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啊……不要！”

“不要……”

“要……！”

一枚锃亮的硬币被抛向空中，又随即旋转落下，跌入一双雪白玉手。朝上，若为字面，是要，若为花面，则完全相反。

马晓鸥坐在设计简明、线条清朗的办公室里，不厌其烦，从开始的三局两胜不断自我安慰成五局三胜。

如果不是助理安小安敲门，估计要持续到七局五胜，九局七胜……往复到九九八十一局，也说不定！

听到敲门声，马晓鸥慌乱地把身子从真皮椅背上拉起，瞬间恢复到笔直的九十度角，平缓了一下气息，清了清喉咙，压低声线，应道，“进！”

“晓鸥姐，YOKA那边给回复了！”小安拿着一沓设计稿，推门而入。

“怎么说？”马晓鸥问得有些迫切，虽然早已对结果心知肚明。

“方案，继续修改。”小安抽出几张设计稿，递给马晓鸥，“主要是星空系列，Johnny说，比起其他的设计师作品，这已经是上佳水准，但是比起您之前的设计，却差了一些，缺乏亮点，喏，具体的意见，我都在图上做了标注！”

缺乏亮点？本应由蓝宝石为主材的星空系列，被Johnny换成了人工锆石，还怎么亮？这简直是明显地不能再明显的逻辑硬伤。就好比是用村姑冒充公主，其实也不难，垫鼻、隆胸、开眼角，拉皮、注射、光子嫩肤，给足全套，绝对是盛世美颜，艳压群芳，可是，最后“公主”一开口，还是满嘴方言俗语……这个时候你又说，不行，样子还不错，就是没内涵。要内涵，您早干嘛去啦？

马晓鸥头脑中电光火石，早已问候了Johnny几十次。颜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优雅自如，对着安小安道，“好，我会再修改一下，他们的Deadline到哪天？”

“我和Johnny争取到下周三！”

“好，我周二晚上发给你，你转给Johnny。”

“依旧不准备直接和Johnny对话？”

“我把话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一向公私分明，于私，没有感情，更不会有私情，于公，也请他公事公办！”

“既然如此，Johnny还这样故意刁难，这个Case，不如，索性我们退出？”

“Giveup？不行，合约还没到期！我们在业界刚刚打开一些口碑，我们放弃了，Johnny不知要如何编排我们，人言可畏！”马晓鸥的态度很是坚决。

“您的设计，放到一线品牌里，都毫不逊色，可YOKA却一而再再而三挑剔，晓鸥姐，他们这是赤裸裸骗稿！”

“被利用，不正也说明我们有被利用的价值嘛！”马晓鸥轻笑，Johnny的意图明显，她又何尝不知。

“我听说，Johnny在力推玄色和YOKA合作，而玄色的主设计师瑞琪，被拍到和Johnny已经出入成双了，晓鸥姐，如果再继续供稿，您就是在为瑞琪做嫁衣，助长她的抄袭，喏，我找人拍到瑞琪提交给YOKA的设计稿，您看！”安小安又急速走回到马晓鸥办公桌前，打开手机相册，一张张照片滑动，马晓鸥一打眼，每一张都似曾相识。

三个月前，炫彩被大面积退稿，马晓鸥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和Johnny几次交手下来，马晓鸥便判定，合约没到期之前，Johnny绝对不会轻易终止和炫彩的合作，当然，也绝对不会轻易通过马晓鸥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