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军大衣中伸出手来,捶打着宋华深的肩膀。
她越是挣扎,他的吻就越是蛮横占有。
他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
宋禾觉得呼吸困难,她必须张大嘴巴,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窒息。
男人却趁机而入,将舌头钻进了她的口腔中,一阵翻卷。
宋禾连发出声音都很困难了。
男人箍在她腰际的手,愈发用力。
宋禾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这样死过去。
终于,她不再挣扎。
也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认命了。
宋华深这才将她放开。
男人的额头,抵着她的。
他也在喘·息,平复着呼吸。
他扣在她肩上的手没有放开,不让她逃离自己分毫。
“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恩?”宋华深的声音中,满是质问与愠怒:“凭什么你说结婚,我们就可以结婚,你说要离婚,我就必须签字?”
男人的眼睛很红。
他在咆哮,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衣冠楚楚。
此刻的他,更像是经历了一场变故,然后由此,再不能振作,就这样暴露了本性。
宋禾被他此刻的愤怒吓到了,她不由自主的后退。
他一步步的逼近,声音震得耳膜很疼:“宋禾,你拿我当什么了,恩?!”
“当初和你结婚,是因为你拿小橙子的抚养权威胁我!”
深夜里,风声几乎要掩盖了宋禾的声音。
宋华深将她喊出的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威胁你?”
宋华深忽然笑了,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宋华深忽然握住了宋禾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她自己的心口处。
宋华深声音冷然,逼着宋禾去承认,承认她就是爱他的。
“宋禾,你敢说你心里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不想嫁给我吗?”
“不想!”
“那你为什么要生下小橙子?”
宋禾的回答,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她被宋华深的反问难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很好受吗?”宋华深并没有放过她,字字珠玑:“宋禾,承认你喜欢我,有那么难?”
一直以来,宋华深都存在着两种状态,待人两面。
面对着宋禾时,更多时候的他,款款情深,温柔绵长。
宋禾从未见过,宋华深失控的状态。
他字字逼问,戳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
像是想将她深藏的秘密,一点点的挖出来!
宋禾嘴唇阖动,想发出声音,想回答他的话。
可她发觉,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的确,很难。
她连拒绝,都很艰难。
宋华深凝着女人的脸,可夜晚的月光太浅,他无法将她的神情变化看的很清楚。
宋华深只当宋禾是在意着那些新闻,在意着简若。
他说:“简若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那天——”
“和简若无关!”
他很想再解释一次,他不想她误会。
宋禾却将他的声音骤然截断,不给他机会。
然后,她本来扬了音调的声音,蓦地又软了下去。
宋华深听到她说:“这是我爸爸的遗愿……”
“你——”
宋华深忽然语塞,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手扬起,在宋禾脸颊一侧的半空中僵住。
有掌风,掠过宋禾的脸颊。
他像是要打她。
宋禾本能的瑟缩。
宋华深将眉头皱成了一条深刻的纹路。
那只手,他没有落在宋禾脸上,而是朝着的自己脸,狠狠地甩下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宋禾分明看到,男人俊美的脸上,霎时间印了一个五指印。
刺眼的清晰。
宋禾瞳孔紧缩,心口微滞。
明明没有被他抱着,也没有被他吻到无法呼吸。
可宋禾仍是觉得,呼吸变得很困难。
眼圈一热,宋禾不想他戳穿自己。
她推他离开:“宋先生,时间不早了,请不要打扰我休息。”
那一瞬间,宋华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叫我什么?”
恍惚的时候,已经被宋禾推至门口。
宋禾一双眼睛很红,强忍着酸涩。
她强调着那个称呼:“宋先生,请你离开!”
被推出门外的那一刻,宋华深身形趔趄。
在他未能及时反应的时候,大门被宋禾狠狠的关上!
待宋华深醒过神来,想要将这扇门再次推开时。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
…………
这个夜晚,过的格外漫长。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江州时间是六点整。
胡同口外不远处,有一辆黑色马自达缓缓驶来。
风雪来的太猛烈,简商祁开着这车,从江州赶来临江镇,用去了很久的时间。
他从天没亮时,就从家里离开,他放心不下宋禾一个人住在四合院。
路过早市的时候,简商祁还买了早餐。
将车子停在胡同口外,简商祁提着早餐下车。
下车时,简商祁蓦地愣住,看到了不出三步远的宾利慕尚。
车牌号,太熟悉了。
简商祁几不可见的将眉头拧紧,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他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简商祁站在胡同口那儿踌躇了一会儿,天太冷了,风霜吹的脸疼。
他拢了拢大衣,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
想了解清楚,走过去看看不就得了?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这个时间,胡同里的邻居们,大概都在吃早餐,还没有人出来清扫积雪。
简商祁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上头,后面留下一长串的痕迹。
简商祁走到薄家老院附近,一眼便瞥到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衣服上满是白色的雪花,狼狈尽显。
“深深?”
简商祁不敢相信。
他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男人抬头,将视线朝着他看过来。
直视着男人的脸,简商祁才敢确认,真的是他!
“深深,你怎么……坐在这儿啊?”
简商祁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宋华深面前。
简商祁觉得,宋华深身上的寒气,比这天气都冷。
简商祁能用眼睛看到,宋华深在发抖。
也是,他只穿着西装,连个厚外套都没披,怎么可能不冷。
简商祁弯腰,一个用力,将宋华深扶了起来。
从小相识,高中,大学,他们都是最好的哥们儿。
虽然后来因为简若的事,走远了一些,可从简商祁存在脑子里的记忆来看,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宋华深。
简直不像他!
也不可能是他!
宋华深已经冷的麻木了,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只怕他再这样坐下去,就要直接进医院了。
简商祁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却被宋华深推开拒绝。
简商祁只得作罢,他问道:“我没理解错吧,你在这儿坐了*吗?”
宋华深紧抿着薄唇,声音都在发抖,他问道:“来看宋禾?”
简商祁‘恩’了一声,给他看手里提着的早餐:“是啊,给她带了点早餐……”
宋华深脸色不佳,点了点头。
他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身体有些僵硬,想是冷的。
宋华深踩着简商祁来时的脚步。
才走出三步远,就听到身后方,简商祁喊他。
“深深!”
宋华深将双手抄入西裤口袋,没有回身,却停了脚步。
他又听到简商祁说:“这段时间,都是我在这里陪着她的。”
宋华深没有回身,简商祁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能看着他挺直的背脊。
他身体动了动,欲要离开。
简商祁双手紧握,青筋凸显,他复又喊道:“包括你不在的那三天!”
简商祁说完这句话,将眉头拧得很紧。
他也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像是示威,像是插足于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在像一个正室示威。
“好好照顾她。”
宋华深低哑的嗓音,因为颤抖,而少了几分磁意。
声音掺入风中,几乎要听不见。
简商祁凝着他离去的背影,嘴唇阖动:“我会的……”
低沉的三个字,简商祁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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