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幻梦是郡主,再怎么样,云萝也不会重罚她的,雨凉无奈地坐在榻上想到,刚刚她真的行为真是太欠考虑了。
“好好躺在床上,你挨打的地方需要静养。”南宫澈看着呆坐在床上的雨凉说到。
“不了,臣妾想回听雨轩歇息。”雨凉慢慢站直身子,忍住背后传来的撕裂的痛楚,对南宫澈面色平静地说到。
南宫澈突然笑了起来,踱步慢慢靠近雨凉,两个人的脸也是越发接近,暧昧地在她耳边说到:“清妃莫不是怕朕吃了你?”
这种语气的南宫澈让雨凉觉得他和南宫翎还真是像,不愧是为兄弟。
“臣妾本来就是皇上的女人,何来这种说法。”
雨凉在她进入皇宫的那一刻,她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况是清白,若南宫澈想要她就给他便是。
“来人!送清妃回听雨轩。”南宫澈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雨凉散下的青丝,眼里是痛苦之色。
“臣妾告退。”雨凉在南宫澈的跟前说到。
两个清秀的小太监听随南宫澈的命令一路护送雨凉回到听雨轩。
“娘娘!”正前往南宫澈寝宫的秋衣不想竟在路上遇见了娘娘。
“秋衣,你这是要去做什么?”雨凉见她急促的脚步问到。
“奴婢是去看娘娘的您的。”
“你们两个就退下吧。”雨凉吩咐身后着的两个小太监说到。
“秋衣,陪本宫走走吧。”这进宫来,她还从未仔细看过这皇宫。
“您的身体?”秋衣心里很是担心娘娘的伤口。
“无碍。”
沿着鹅卵石堆砌的小路一路向前,阵阵梅花幽香混入风中带往各个角落,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偌大的梅园,株株梅树上的梅花正在悄然绽放。
“没想到冬天都来了。”
雨凉心里感慨,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就到寒冷的冬季了。
“娘娘,保重身体。”秋衣看见娘娘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好像是沉淀了许久。
“我们去那边。”
梅园里竟然放置了一个石桌,上面尽是被风吹落的梅花,但亦是看得出来这里很干净,应该是有人经常来这里。
雨凉坐在石椅上,不言一语,就那么看着不停纷飞的梅花,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鹅毛般的小雪,纷纷扬扬,雨凉黑亮的青丝上也可以看见薄薄的一层雪。
“娘娘,我们回听雨轩吧,天气越来越冷了。”秋衣能感觉到一阵一阵凛冽的寒风往身上吹来,她很担心娘娘的身子被冻着了。
“嗯。”
来时的路上也已积了一层雪,雨凉踩上去能听见吱吱的声音,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脚印。
“娘娘真是好兴致!”
雨凉抬眼望去,竟然是那个许久不见的南宫翎!他依旧是一身华贵的绛紫色衣袍,但看上去雨凉总觉得少了什么。
“翎王爷不也是吗?”说她雪中漫步好兴致,他又何尝不是呢?
“本王是来找幻梦的。”
南宫翎这个表妹真是太不让他放心了,秀女大选背着他偷偷参加,之后又竟然留在宫中,还闹出了那么荒唐的事。
“幻梦现在在明轩殿。”雨凉对南宫澈说要回听雨轩,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去看幻梦,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幻梦。
明轩殿
“南宫郡主,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清妃而下毒于本宫?”云萝装作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说到。
“贵妃娘娘,我来这里向你请罪就是为了还清妃娘娘一个清白,并且告诉您之前误打清妃娘娘了。”幻梦跪在云萝脚下的地毯上,一字一句说到。
“误打?”云萝故意加重这两个字的读音,“就是因为清妃你才下毒于我,所以根本没有误打这一说法。”
“你!”幻梦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你是翎王爷的表妹,本宫也不好罚你,就去殿外跪上一天吧。”轻松的语气说出一点也不轻松的惩罚。
现在外面的雪可是越下越大,若是跪上整整一天,恐怕会成为雪人。
“带郡主出去。”云萝对身旁的初儿吩咐到,面上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是。”
寒风刺骨,从天空落下的雪已是如棉絮一般,殿外的台阶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幻梦一脚踩在上面,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透过薄薄的鞋底直接传入身体内部。
“郡主,就请您在这儿跪下。”初儿依旧是以恭敬的态度说到。
幻梦双膝跪在厚厚的雪里,一下子就陷了下去,刺骨的寒冷来得无比迅猛,衣着单薄的幻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初儿站在一旁好好地监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南宫郡主,眼里似乎有些不忍,不过很快就被隐去了。
跪了不到一刻钟,幻梦的头上就积了一层雪,长而乌黑的睫毛上也能看见晶莹的雪珠,嘴唇上的血色也在渐渐消失,她只能把自己的身体不停地蜷缩在一起,才可能得到一丝微乎其微的温暖。
“翎王爷不过去吗?”
雨凉和南宫翎此刻都站在明轩殿的外面,他们都在眼睁睁地看见幻梦受罚。
“这是该她受的惩罚,本王过去又能做什么?”南宫翎看着幻梦受罚心里很是心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不让她吃点苦头,以后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事。
“幻梦是为了本宫才会闹出这些事。”
雨凉对南宫翎说完这句话后,就朝幻梦的方向走了过去。
“娘娘……”
秋衣在后面焦急地喊到,这样冷的天气,娘娘伤口未愈,怎么能够撑得住?
“参见清妃娘娘。”
初儿没想到被皇上抱走的清妃娘娘此刻竟然又来了明轩殿。
“雨凉……”
听见初儿的请安声音,跪着的幻梦迷糊得发出微弱的呼喊声。
“幻梦,我来陪你。”
雨凉搂住幻梦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在一旁也跪了下去。
“这、清妃娘娘,您起来吧?”初儿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们,这又是何必呢?
“不必。”
“娘娘……”秋衣极为心疼地叫到。
“秋衣,你回听雨轩吧,本宫在这里陪着郡主。”雨凉态度很坚决,她心疼幻梦,于是把自己的手放在幻梦脸上,试图把她身上的温暖传递过去。
“贵妃娘娘,清妃在雪地里陪着郡主一起跪下了。”一个小宫女看见雪地里两人并肩跪地的一幕,急忙跑去殿内禀报华贵妃。
清妃怎么过来了?她不是被皇上带走了吗?不过云萝转眼又想她想跪就让她跪,这可是她自愿的,没人强迫她。
“没想到清妃和南宫郡主的交情这么深。”
一个南宫郡主为了清妃对她下毒,为了证明清妃的是被冤枉的又主动来请罪,清妃到最后又一起来受惩罚,真是一对情意颇深的姐妹啊!云萝心里是一阵讽刺。
“皇上,清妃娘娘此刻正陪南宫郡主跪在雪地里。”木公公禀告到。
殿内弥漫着龙涎香,天气寒冷的缘故,宫人们早已将火炉放在了屋内,比之殿外,可谓是天壤之别,可南宫澈却在这暖和的屋子里莫名地心烦意乱。
雪地里跪着的两个人慢慢被雪掩盖,幻梦呼出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了,雨凉则是暗自运用内力为她自己和幻梦驱逐寒冷,但效果并不是很好,毕竟她自己也有伤在身。
突然,有人执了一把伞替她们挡雪,雨凉抬眼看去,“秋衣,你怎么还没走?”声音已是变得沙哑。
秋衣的眼眶微微红了,“娘娘……”
一个凄美的笑容展现在雨凉脸上。
南宫翎在外面站的时间良久,身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他现在能帮什么呢?转身离开明轩殿,身上的雪簌簌地滑落下来。
云府
“宁远,雨凉可是出什么事了?”
冬天一到,云衍的身体是越发虚弱,寒毒被引发出来更是时常有之。
“你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没告诉你吗?”宁远就知道云衍会问,他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已经进了宫,永远都不可能再属于他的女人。
云衍哑然失笑,“可我想听你说?”
“雨凉只是受了皮外伤,现在应该已经上过药了。”宁远说到。
云衍转眼看向窗外,院里一片银装素裹,高大的梨树枝干被厚实的雪压着,但依旧不减春日里挺拔的俊秀风采,雨凉,你现在还好吗?
“你可知明寒被皇上安排去哪儿了吗?”宁远此次进宫并没在南宫澈身边看见明寒,他想云衍定是知道的。
“云丞相身边。”
“哦?”宁远倒是有些好奇皇上的安排。
“听说洛家老爷子的六十岁寿辰快到了。”宁远问到。
“嗯。”这本是云衍的家事,他却是极不在意。
宁远心里很是无奈,云衍还是这样子。
“那你可准备回去?”
“不了,最近有事我要去边境一趟。”云衍对洛家是毫无感情的,唯一的关系就是他的娘亲洛裳是洛家的女儿。
“边境?”宁远很疑惑云衍为何要去那偏远地方。
“等我回来再跟你说。”云衍现在是不会跟宁远说的。
“好。”不知道为什么,宁远心里传来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