后奖杯了!

女眷们的戏演上了,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红着眼眶走上前来,“凤华,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大伯真是太高兴了!相信你爹娘知道后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原身的舅舅也忙道:“凤华,既然你当时没出事,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让我们难过了这么久,这就是你的不应该了。”

舅母也趁机道:“可不是吗,你这孩子,既然没事,怎么也不知道回来保一生平安。”早点让他们知道,他们趁着人还没回来,处理利索了不就没今天这登堂入室的事儿了!

连家二伯和性子沉默,实则心底里比谁都狠的连家小叔没说话,但一个红着眼眶一副强忍着激动的克制模样,另一个好像被‘惊喜’震得回不过神来的怔愣模样,倒也让人觉得他们对连凤华也有深厚的感情。

可不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吗,都恨不得她死,还真的顺利把原身给弄死了!

看着这几个人一个个假惺惺地对她表示着关心,实则眼底深处却总会不经意地泄露出一丝冷意和恶意,凤花就止不住的犯恶心,手痒地很想将他们一个个地拍死为原身报仇!

以前的原身还是太单纯了一点,只注意到表面上这些所谓的亲人们很关心她,却不知道所有人都是狼子野心,时时刻刻都盯着连家偌大的产业,根本没一个人是真心关心她。

就算真有那么点关心,也不过是为了借光从原身的爹娘手里弄来更多铺面的管理权罢了。

不只是凤花,自从修炼以来五感比以前更加敏锐的连一等人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感觉到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让他们不舒服的气息。

在修士面前,凡人的恶意很难掩盖,不论他们表面上装得多慈眉善目,那股阴暗的气息都会不断地往外冒出来,让人想装作感觉不到都难。

原本摩拳擦掌地想将他们挨个收拾一遍的连四和连七此时眉毛都凝成了一团,只觉得让这些人稍微靠近一点都浑身不舒服。

眼见他们越说越靠近他们家小姐,赶紧一左一右地站起来拦住他们,“行了,你们别再靠近了,我家小姐不喜欢外人靠她太近。”

连家大伯等人仿佛才注意到这几个人,仔细一看,没想到还是熟面孔!

“你们不是原来在我三弟身边的那些护卫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连家大伯一惊,“你们不是跟着连翼离开了吗,难道凤华之所以能平安回来,是你们——”坏了他们的好事!?

连家二伯和小叔则想的更多一点,原本连翼身边的人出现在连凤华身侧,这俩人果然早就有联系了!或者说,连凤华在来到这里之前先去找过连翼,这两个,不,算上连一,一共三个人是连翼让她带过来给她撑腰的?

可如果是这样,连翼本人又为什么不来?

这个疑惑在他们心头稍纵即逝,又因连家姑姑的一个问话暂时压下。

“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可是凤华的亲人,怎么能说是外人!说起来,我看这里确实是有两个外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凤华,他们俩是和你们一块儿过来的吗?不给姑姑介绍一下?”

众人顺着连家姑姑所指的方向看,果然看见了唯二的两个生面孔,云烈和云彩,其中云烈还和凤花并肩坐到了主位上!

他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坐在家主的位置上!

“他们可不是外人。”这回开口的不是连四或者连七,而是看了好一会儿戏的凤花,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拉住云烈的大掌,在面色各异的一干人等面前晃了晃,说:“他是我丈夫,旁边的是他的胞妹,我的小姑子,都是我最亲近之人。”

“什么!?”丈夫?小姑子?

这回这群人可是真惊讶了,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失踪了几个月,连凤华居然就给他们带回了一个男人!

“凤华,你,你可不要说笑了。”舅母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成亲,我们怎么都不知道,这成亲可是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凤华摆手道:“我爹娘都已经死了,还要什么父母之命?谁能做得了我父母的主?”

舅母顿时语塞。

“至于媒妁之言,自然是有的。”云家村穷苦归穷苦,成亲该走的步骤可不会落下,当初原身的记忆里,云烈确实是找了媒婆的,还让村长给做了个见证,各种手续都很齐全,只不过拜堂的时候双亲的位置只有牌位,她这边也没有亲人可以回门。

“那他,是什么身份?”连家大伯眯着眼打量着云烈:“凤华,你可是连家的大小姐,大家闺秀,亲事非同小可,就算要成亲,也要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他,不知道他的出身如何?和我们连家般配吗?”

连七在心里撇嘴,什么叫‘我们连家’?这话说得可真够顺的!谁和你们‘我们’了?

凤华没有提云烈回答,而是直接扭头看他,让他自己说。

面对这些人探究的目光,云烈半点不适也没有,神色自若地继续握着自家媳妇儿的手,平静地说:“我没什么特别的出身,只不过是一个小村子里的猎户。”

“猎户!?”众人不可思议地吸气,看凤花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就算再怎么对付找一个,也不能差这么多吧?一个小村子里来的猎户?这在这些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大老爷夫人们看来,就跟街边乞讨的那些乞丐没什么分别,极其上不了台面。

原以为她找来的男人就是让她能够如此有底气地回来的理由,没成想,这个男人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拿不出手,就算长得有模有样很有气势又如何?多半是打猎练出来的莽汉气势吧?能顶个屁用啊!

众人一看凤花点头承认了云烈的确就是个普通猎户出身,心里的担心和紧张顿时缓解了不少,心中各种酸爽痛快!

这连凤华虽然命大活着回来了,可到底还是落魄了,居然委身嫁给了这么个玩意儿,啧啧。

连凤华再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他们小心伺候着,讨好着的大小姐了,想到这一点,众人心中都很是窃喜。

她要是真嫁个和连家势力相仿的某个大家族的少爷当后盾,他们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可她居然自掘坟墓到了这份上,这就相当于白送了他们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原本赶走了连翼那个外人后,让她一个早晚要外嫁的女儿家当家就不合适,而她找的这个,就算做上门女婿,乡下出身的穷酸猎户,又怎么可能打理得好这偌大的家业?

心里狂喜,可面上姑姑婶娘等却仍然假模假样的摆出愁苦迟疑的样子劝起来:“凤华,成亲可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你可得想好了啊。”

这位婶娘一开口,云烈刀子一样的目光便嗖嗖嗖地飞了过去,把婶娘看得背脊发凉,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暗想难道是昨天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凉着了?怎么这么冷得慌?

姑姑也一脸为她着想的嘴脸道:“是啊,凤华,你就算是再受了刺激,也不能这么鲁莽地就决定了自己的一辈子啊。”

“你们不用劝了,当初要不是有阿烈在,我可能就真的死了,是他救了我。”

众人了然,原来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不得已以身相许?就说以连凤华的出身,从小到大什么富家公子哥没见过,裕城多少大小世家的人想把她娶回家都没见她动心,怎么会看上一个猎户!

一直保持沉默的连家小叔更是用隐晦的阴鸷目光冷冷地看向云烈,原来真正坏了他们好事的是这小子!

如果不是他,连凤华早就死了!多管闲事!

“我和阿烈成亲是我自己的私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凤花不给他们拖延绕弯子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摊开说道。

以为云烈出身不出彩,他们就有机会攥着她的东西不放了?她很快就会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想法有多么得天真!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听说是大伯二伯小叔,还有舅舅你们帮我打理的家业?辛苦你们了,现在我已经平安回来,你们看是不是该把我家里各个铺面仓库的钥匙,还有这几个月的账本什么的都交了?爹娘攒下这些家业也不容易,我也得好好上上心,不能因我自己的情况,让家里的生意出问题,你们说对不对?”

果然来了!众人的心弦随着这句话瞬间紧绷起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凤花。

之前努力了那么久才得到了现在的一切,绝对不能输!

连家大伯打太极地说:“凤华啊,你看你好不容易能平安回来,也不用急着家里生意的事情,有我们这些叔伯舅舅们帮你看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岔子,你不如先休息几天?”至少也给他们一个机会应对她这措手不及的归来。

“是啊!你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还是先歇歇吧。”婶娘和舅母她们也连番劝道。

“可不是吗,你看凤华,以前你爹娘还在世的时候,你也没接触过家里的生意,怎么操作也不清楚,就算亲自打理,怕也只会越弄越乱套,倒不如就交给你这些叔伯舅舅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还能害你不成。”

凤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说的跟真的似的婶娘,冷冷一笑。

“你们不必多说了,我都离家几个月,耽误得也够久了,没必要再休息,以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不能学着打理。”凤花勾了勾唇:“还是说,你们说了这么多,不断地推脱,其实是大伯二伯你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能把那些属于我的铺子的钥匙交还给我?该不会才几个月的功夫,在你们打理下的产业就出了什么大问题不能让我知道吧?”

凤花特意强调‘我的’,还有‘交还’的字眼,让这些狼子野心的亲人们心头颤动的同时也憋屈地想破口大骂。

“当然不是!”连家大伯瞪了瞪眼睛,咬牙说道:“我们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只是……”

二伯接着说,“只是你这忽然回来,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各个铺子的钥匙也不可能戴在身上,你忽然找我们要,确实是拿不出来。”

姑姑也有些责怪意味地说道:“再说了,咱们都是自己家的亲人,什么交还不交还的,钥匙拿在谁手里不都一样吗,你还怕我们抢了你的东西不成。”

凤花呵呵两声,她还真怕他们不还,不,看他们现在这幅推脱的态度,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死咬着不还。

“也对。”凤花面不改色地笑道:“我爹娘过世以后,这整个连家都是我的,便是你们手里拿着铺子的钥匙,商铺名字都写的是我父母的名字,他们过世,所有权会直接转到我头上来,的确没人能抢得走。”

众人面色一僵,眼神都有些晦暗不明。

他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正是为了这个所有权的问题,这几个月来他们才一直吵闹不休,几乎翻遍了整个连家上下,却怎么也找不到家里那些产业的契子,不论是铺面的契子,还是房契,田契,一个鬼影都找不到!

让连翼离开的时候,他们一直盯着连翼,他也不可能将这些契子拿走。

他们自以为解决了连凤华时,发现那些契子不翼而飞后,就有人不满地说,也许除了那对已经死了的夫妻,只有连凤华知道放置契子的地方,人死了,他们别想在找到。

但最正统的继承人死了,也算是绝了后患,他们花点时间打通人脉,也能让那些铺子改名换姓。

可是,没等他们有所动作,连凤华就活着回来了!

听她说话的意思,也分明是知道那些契子的位置。

契子的位置……?

连家小叔心里一动,忽然浮现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之前他们不是都不满太早对连凤华这丫头下手,没机会把放房契铺契的地方套出来吗?连凤华回来了,他们不就又有机会了?等把那些契子弄到手,再将她……到时候就真的一劳永逸,再不用怕有人跳出来和他们抢东西了!

连家小叔冲他二哥使了个眼色,这些人当中这俩人算是最聪明的,彼此默契也很好,连家二伯一看他幺弟的几个小动作,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心中一喜,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只要先拖上几天,这几天盯住了连凤华!如果她真想拿到连家铺子的钥匙,一定会主动将放契子的地方‘告诉’他们!

心里有了主意,连家二伯和小叔都镇定了下来,前者温和地对凤花说:“凤华,你别急,你再给我们两天的时间,我们肯定会把手头上负责的铺子的钥匙,还有账本,甚至这几个月来各个铺子的赢利都交给你,绝对不昧下一分!”

连家姑姑和婶娘等眼光比较窄,脑子也不很灵光的女眷一听就急了,当即想开口阻拦,却被连家小叔用警告的眼神压住。

连凤华的舅舅看出他们应该是心中有了什么成算,暂时决定按兵不动,不管怎么样,先往后拖两天是两天。

“两天时间?”凤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直勾勾的好似好把人看穿的清透目光让被盯住的几个人心里都有那么点心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与她对视。

凤华浑不在意地笑着撩了撩头发,“两天以后你们应该不会再找什么借口又把时间往后拖了吧?两天后我可要见到我们连家所有商铺,库房,包括在裕城,还有周边地带的那些别院宅子的所有钥匙,一个不落。”

原身的父母其实并没有到处添置家宅的兴趣,但连家这么大的基业,名下的房产也少不了,随便数一数都有十几处,其他地方的或许有连家旁支比较耿直的长辈们保管着钥匙,但光裕城和周边的,算起来也有七处呢,这七处的钥匙肯定都要收回来。

据连翼所言,这七处房产,除了他占了一处,另外六处不但被这几家人没人瓜分了一处,其他剩余的也把钥匙给了他们底下的儿女,让那些打从进了连家大门后就把自己当成了连家正统小姐少爷的家伙们交钥匙,呵呵,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可连家大伯二伯等人却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两天后,所有的钥匙,肯定尽数交到你手上。”

女眷们心存狐疑,可看各家的当家的都好像心照不宣的样子,也很配合地向连凤华保证。

连四和连七互望一眼,彼此眼底里满满的都是怀疑。

相信他们真的会让小姐如愿,母猪都会上树了!

凤花和云烈暗中一个眼神交流,唇角无声地往上翘了翘,很快又消失无踪,看似无奈地叹道:“那就给你们两天时间吧,要是两天后再没有个结果,到时候大伯二伯,叔叔舅舅,你们可就别怪凤华不讲情面了。”

“不会,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是啊!”所有人都没把凤花的警告之语放在心上,只以为她不过是故意吓唬吓唬他们。

别管他们对连凤华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性格,不说了解个十成,也有八九成了。

连凤华是那种真正的知书达理,性格温顺的大家闺秀,连和人红脸都没有过,见到可怜一点的人了都会心生怜悯,有人真的惹她不高兴了,说两句好话或者求两句,过不了多久便会原谅。

这样绵软性格的人,他们实在想不出就算他们真不拿出钥匙来,她又能,又敢把他们怎么样,毕竟,她现在唯一依仗的那个丈夫可没什么好出身,以后她还不得仰仗着他们这些亲人吗?

之前凤花说的那几句明显和从前的她性格不太一样的话,被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

人嘛,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算有一些疑点,也会选择性地当做没发现,自以为自欺欺人下去,事情就会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好了,我也有些累了,就先回房间了,不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之前,都不要来打扰我们。”说罢,凤花和云烈同时站起身就准备往她自己的房间走。

也是这时,连家大伯忽然一个机灵,想到了被他忽略掉的事情,忙把人叫住:“等一下!”

凤花不耐地蹙眉,“又怎么了。”

其他人想到凤花房间里现在住着谁,也不由地露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表情。

连家大伯神色不太自然地干咳两声,道:“凤华,那个,之前我们不是都以为你也发生意外死了吗,所以……”

“你看大哥你,说话吞吞吐吐的,还是我来说吧。”连家姑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乐道:“其实就是大哥家的月如,觉得你那房间住着敞亮,通风也好,住着舒服,又觉得你既然已经不在了,房间空着也怪可惜的,便住进去了,哪想到你还会回来呢。”

连家大伯气恼地横了自己这多嘴的妹妹一眼,忙对凤花解释:“别听你姑姑胡说,月如其实是知道你发生了不幸,太难过了,所以为了怀念你,才住到了你的房间里,看着房间里你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就像你还在一样。”

听听,这话说得多漂亮,当她不知道她这个好大伯家的大女儿连月如那爱慕虚荣的性子吗?

以前原身的爹娘还在的时候,每次过来串门,连月如看见她身上戴的爹娘新给买的首饰,都会羡慕嫉妒得夸赞两句,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把东西送给她,或者是借她戴两天的意思。

原身也是傻,还真‘借’了她不少头簪,好几个玉镯耳坠儿,可直到原身出事,这些东西连月如也从没说过要归还,典型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以前只是‘借’点首饰,现在连房间都给占了,可想而知,里面的所有东西恐怕也都被她当成所有物了!

摊上这么个得寸进尺的堂妹,凤花都为原身憋气,连敷衍连家大伯两句的心情都没有,冷着脸说了句‘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她也该从房间里搬出来了。’然后直接拉着云烈离开。

后面紧跟着准备去好好收拾一顿胆敢鸠占鹊巢的连月如的连四和连七。

连一离开前则是意味深长地扫视了正厅里的一干人等,留下了一句:“你们这几个月也享受够了,可不要得意忘形地忘了自己是谁。”

把一干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想到连凤华那边肯定还得出事儿,又赶紧追了上去,其中又以连家大伯最着急。

这个时间,恐怕他那个大女儿都还没起床呢!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诶,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随便闯我们家小姐的院子!”一到属于连凤华的院门口,里头守着的丫鬟便咋咋呼呼地要拦他们。

连七不耐烦和这些下人们浪费时间,一把把人推到了一边去。

“哎呦!快来人啊——!”丫鬟吓得大叫。

凤花和云烈却在前头连四和连七的开路下,畅通无阻地直接来到她的房门前,期间推开掀翻了两个丫鬟,两个护院。

外面这么大动静,里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凤花对连四和连七使了个眼色,“直接踹门,把里面的人给我扔出来,我的房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睡的。”

俩人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用力将门踹开!

只听‘哗啦’一声,左右两道门都被他们踹开,紧接着,两个人也不管里头住着的是个还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半点不避讳地大跨步走了进去。

没多会儿,里面就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尖叫:“啊——!来人啊!你们是谁!非礼啊——!”

连家大伯一干人等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连四一脸嫌弃地将只穿着里衣,衣衫不整的连月如涨红着脸被他从房间里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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