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了最初的初心，名为凌空的执念渐渐开始消散……
只见男子的身躯化作强烈的白光，然后那白光从脚下开始，一点一点的崩溃，碎裂，化作零星的光之碎片，飘散在了灵魂深处……
他只想看到凰曦月幸福……
只想从她身上感受到快乐……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哪怕牺牲自己也可以……
虽然束缚自己的魔咒得以解除，然而凌空却有些寂寞的说道：“又要、变回一个人了……”
生也好，死也好，放下也好，执着也好，自己终究是一个人……
一个人出生，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
回忆起自己的一声，一股说不出的孤独感扑面而来……
他突然很羡慕战连城，能遇到一生所爱，永结同心。
那一刻，凌空多希望有一个人能来爱自己，拯救自己……把自己从孤独中解脱出去……
那个人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份，不会在意自己的血统，不会在意自己的肮脏……
像是凰曦月那样。
但是……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来爱自己了……
分明是消散之时，凌空却难得的吐露了许多。
战连城本不想多说什么，可见他那悲哀的模样，又不禁开口。
“还有一个人在等你呢……”
战连城故意咳嗽了两声，很不高兴的提醒着。
他是真不想让凌空想起那个人来……
可他知道，那丫头已经下定决心了。
至于凌空这边……自己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还有，一个人？”
凌空一脸莫名的望着战连城，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
执念的躯壳分崩离析，很快，那光一般的身躯便溃散到了只剩下头颅……
但在他彻底消散前，战连城却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然而，带着惊讶，带着错愕，那执念在消散前，最终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啊……
我不是孤身一人……
谢谢……
尽管鼻子以下的部分已经消散，但战连城却听见了凌空的声音。
然后，仅剩的执念在战连城的注视下，彻底的消失了……
望着那黄金色的星屑，战连城目送了凌空的离开。
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虽然战连城与灵魂深处的执念进行了对话，可对于外界，这才过去不到短短一秒。
就见恢复实体的战连城转过身来，他望着令无伤，突兀的问了一句。
“现在好多了吧？”
男子微微一笑，这一笑，三千世界都要为之绽放。
虽然在令无伤听来，这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是不可思议的，他确实觉得好多了。
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
那在淤积在心底多年，似是无法解开的心结，今日却轻易的松开了……
身体变得轻盈，脑袋也变得清晰起来。
仿佛一直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某种诅咒，终于在刚才消失了……
第一次的，令无伤察觉到了……
阳光是如此的明媚温暖，空气是如此的清香怡人，就连微风都变得清爽起来……
那些平日没有察觉到的东西，今日似乎全部涌向了自己。
整个世界似乎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你……”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战连城，惊讶于男子竟看穿了自己。
又困惑于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事。
见令无伤一脸惊讶，战连城这才可以肯定道：“看来你心情好多了。”
令无伤站在男子面前，一时间显得有些窘迫。
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穿了一般。
令无伤面色烧红，一下子没了主意。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几次，像是要从这份窘迫中逃出去，这才道：“刚才叫我出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毕竟刚才，他是以有事为由，这把自己叫了出来。
说起这件事，战连城微微顿了一下。
他想了又想，这才有些不太情愿的开口。
“做父亲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才好……”
但是他心中明白，这个口，迟早也是要开的。
想来，战连城叹了一口气后，故意刻板起脸来，无比严肃的望着令无伤，道：“但是我想知道，你对云熙……是怎么看的？”
“诶？”
突然的提问让令无伤愣了一下。
怎么会突然提及云熙的事？
还是话题本身就与她有关？
令无伤被这问题问的慌了神。
但是，当回想起云熙的笑容时，想起小时候那稚嫩的小手时，想起那一声声呼唤时，慌乱的心似乎又渐渐得以平息……
“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这还用你说！
战连城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我不是在问这个。”
他强硬的打断了令无伤。
而面对态度强硬的男子，令无伤顿显手足无措。
“可你这么问我，我也……”
“不要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是在问什么……”
战连城捏了捏眉眼间的鼻梁，看得出他心烦不已。
毕竟身为父亲，如何能开口，询问令无伤是否爱着云熙？
正常情况下，不该是他来向自己表明心意，请求云熙下嫁才对吗？
为什么反了过来？
可转念，谁让自己的女儿先动了情？
这事若不早些处理，来日还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想来，战连城更是烦恼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而令无伤，也多少明白战连城的意思。
毕竟云熙是神帝之女，婚姻大事，自然由不得个人做主。
尽管少女个性随和，平易近人，与普通的少女并无不同……
但她出身高贵，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就算来日要成婚，对象也必定是身份显赫之人……自己又算的上什么呢？
只要云熙有那个意思，届时天下间所有身份高贵的男子都会齐聚一堂，无数优秀的男子都会向她求亲，任其挑选……
光是想想，令无伤便自行见拙……
毕竟自己不过是人鱼位面一个小小的王罢了……
而人鱼位面，也算不得什么高等位面……
固然，他知道云熙的心思，但自己，始终配不上她……
战连城既然问了，必定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他低头沉吟，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