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报纸拿近了,手缓缓抚摸过这把短剑,突然间,心头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样。

他忙伸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一个与他无关的俗物,为什么会让他的心里产生悸动?

闫驭寒站了起来,看了眼这把短剑现在存放的地点:省博物馆。

省博物馆?

他眼底闪过一抹思绪,下一秒钟,凭空消失在了这办公室里,那报纸缓缓地飘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大哥……“正在这时候,闫森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一愣,”大哥……“

连续喊了两声,但是无人应答。

这是怎么了?

梁室长不是说,总裁在办公室看报纸吗?怎么完全不见人影?

他低头,看到落在地上的报纸,弯腰捡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朱武宗,布衣皇后,短剑,这是什么新闻……”

*

省博物馆。

此刻,人们排起了长龙,这些人都是看了新闻报道后,被朱武宗和布衣皇后之间的故事所吸引,争相前来一堵那一柄短剑的真容的。

同时,现场还有一些媒体和主播正在录制做报道,做节目,每个人媒体都铆足了劲的,要将故事编造的更加凄美诱人一些。

片刻后,闫驭寒凭空出现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他谨慎的目光四周看了看,然后走了出去,走进了人群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他脸上戴着墨镜,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在其中,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纷纷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英俊的男人。

走着,闫驭寒看到桌子上有说明图册,他拿了起来一看,原来这图册恰好都是对出土短剑,和朱武宗及布衣皇后花满堂的介绍。

上面大意是说,朱武宗一生做皇帝,做到了两个极端:

前半生荒无度,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后半生却勤勉果敢,是个人人称道的明君。

而这其中前后的转折,皆因一个女人:那个始终没有登上宗祠的布衣皇后花满堂。

而这柄短剑,则与他们之间的故事息息相关,也有人说这是两人之间的定情之物,还有人说这是朱武宗让花满楼自戕的武器。

后世对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有诸多描写,特别是关于花满堂的事迹,都编的神乎其神的。

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似的,闫驭寒手里拿着这一张介绍图册,不顾别人的眼光,顺着楼梯往里面走去。

他没有采用瞬间移动的方式去看那柄短剑,而是排在队伍当中,跟随着人流,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过了约二十来分钟,他才终于到了明朝历史馆,其中有一处则是有关朱武宗和布衣皇后的。

他远远地,看到了那一把放置在玻璃罩子下面的短剑: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冷淡淡的光泽,看得出它的年代感,除此之外,并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似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柄剑,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吸引力一般,将他的一颗心紧紧地攥住了,让他的眼里再看不到别的,也听不到别的,只朝着这把剑靠近。

当他走到这玻璃罩子面前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人也都在细细地观察着这把剑,听着馆内工作人员的解说。

突然,他伸手,将这玻璃罩子拿了起来。

“喂!你,你是谁?这是国家的文物,不能随意动的!”几个工作人员见状,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而闫驭寒突然间双手一挥,一阵风迎面飘起。

顿时间,展馆内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几个保安也维持着面目狰狞的样子,一动也不动。

大人运动了瞬间凝固时空的超能力,才定住了这里,以至于能够不被人打扰地来看看这把短剑。

他讲玻璃罩子拿开,伸手握住了这把短剑的剑柄位置。

当他的手碰触到这把剑的时候,顿时只只觉得一道流光从手心里穿过,浑身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被牢牢地定住了,一栋也不能再动。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握着这柄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突然间,思绪像是潮水般蜂拥而来,狠狠地撞向闫驭寒的回忆里。

阎王殿内。

“大人!大人!”一个女孩大喊着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你要见我?”已经见惯了鬼类这种眼神,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何乔乔猛地说道,“是的,我死的太冤了,我继母和姐姐两个人联合害死了我,我爸爸原来也……”

她把她凄惨的身世说了一遍。

“蠢死的。”他淡淡地用这三个字做了总结。

“什么……”何乔乔一听,怒火被点燃了,不知天高地厚地骂道,“你身为掌管阴间的王,你做不到明辨是非,你不去收恶人的命,却收我这个好人的命,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那些坏人活的这么逍遥,这三界之中还有公道可言吗?”

“公道不归我管,我只管收命。”他继续淡淡地道,犹如一座千年未化的冰山,任何人也无法使他心生涟漪。

何乔乔眼神提溜一转,带着期盼道,“对,你只管收命,那你,那你能不能把我的魂放回人间,让我重生?”

他低头,修长的手指慢慢翻着面前的生死簿,何乔乔的眼睛则紧紧盯着他的手——

“阎王……”这个时候,助手K走了进来,道,“您前往人间托身的时间到了,该启程了。”

上面有规定,阎王每过五百年就要前往人间修炼一次,现在刚好是五百年之期。

“这是您要托身的对象。”助手K将一份资料放在他的面前,他王淡淡地扫了一眼——

一张照片,照片下仅有一个名字:闫驭寒,其他的就没有了。

托身前,阎王不能知道对方太多底细,这是规定。

何乔乔听到他说要去人间,灵机一动,急忙说道,“那你带我一起去,人间我熟,我可以给你做向导。”

他抬眸,缓缓看向她。

“无偿的!”她马上补充道,心脏瑟缩了一下,这阎王的眼神真的好冷好冷,冷不防就会被冻僵似的。

“你熟怎么还死的那么惨?”他微微起唇,说道。

“……这是因为……”何乔乔想为自己辩解,但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上来,是啊,她真的是蠢,现在细细想来,这些年顾相宜顾妤萱母女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全无漏洞,是她心太大,忽略了。

他看了她一眼,终于拿起毛笔,在何乔乔的名字上打了个叉,然后合上生死簿,何乔乔的魂魄瞬间消失在了阎王殿内。

起身,面对着他的一扇门自动打开,一道白光进来,他的身影也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