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修仙更是无岁月。
药王谷中没有明显的季节变化,这里所种植的植物花草,也都是带有灵性的珍贵物种,不会有凡界那些花草的花期和枯期,因此也就更看不出时间的流逝了。
芙玉和墨忆两人,白天便一个泡药浴、一个弹琴,夜晚则一起在凉棚中相对而眠,虽然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难得的是两人一直都保持着明镜般的心灵,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如此之久的共同生活,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融洽了许多,习惯了许多,在芙玉的心里,已经把他放在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具体高到了什么程度,她自己也不知道,当然也就不会无聊的去想。
渡空老儿的回归,打破了两人安静的生活。
“来来来,小娃娃,我看看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渡空老儿一回来,凉棚里就拥挤了许多,墨忆临殇收起了他的软榻,把空间给留了出来。
这是芙玉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听到他说话,好奇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道谢。
墨忆跟她说,他们这是住在一个很会治病的老者家里,那老者出去采药了,所以暂时不在,而她的伤,也是老者给处理的,他不过就是在这里照顾她而已。
“已经好多了,谢谢前辈收留,晚辈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你一个小娃娃,什么都没有,怎么报答我?”老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墨忆,摸着胡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再说了,你疗伤的诊费,有他给你出了。”
墨忆挑眉
他什么时候给他要诊费了?
“前辈,晚辈虽然现在修为低,很穷,没有什么能够让前辈看得上眼的,但将来总会有机会的。”
刚才老头儿那话分明就是嫌弃她穷,觉得她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芙玉与墨忆在一起久了,被损习惯了,也就不在乎来自老头儿的轻视了,反正在他们的眼里,她本来就是很穷的晚辈。
“对,没错。”墨忆临殇紧跟着说道
好一个墨忆临殇,就是不想给老头子我留下来点东西是吧!
渡空老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墨忆临殇摸了摸鼻子,似乎没有发现渡空老儿眼中的意思。
“将来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吧,我先看看你的伤。”
芙玉也很关心自己的伤情,老者一说给她看伤,她立刻就忽略了刚才的事情。
渡空老儿神识进入了芙玉的身体,为她自己观察着体内的变化。
芙玉有些紧张,不知道老者能不能发现什么,从而对症下药。
墨忆临殇一直盯着芙玉和老头儿,虽然他相信渡空老儿的能力,但还是有些担心。
良久,渡空老儿收回了神识。
“前辈,怎么样啊?”芙玉急急的问道
“恢复的不错,明日开始,我就为你除去脸上的烂肉,烂肉除完后,便给你修补丹田。”
“真的?”芙玉惊喜的问道
终于可以给她除掉脸上的烂肉了,不然那一团烂肉一直糊在脸上,她就一直看不见东西。
还有,丹田修补好了,她才能再次成为一个修士,不像现在,跟个凡人没什么区别。
“当然,我老头子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
得到渡空老儿的回应,芙玉立刻语气调皮的对墨忆临殇说道,“墨大哥,我就要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了。”
渡空老儿闻言不怀好意的看向墨忆临殇,他那张老脸上,分明带着极其奸诈的笑容。
这女娃娃叫墨忆什么?叫墨大哥!
墨忆临殇什么辈分,除了他那位亲妹妹,除了他们七位,谁还能与他同辈论交?
但是这女娃娃却可以!
墨忆临殇自动忽略了渡空的目光,颇有深意的看着芙玉,笑呵呵的说道,“你就这么想要看到我的面容?”
“是啊,你救了我两次,又照顾了我两年半,可我却一直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这样我以后怎么认出你来呢?”
墨忆挑眉,再次兴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可我长得很丑,世人见了我大多都会被吓一跳,不肯与我同行,你还是不见的好,若是见了,也会讨厌我的。”墨忆说着,语气里竟然真的带了那么一丝的失落和惆怅。
渡空老儿恨不得一脚把这厮踹出去。
你说,有这么坑人的吗?
他要是丑,那谁还敢说自己好看!
“墨大哥,你一定是骗我,像你这样年轻、修为高、又会弹琴的人,一定是个极俊美的男子,怎么可能丑?”
在芙玉的心里,她早就把墨忆给勾勒成了像易胜寒那样谪仙般的男人。
“我说真的。”墨忆语气悲伤的再次说道
难道墨大哥真的很丑?
凉棚外,有和煦的风儿吹了进来,木藤上的叶子沙沙作响,还有一缕风,轻轻的拂起了芙玉的发丝。
芙玉伸手将脸上的发丝扫了下来,触摸到脸上那坑坑洼洼的被毁尸粉腐烂了的皮肤,她的手微微一抖。
“墨大哥,你再丑,难道还有我现在这样丑么?”
墨忆临殇顿了顿,没有回答她。
一个姑娘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本该似水如花、风姿绰约,可她却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女子向来爱美,能够像芙玉这样随随便便拿自己的丑态来开玩笑的人,这天下还有几个?
虽然这幅丑态最终都会被除掉,但能够在这个过程中,像她一样保持着沉静心态的,也是人间少有了。
“墨大哥,你都没有嫌弃我现在的样子,留在这里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那么,推己及人,假如你真的生的不好看,那在我心里,也是好看的,因为你有一个很美的心灵。”
很美的心灵?
墨忆临殇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丫头在说什么啊,居然在说他的心灵美!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杀过多少人啊,她知不知道,他救人,也只救过她自己而已。这句话若是在汇元大陆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认为芙玉是个傻子。
他莫名的很烦躁,但又莫名的有点喜悦,搞不懂自己这矛盾的心思,他一句话也不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