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罗兰历2837年春,某夜,艾欧尼亚首都普雷斯蒂。
这座具有上千年深厚历史底蕴的城市,被艾欧尼亚人亲切的称作圣城--“圣·普雷斯蒂”,圣城的名号彰显着艾欧尼亚人民对于首都普雷斯蒂的独特情怀与爱戴,并愿意为了让它更加繁荣,一代又一代人对它进行着不断建设,直到它的奢侈与繁华震动了整个瓦罗兰大陆,直到它在夜晚里闪烁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艾欧尼亚夜空,直到它开始被瓦罗兰其他地区的人们羡慕的称作“不夜之都”、“众星之城”、“奇迹之城”,这一切的美好,最终为它吸引了无数残狼虎豹们的窥视……
经历了诺克萨斯军队一整天的血腥洗礼后,夜晚终于来临,圣城普雷斯蒂的城内有别于往日的夺目星光,很多区域要么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要么就是火光四溅,一栋栋的民宅正接连不断的燃烧着透着红光的火苗。哭声、喊声、惨叫声、砍杀声与各种驳杂的脚步声掺杂着一切,让这座圣城的夜晚变成了人间地狱的景象。
一只人数约为500人左右的部队,正从北城的一处街道拐角急速奔行着,他们刚刚清剿完一处富人区的诺克萨斯残余部队,正急匆匆的赶赴下一个区域。整个北城,现在已经一片狼藉,各处街道与民宅已经被散乱的诺克萨斯军队破坏的不成样子了,先前已经介绍过,入侵北城的部队并非诺克萨斯的正规编制部队,而是由“蛇女”卡西奥佩娅率领的,来自于诺克萨斯和祖安各个监狱释放出来的死刑犯、重刑犯等穷凶极恶的罪犯组成的杂牌军。这样的一只部队,在正面战场的对抗中不会占到太大的优势,即使是用于屠城也远逊正规军。但是这些人在扰乱治安、掠夺财物、侵扰民宅、屠杀无辜百姓等方面却是专家,这一点远超诺克萨斯正规军队。尤其是在整个北城军的高级统帅已经悄然逃离了战场,只剩下了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罪犯后,他们更是将自己的破坏力发挥到了极致。
一脸疲惫的陈寅,率领着这只由熊族战士和泽洛斯骑兵组成的500人混编部队,已经不吃不喝不休息的连续战斗了四个多小时了,在打散了北城的主力部队后并扣押了近万名诺克萨斯俘虏后,还有6000余诺克萨斯罪犯杂牌军仍旧分散在北城的各个区域内,制造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骚乱。陈寅也曾尝试着分兵去清剿这些杂鱼,他一开始率领着5000人的整编部队出发平乱,认为可以一战定北城,结果现实却是他从傍晚6点多战斗到了夜里10点,手中的兵力一分,再分,再再分,却依然被北城的形势所困,北城就如同一潭泥沼,让空有一身本领的陈寅无处发力,不论他手中的兵力多寡,北城这些阴险奸诈的杂牌军们根本不与他正面作战,见到清剿部队就望风而逃,让清剿军们无奈的只能竭尽全力的去围追堵截。陈寅大概计算了一下,入夜之后,直接死在他手中的杂牌军,加起来还不到40人,这与他白天突袭进入普雷斯蒂时大开杀戒独自一人就击杀了近300名囚犯杂牌军的战绩完全不可比拟。
“这该死的夜晚!该死的囚犯们!真是让人上火!!”在一间粮站外,陈寅斩杀掉一名躲藏在这里,未能逃脱的诺克萨斯杂牌军战士后,恨恨的说道。
“报!”一名传令兵骑马驶来,急停于陈寅面前后,正打算对陈寅行军礼时被陈寅挥手制止。
“无需多礼,第三支队那边情形如何?”陈寅急急的问道。
“报告陈寅大人,第三支队刚刚清剿完劳伦斯修道院和普法大道区域,总计击毙击伤诺克萨斯军122人,俘虏134人,逃逸30余人。”
陈寅听完了传令兵的汇报后,眉头渐渐地皱起,这样的传令汇报平均20分钟一次,由10个支队的传令兵时时向他传递最新的战况与进展。
“陈寅大人,算上刚刚咱们宰掉的这藏起来的20来人,总计有3000多人了吧,按照各处汇总的情报来看,分散在北城的6000多诺克萨斯杂牌军,我们已经清剿掉一多半了啊。”听完传令兵的汇报后,陈寅身旁一名副将上前轻声提醒道。
陈寅没有立刻回答,他皱着眉头静静思索了片刻后,抬起了头来,看着身旁这名副官说道“错了,不是3000人,是击杀了2261人,俘虏了912人,在后续清剿的过程中,各个支队先前俘虏的囚犯中,又趁各支队看守不足而逃逸了202人。实际的击杀数目是2971人。”
副官没有想到陈寅竟然把这些数字记得如此清晰准确,不亏是自己的主官泽洛斯将军也敬佩不已的人,副官的神色间变得更加谨慎恭敬,后退一步后,他不敢再多发一言。
“传令兵,去通知各个支队,即刻起……”陈寅说道此处时微微一顿,抬头望向远处影影绰绰又暗色漆漆的楼宇亭阁,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补了一句“不留任何俘虏!!”
“得令!!”第三支队的传令兵和身旁的副官同时挺直了身体,大声的回应道。
这一条军令下达后,各个支队的清剿速度大幅度提高,传令兵们往返于陈寅的主队和各个支队之间,两个小时之后,北城的诺克萨斯囚犯杂牌军被击杀总数目已经达到了5400多人。骚乱中的北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另一方面,普雷斯蒂南城,作为三只进入普雷斯蒂城的主战部队之一,“血腥男爵”弗拉基米尔入城后的推进速度缓慢,他接到的原本军令是占领南城后,辅助西路军进攻艾欧尼亚联邦议会大厦,最后汇合东路军围攻群星大殿。但是在占领了普雷斯蒂南城行政中心后,弗拉基米尔却没有下令继续进攻,而是要求南城的诺克萨斯军队原地驻守,等待其他几路军队的消息后再开展行动。直到傍晚时刻,弗拉基米尔接到了斥候的消息,得知了东城西城和北城三只军队全部失利,而赛恩中将的8万主力中军部队已经入城,正在东城收敛和集结败阵后的诺克萨斯残余队伍,此时正与艾欧尼亚的瑞安将军的六万大军对峙在东城一带。弗拉基米尔按兵不动的举动,引起了南城部队中许多诺克萨斯中高层将领的反感。作为铁血好战的诺克萨斯军人,他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避战和畏缩不前。随着赛恩将军传令兵的到达,这些怀着怨气的将领们心中暗喜,都在等着看弗拉基米尔的好戏,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弗拉基米尔按兵不动的行为不仅没有得到赛恩中将的指责或处罚,还得到了褒奖和赞扬,赛恩在密信上称赞他用兵有勇有谋,稳如磐石,并知会他配合好中军部队的行动,于明日午时进军东城,前后夹击瑞安将军的艾欧尼亚主力部队,力求一战功成。弗拉基米尔恭敬的送走了赛恩的传令兵后,没有理睬大厅中等待着他出洋相的将领们,径直的走回了市政大厅五楼的一间房间。
此时的房间内,一名身着诺克萨斯少校军服,面色灰白,留着一头灰色长发的男子背坐在窗前,手中端着一杯血红的葡萄酒正在轻轻的摇晃。
“该隐主人!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很是抱歉!!”弗拉基米尔神色恭顺的单膝跪地,向眼前的男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被称作该隐的男子拿起手中的红酒杯,轻抿了一口后,用柔和的声音回答道“弗拉基米尔,我记得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再称呼我为该隐大人,这一世,我的名字叫做凯隐。我,不是他,同样,你也已经不是千年前我的那位仆人了。”
“不,无论您是凯隐大人还是该隐主人,都依然是我的主人,这如同暗裔血族的血脉永远都不会背弃月光的指引,弗拉基米尔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仆人!!”弗拉基米尔依然恭敬的跪地,将头深深的垂了下去,额头贴地,这种角度,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任何变化。
“好了好了,随便你怎么称呼吧。不过,你派人去寻找那个人的速度必须要加快了,我有一种血脉中的悚动,感觉我要寻找的那个同族,就在普雷斯蒂的范围内,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凯隐轻轻的说道。
“如您所愿,主人,不过,我今天的行为可能招致了一些中层将领们的抵触,所以这个事情不易他们以及他们手下的诺克萨斯军部成员,我将继续加派自己的血奴亲卫队们,扩大搜索力度,尽快将您的族人带回来。”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弗拉基米尔!”
“这都是我的份内之事,主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您忠实的仆人弗拉基米尔就先行告退了。请您先好好休息!”
“恩,你退下吧。”
弗拉基米尔低垂着头,半躬着身子,如一个老仆一样,向后轻挪着脚步,在到达房门后,又再次对着凯隐鞠了一躬然后轻轻的带上房门离开了。
走在过道中的弗拉基米尔眼神闪烁,各种复杂难言的表情交织在他的脸上,他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愈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