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葭当然愿意了，以一个问题能换来欧阳晗的安稳，无论这个问题也有多难回答也值了呵！

“你问吧，什么问题？”

谭奕枫神色稍转，问秦葭道：“孩儿的母亲是不是被欧阳叡杀死的？”

闻言，秦葭眼中有幽暗的光芒一闪，他怎么会知道？下一秒，她已经很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的神色，不行，他现在还不能知道真的多。如今就只因为北夏亡国与宇文雪的事情，谭奕枫恨欧阳晗已经恨到骨子里了，好不容易他现在愿意松口放过欧阳晗了。若然这个时候他知道原来当年他的亲生父亲也是死在了欧阳叡的手里，那他如何承受的住这么多。而欧阳晗便又会重新陷入到新的危险一种。

是以，不行，绝对不行，谭奕枫他绝对不能知道当年的事情！

秦葭虽然没有及时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可谭奕枫却是及时捕捉到了秦葭眼中的不忍与迟疑。他凌厉阴狠的目光触上秦葭惆怅而无可奈何的目光，又问:“母亲，孩儿猜对了，对么？”

秦葭迟疑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口，他也有权知道真相呵！

秦葭的神色捉摸不定，谭奕枫目光缓缓一沉，整个人恍若置身云海，飘忽忽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谭奕枫鹰目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孩儿定当要那狗贼偿命！”

秦葭没有说话，脸上似有难言之隐，她微一咬唇，目光悲悯地在谭奕枫身上划过，似是想了许久才试探着对谭奕枫道:“小风，欧阳叡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可以去恨他，甚至杀了他，可是晗儿他……”

“晗儿！”谭奕枫冷哼一声，鼻翼翕动，“到如今您心里想着的念着的都还是您的晗儿，你……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么，我爹、我娘、、谭家军的兄弟们、麟、陛下他们一个个全都因为欧阳晗父子而葬送了性命，这么多年来我苦心经营却始终没有机会去给他们报仇雪恨。如今我又知道就连亲生父亲都是欧阳叡那个老贼给害死的，却……可您呢，您心里想着的还是您小儿子的安危，我……我……”谭奕枫心里暗暗发凉，眼中不觉有了朦胧的湿意，“我恨你，恨你嫁给欧阳叡，恨你生下欧阳晗。如果没有欧阳晗，这一切的一切便就都不会发生了！”

听完谭奕枫的这番话，秦葭背脊一片冰凉，惊得她背上涔涔冷汗。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她，她当时倘若没有对欧阳叡日久生情便也不会有了欧阳晗，小风也不会走丢，或许再这之后的一切一切便就都不会发生了！

秦葭站起身，她的步子有很明显的沉重与迟疑，缓缓走到屋里，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复又回到谭奕枫的身边。眼中有灼灼的光，“小风，我们母子做个交易如何？”

谭奕枫不觉添了一分疑色，问：“什么交易？”

“这是流渝宫的圣令，如今你手上已经有了一个流星帮，我们流渝宫虽不是江湖上的大门派，却也有上千的教众，他们在江湖上各个领域都有自己的……”秦葭低一低头，似极力思索着什么，停了片刻道：“有了他们，你们行事便会更加事半功倍！”

秦葭这样的神情令谭奕枫齿冷，他眸中讶异之色转瞬即逝，“所以呢，母亲您是想用这个圣令来换取欧阳晗的安危，这也就是您所谓的交易？”

秦葭轻嘘一口气，温言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管怎么对付欧阳叡娘都不会干预，只要你不伤害晗……欧阳晗！”她若再称呼欧阳晗为晗儿，恐怕会更加加深谭奕枫对欧阳晗的恨意，所以，她只能以欧阳晗称呼之。

谭奕枫嘴角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笑意，“好，孩儿答应您！”虽有流星帮，又有昔日旧部暗中相助，击垮武硕王那个老家伙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他们最大的敌人还是欧阳家，甚至还有东方家与上官家。流渝宫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上的大门派，亦称不上是名门正派，但对于他们谭奕枫还是做过不少功课的。他们人虽不多却也涉及到了江湖上的各个领域，指不定在哪里就有他们的人呢。如今北夏那边的事情他们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若然这个时候他接手流渝宫，那还真的就是事半功倍咯！

“不过，孩儿只能许诺母亲不主动去找欧阳晗的麻烦。若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孩儿可就不敢保证了！”欧阳晗那厮虽说称不上什么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却也是极孝顺的。现下，母亲也说了她不妨碍自己去对付欧阳叡，可是欧阳晗肯定会妨碍的。如果，他在对付欧阳叡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欧阳晗给攮死了，也就怪不得他咯！

听谭奕枫说完，秦葭眸中已含了森冷之意，看也不看他道：“我要你发誓！”

“发誓？”谭奕枫抬一抬眼，略一思量，“发什么誓？”

秦葭将谭奕枫神色尽收眼底，“发毒誓！”

毒誓？！谭奕枫刚一触目，心中便感觉到一阵隐隐的绞痛。毒誓！她也是自己的母亲好不好，她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了欧阳晗，为了逼自己就范，她竟然让自己发毒誓！

“好，我发！”停一停，谭奕枫心下一沉，万般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发誓道：“我谭奕枫对天发誓，自拿到圣令的那一刻，绝不再伤害欧阳晗半分，若然违背，天诛地灭！”

秦葭一怔，轻轻摇一摇头，“你说错了！”

谭奕枫有些不耐烦，“哪里说错了，难道母亲您觉得晗儿发的誓还不够毒么？”

秦葭抿一抿嘴唇道：“不够！”

谭奕枫身子一震，“那您觉得有什么比天诛地灭还要毒的毒誓么？”

“小风，在你的心里娘就是这样一个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的女人么？”她特意停顿了片刻，说：“我让你发誓并不是要逼你就范，我只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罢了！”

“那母亲您想让孩儿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