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一点点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冲着陈怀远,苦涩的笑着,“陈怀远,你今天过来,是不是就是故意要提醒我,我就是一个贱人,是不是!?啊?”

蔡文姬眼睛红肿,声音喑哑,“你有没有带笔,你应该在我的脑门上写下这两个字。明明……明明已经和你离婚了,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爬上你的床,哈哈……你是不是很得意?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活该!我活该!因为我,没有骨气,我活该!没离婚的时候,每一次,吵完架,我都没有记性……就连离婚了,我对你都是,没有办法!你一定很得意,对不对!我现在才明白,不怪你,不怪你,都怪我自己,都是我他妈的太贱了!”蔡文姬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笑着。

“现在,一个我,恨不得杀了你,另外一个我,竟然,想要你,抱着我,亲吻我!”还没等陈怀远反应过来,就见蔡文姬扬起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陈怀远拉开一只手,蔡文姬另外一只手就又跟了过去。

陈怀远狠命地抱紧蔡文姬,“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打我,你打我!”陈怀远说着,不知怎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你打我,都是我不好!”

陈怀远紧紧地把蔡文姬抱在怀里,恨不得可以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可是这个世界上,一直伤害她的,就是自己这个王八蛋啊!”陈怀远就觉得,每喘一口气,心尖就跟着痛。

蔡文姬依旧呵呵地笑着,“疼,真的很疼,可是只有疼,才会让我长记性!”

蔡文姬在陈怀远的怀里抽抽泣泣,许是累了,便也不再挣扎,陈怀远一颗心,落了下来。

没一会儿,蔡文姬抬头,眉眼已经一派平静,开口道,“陈怀远,那个孩子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说罢,眼泪又落了下来,“是希望!那是我们支离破碎的生活的希望,我拼尽了全力,才要到的,我像个傻子一样,勾画着我们的未来!”

陈怀远抬手拭去蔡文姬的眼泪,蔡文姬也没有躲避,“现在又是这样,你再一次,夺去了我的希望!”

陈怀远听蔡文姬这么一说,心下一惊。石浩楠是她的希望,那么自己呢?

“是,或许我不爱石浩楠,可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平和,他在乎我的感受,尊重我的感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当然,你不喜欢他,所以你依然可以不用在乎他的感受,你依然可以用你的方式去裁决他,你裁决了他,恭喜!但是,你也再一次把我杀了……所以,陈怀远,如果,你还认为你爱我,那么我求你,放过我?好嘛?让我自生自灭,随风而散,好吗?”蔡文姬苦笑着,哀求着。

蔡文姬从陈怀远的怀抱里挣脱开来,朝着街口走出。

“陈怀远,这辈子,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蔡文姬没回头,把这句话丢进了风里。

陈怀远在夜雨里,听见细小的碎裂声,好像来自身体的某个部分,亦或心脏。

蔡文姬越走越远,就像地球到火星的距离。

陈怀远伫立在原地,伸手摸了一下眼角,然后向相反方向的一个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