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芳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是把陈美霞叫到屋里。
陈美霞看蔡文芳一脸紧张,神经兮兮的模样,疑惑的跟在后头。
“阿娘,到底什么事儿,你这是做什么?”
蔡文芳把门关好,悄声问道:“你阿爹没问我去哪儿了吧?”
这件事情只有蔡文芳跟陈美霞知道,万万是不能告诉他的。
陈美霞觉得蔡文芳大惊小怪,不在意的说道:“阿爹一早就出去了,阿娘你到底做什么呢,你今个儿不是去收钱了吗?”
一提到银子,陈美霞就多了几分兴趣。问道:“阿娘我的新衣裳跟新鞋子呢,怎么没给我带回来呀。”
蔡文芳确定陈良不在家里,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快过来!”蔡文芳拽过陈美霞,到榻旁坐下,一脸凝重。
陈美霞被她弄的也有些紧张:“娘,到底怎么了。”
蔡文芳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闺女儿啊,你跟娘说,你是不是还漏了啥。或者你舅还有啥背着你的?”
“没有了!怎么可能呢,娘那个姓朱的是不是说啥了,他是不是想赖账?!”陈美霞对蔡文芳怀疑的语气很是不满,阿娘这样说明明就是怀疑她嘛。
她辛辛苦苦了那么久,居然不相信她!
陈美霞有些激动,蔡文芳赶紧安慰她,说道:“你不知道啊,今天朱老板说了。你那个配方不对,就是你拿去的那管子石膏水做出来的没有问题。他们按着石膏水的比例弄出来的就不行!”
“那肯定是他们没弄对石膏水的比例呀,这关咱什么事儿。”陈美霞觉着那个朱老板肯定是想找借口赖账!
蔡文芳跟陈美霞讲不通,于是说道:“好闺女儿。现在人家怀疑咱给的配方不对呢。你说朱老板这么大个老板,肯定不会赖咱那点儿钱吧。我回来的路上打听了,今天老九家确实没开门。”
“真的呀?”陈美霞咬牙,说道:“这么说来我舅那边还有看家的本事藏着呢?”
她说呢,怎么回头想想觉着不对劲儿。
王氏那是什么人啊,精着呢。就算被她看见了在兑石膏水,也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儿再弄下去了。何况后来王氏的动作。明摆着是告诉她浓缩的石膏水放在木架子上。
想到这里陈美霞不禁大惊。说道:“阿娘,小舅他不会知道咱的心思了吧?”
“怎么可能!”蔡文芳赶紧捂住陈美霞的嘴,压低声音说道:“他要是知道咱想干嘛。哪里还能让你到铺子里头帮忙去。”
蔡俊文一家有所防范也是正常的,这谁家做豆腐也不希望自己的秘方传出去。被别人抢了生意的。
“阿娘,那接下来咋办?”
蔡文芳低头看了陈美霞一眼,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朱老板加多了一倍的价钱。闺女儿啊,娘也心疼你。你就再委屈几天。这回朱老板说了。不管事儿成不成,最少都会给咱一半的银子。”
“阿娘!我不想去了!”陈美霞听见蔡文芳一心为了银子,觉得委屈死了。她这些天起早贪黑的,都憔悴了不少。这样下去变成了黄脸婆,哪里还有人要她。
她已经到了嫁娶的年纪,不少媒人也闻着味儿上门说亲了。可是蔡文芳要求高。她自个儿眼界更是高,一般的人家哪里看得上。
可是好人家又怎么能看上一个乡下丫头?
但是陈美霞坚信。自己模样长的不比那城里姑娘差,总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的。
“这事儿是由得你的吗,咱都走到这一步了,那银子就在眼前咋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你这些天的委屈不是白受了吗?”蔡文芳没好气的说道。
蔡文芳一发火儿,陈美霞就有些焉了,委屈的说道:“阿娘你快看看我这双手,这几天都粗糙成什么样儿了,再看看我的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本来就是乡下的姑娘,难免做些粗重的活儿。陈美霞平日里都是将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一样娇气的,一双手好不容易**的细滑些了,这做了几天的豆腐活儿,就跟下地一样。
蔡文芳看着自己女儿,确实辛苦了,于是说道:“阿娘知道难为你了。但是你也要想想阿娘也是为你好啊,日后你嫁了好人家,养尊处优的。就不觉得当初的这点苦算什么了。”
在蔡文芳的劝说下,陈美霞总算是答应再到蔡俊文的豆腐店帮几天忙了。
而蔡青,也从宋徊那里得到了关于老九家的一手资料。
这回的资料更详细,差点儿吧朱赫的祖宗八代都查出来了。让蔡青不得不佩服宋徊的办事能力。
宋徊的人一直都注意着蔡文芳跟朱赫的一举一动,所以蔡文芳急急的赶去见朱赫这些事情,蔡青全都知道。
朱赫不是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这回的事情她也是有系统帮忙。算是给朱赫一个教训,不过从他约见蔡文芳就可以看出来,朱赫并没有吸取这次的教训。
要是他吸取了教训,从此之后好好做自己的豆腐。他们家的豆腐店未必争得过老九家。
毕竟老九家已经成了镇上的一处代表,有多少人是吃着老九家的豆腐长大的。这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而且老九家的豆腐确实做的不错。
蔡青要是没有系统的帮助跟能量水,做出的豆腐肯定没有老九家的好。
老九家的豆腐没能在岁月中沉淀,而是在时光中磨去了滋味。人们吃的不过是习惯,而不是怀旧。
第二天蔡青没有给王氏准备好浓缩的石膏水,而是给她准备了一包包用油纸包好的石膏粉末,里面还参杂了其他的东西。
她交代好王氏之后,王氏跟蔡俊文才离开家,直奔铺子。
自然。陈美霞肯定是跟着的。
一进门,陈美霞一样抢着去喂牛,然后跟紧了王氏。
王氏走到作坊里头,点了灯,就取出那一包包的粉末,倒进准备好的木桶里。
期间陈美霞是寸步不离,当她看到王氏掏出粉末的时候。疑惑的咦了一声:“舅妈。你上次用的不是兑好的石膏水吗?”
王氏答道:“用兑好的石膏水太麻烦了,带着也沉重。这些都是事先配好的,用起来也方便。都是一样的。”
说着往木桶里加粉末,加完了石膏粉,还剩下了一包,王氏自顾自的说道:“怎么多了。算了放着明天用也一样。”于是就把最后一包塞进了腰间,然后就准备磨桨去了。
一旁的陈美霞看的心痒痒的。暗想。如果这次直接偷好配好的粉末,不是比上次兑好的石膏水好吗。
她觉得自己上次拿去的秘方一定没问题,是老九家的人没用,掌握不好用量。才导致的豆腐不成型。
做好了豆腐,陈美霞跟着王氏在铺前面叫卖,今天的客人依旧不少。忙的很。
昨天老九家没开业,不少人在蔡俊文的豆腐店买了豆腐。回家吃过之后。觉得不赖,回头客就来了。
王氏忙的焦头烂额的,铺子前面排队的很多,有时候一下子就乱了手脚。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王氏不断的忙活,陈美霞的心思却全都在她腰间的那一包石膏粉上。
她现在不下手,等会就更没有可能下手了。不如趁着现在人多,就是东西丢了王氏也不知道。等她反应过来,蔡文芳那边都将银子拿到手了,反正没有当场捉住,也不知道是她干的。
想到这里,陈美霞就看王氏走动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
“哎哟,舅妈你没事儿吧,都怪我不好不长眼睛的,我这一忙就乱了。”陈美霞假意说到。
撞到王氏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在王氏腰间轻轻勾了一下,没有被王氏察觉却让那包石膏粉掉了出来,她赶紧用脚踩住,怕被王氏发现。
正好王氏急着去后面拿豆腐,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急急的说道:“前头你先看着,我叫你舅快点儿开模去,豆腐都不够卖了。”
“哎,舅妈你放心吧我看着呢。”陈美霞乖巧的应了,王氏就急匆匆的去了后院。
陈美霞趁着没人看见弯下身子,将石膏粉捡了起来,塞进袖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排队买豆腐的人,心里忍不住隐隐嫉妒。
这多好的生意啊,怪不得老九家的要除去蔡俊文的豆腐店。这该抢了不少生意吧。
王氏一到后院,整个人就松了下来,蔡俊文看见她赶紧问道:“咋样了?”
王氏笑了一下道:“动手了,那小妮子没憋住。趁着我忙就动手了,咱就听青丫头的,等着看好戏吧。”
这件事情是早有预谋的,经过上次老九家没开张的事儿。蔡俊文跟王氏已经完全相信,蔡文芳跟老九家有勾结的事情了。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利用亲人来伤害他们,这老九家的当家人真是够缺德的。
当天,蔡文芳就欣喜若狂的捧着那包石膏粉,送到了朱赫面前。
朱赫看着眼前的粉末,笑着点了点头,身后的小厮去了一个钱袋,放到蔡文芳前面。
“这里面是一半儿的钱,剩下的一半儿等豆腐做出来没有问题,我自然会让人送过去的。”
“哎呀,朱老板不用客气,那我就先走了。等着您的好消息了。”蔡文芳收了银子,笑着就走了。
等蔡文芳走了,朱赫才沉声说道:“把这包东西送去让人看看,瞧瞧里面都有些什么,把配量也给我查出来,少一钱都不行。”
“是。”身后的小厮将桌上的石膏粉收了起来,然后就匆匆退下去了。
那包粉末朱赫不用仔细看,就知道里面掺了其他的东西。
怪不得他们用蔡文芳送来的石膏水,就能做出好的豆腐。而自己配比,做出来的豆腐没多久就化了。玄机就出在这石膏粉里面。
这件事情后,蔡文芳收到了银子,陈美霞也当即说明受不了苦,不再蔡俊文的铺子里帮忙了,于是就平静了几天。
老九家还是照常营业,按着他们以前的配方做豆腐。
直到第五天,朱赫的人才弄清楚那包石膏粉里都掺了什么,还有用的数量。
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弄清楚石膏粉里掺了什么不难,重要的是知道用量。因为都是粉末,所以无法衡量。
只能按着配方一点点的尝试,在失败数百次后,才成功。
现在做出来的豆腐已经不会像上次一样融化了,口感也跟蔡俊文家的相差无几。
朱赫觉得是时候狠狠的打蔡家豆腐店的脸了,于是工人们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开门,卖的豆腐就跟以往的不一样。
豆腐更加水嫩,q弹,爽滑可口,又入口即化。
朱赫尝过后觉得万无一失,才推行的新品豆腐。
当天,老九家的豆腐被抢劫一空,生意很是火爆。因为老九家推出了买一送一的优惠活动。
买一块老牌豆腐,送一块新品豆腐,也算是一种促销手段了。
于是这天,蔡家的生意不好,剩下了许多的豆腐没卖完,知道运回家喂鸡喂鸭了。
蔡青知道了这件事情,嘱咐蔡俊文跟王氏不要着急,这几日豆腐少做些就是了。当做休息休息。
蔡俊文自然是相信自家闺女儿的,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闺女儿了不得。不知道是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还是咋地,这小脑袋瓜就是灵光的很。
有些事情他都想不到的,而蔡青早就准备好应对的方法了、
接连七天,老九家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蔡俊文都快忍不住怀疑蔡青。是不是弄错了,把真的秘方给了人家。
蔡青安慰他:“阿爹莫急,你再等等,老九家嚣张不了几天了。”
因为蔡家的豆腐店生意不好,时常有老九家的人过来挑衅。买了豆腐当面就扔地上了,说是连狗都不吃。
这一切王氏跟蔡俊文都忍着,直到……
这一天,不少的人聚在老九家面前,不是买豆腐,而是讨说法。
因为不少人吃了老九家的豆腐后,都出现了腹泻,跟便秘的情况,还有腹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