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朝明走进内室,关上门,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正要脱掉外袍,就听林锐驰的声音响起:“你至于吗?”

“啊,”刘朝明解外袍的手一抖,说,“爵爷还没睡?”

林锐驰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说:“就你和肃仪说了大半天的话,睡着了也让你弄醒了。”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你以为我的功夫是白给的啊?

不知是不是刘朝明的错觉,他感觉林锐驰今晚说话的语气少了几分冷淡,多了一丝亲近、自然。而且,林锐驰既然醒着,肯定听到他与肃仪的对话,却没有出声反对,这是不是说明林锐驰对他……一边想着,刘朝明脱外袍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好不容易脱下外袍,克制住激动的心情,刘朝明坐在床上,脱掉鞋,装作平静地伸手掀起棉被的一角,双腿先伸进被子里,接着整个人躺了进去。

刘朝明平躺在被窝里,等着林锐驰的反应。

他,居然什么话也没说!!

刘朝明就有些浮想联翩,然后心里不禁蠢蠢欲动。

“对小七,你至于那么惯他吗?”林锐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说小七呀,我……他还是个孩子。”刘朝明心想小七的样子正好戳中了他的萌点,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

“皇宫中长大的孩子都不简单,你别被他的外表蒙了。”

“小孩子也有心眼,我知道。”刘朝明解释道,“宫中也没人关心他,我偶尔满足一下他的小心思,让他知道有人在乎他,重视他,小家伙心里肯定特别高兴。”

“你那是偶尔满足他吗?”林锐驰脱口而出。

刘朝明愣了一下,林锐驰这是什么意思?他侧过身来,面向林锐驰,小心地问:“爵爷,你、你不会是吃小七的醋吧?”

问完这句话,纱帐内一片安静。

刘朝明立马后悔自己一激动,把话说出来了。他脑中迅速地运转,想着说些什么话挽回刚才的失言。

只听林锐驰“哼”了一声,又恢复成他平日的淡淡口吻,说:“喜欢你的人确实不少,不过,我还不至于。”说完,转身背对着刘朝明,不再出声。

这不是别扭又傲娇的表现吗?刘朝明顺势从后面搂住林锐驰,林锐驰立即用他的右臂想甩开刘朝明,就听刘朝明闷闷地说:“我知道,爵爷看不上我。我一个从小父亲不喜,母亲早逝的人,却娶了堂堂定远侯府的世子,谁都说我配不上你……你知道吗?那天下午韩小姐找你题字的时候,我心里很担心,可是,你用两句诗拒绝了她,当时我的心里好高兴……你不至于因为小七而吃醋,我却一定会因为你对韩小姐的态度而或喜或忧。”

刘朝明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林锐驰就停止了动作。他听完刘朝明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你不要这样说。其实算起来,是定远侯府连累了你。你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别院里过悠闲惬意的生活,然后娶妻生子,入仕为官。凭你的才智,几年,十几年后,不愁得不到皇上的重用。可是,你却娶了我,娶了一个男人,”说到这里,林锐驰的声音有些喑哑,“被人嘲笑,因为我断绝了你过正常人的生活……”

“爵爷!”刘朝明感受到林锐驰的情绪波动,他打断林锐驰的话,说,“我刚开始确实不乐意……可现在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能认识爵爷这样武艺高强而又正直善良的人,是我刘朝明的荣幸!我没有白来大越朝走一遭。”

“你、真的是这样想?”林锐驰怀疑地问。

“是。”刘朝明肯定地答。

林锐驰又一次沉默了。

刘朝明的身体贴着林锐驰的后背,鼻尖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清香味,很好闻。不知是他衣服上带的,还是身体上的味道,刘朝明不自禁地把鼻子往林锐驰的脖颈处挪去,然后,他的嘴唇碰到了林锐驰□□的肌肤。

唇轻轻地吻他的颈部。

林锐驰没有推开他。

刘朝明吻他右侧的脸颊,接着,吻他的耳垂,林锐驰轻微的挪动了一下。看来这里是他的敏感点,刘朝明继续吻,林锐驰的呼吸有了变化,“痒”,他小声地说。

于是,刘朝明抬起上身,压到林锐驰的身上,而林锐驰也平躺过来,刘朝明双手捧着他的脸,嘴唇一下一下地吻他,密密的吻落到林锐驰唇上、鼻子上、脸颊上、额上。

黑暗中,尽管彼此无法看到对方的模样,但林锐驰却清晰地感受到刘朝明的吻热烈而火烫,他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他的两只胳膊攀到刘朝明的背部,搂着他,和他一起沉浸到放纵而甜蜜的欢愉中。

得到林锐驰的回应,刘朝明激动而又兴奋。

两个男人的吻是那么激烈,又是那么令人陶醉。他们两人唇齿相依,舌尖互相追逐,不一会儿,身下的丁丁就开始出来刷存在感了。

有了上次醉酒的经验,刘朝明想也不想地抚摸上去。林锐驰重重地“哼”了一声,嘴里却说“不要”,然后伸手去拉刘朝明的手。

这算什么?a·v片里这个不过是下酒菜,摸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刘朝明一方面为林锐驰没有这方面的性·经验而高兴,一方面又为他的小古板伤脑筋。

他亲了亲他的嘴角,舌头又伸进他的嘴里与他相吻,然后小声地哄道:“没事,交给我。”

等到林锐驰身寸了出来,刘朝明想提枪再奔主题时,林锐驰紧紧并着两条长腿,微微喘息着道:“改天。”

刘朝明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你享受完了,到我这儿,两个字就想打发我。我去,你让我不上不下、挠心挠肺的状态是要闹哪样?

“我、难受。”刘朝明趴到林锐驰身上,在他耳边说。

林锐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艰难地开口:“要不,我也给你……。”说到后面几个字时,林锐驰的声音小得根本听不到,但刘朝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眼看直奔本垒无望,刘朝明只好退而求其次,赶紧答应。瞧林锐驰说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样子,刘朝明就怕他反悔。

……

第二日早晨,当刘朝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他看见床里侧的林锐驰已不见踪影,估计已经起床了。

被窝很温暖,林锐驰躺着的枕头还留有他身上的味道。刘朝明没有立即起床,他回忆了一遍昨晚的情景,不禁又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自然是他与林锐驰的关系更进一步;失落,则是昨晚他没能做到最后一步。看来,让林锐驰心甘情愿地同意,还要再接再励啊!唉!

刘朝明不由得患得患失,想得有些入了神。待回过神来,不经意地一扭头,吓了一跳,透过纱帐,若隐若现地看见有个小人,正抱着一条长长的毛毛虫,站在他床头,板着小脸瞅着他。

是小七!小家伙不高兴了!

刘朝明赶紧坐起来,刚要去撩纱帐,忽然发现自己中衣胸口大敞,赶忙低头系好带子,这才掀开纱帐,故作平静地问:“小七,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鲁元正跟爵爷在院子里早就打完一趟拳了。”小家伙愤愤地说。他见刘朝明称呼林锐驰为爵爷,便也跟着刘朝明这样称呼林锐驰。

刘朝明呵呵一笑,想摸摸小七的头,又想到昨晚他的手摸了那啥还没洗,只好放下,转移话题说:“小七又勇敢又棒!不仅一个人睡,冬天这么冷,还不睡懒觉,真是一个好孩子!”

小七这次干脆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好啦,是哥哥不对!不应该不跟你说一声,就过来。可我和爵爷是夫夫呀,夫夫当然得在一张床上睡觉了。”刘朝明给小七讲道理。

“赶紧起床吧!”林锐驰边往房间走边对刘朝明说。

“好。”刘朝明答应一声,对小七说,“今天可是年三十,一会儿咱们写对联,贴窗花,晚上吃饺子,放烟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