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间躺在床上,恩爱有加地谈知心话,且刚刚做完了“正事”还没有穿上衣服的葛家豪和梁淑彤,突然听得有人急促地拍打着房门,他们一时不知所措,两个慌忙地寻找自己的衣服。
葛家豪估计是葛新萍在拍门,但他忍不住大声地喝斥道:“你是谁?不要这样拍门,等一下。”
“我是葛新萍,大白天里,把个房门关着干什么?”葛新萍说。
“你就不能让你爸我休息一下啊?”
梁淑彤在一旁忍不住地小声说:“这都是你平常惯的,哪有女儿这样随便拍老爸的房门的。”梁淑彤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内裤了,便不满地在葛家豪的面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葛家豪总算找着了自己的衣服,他迅速地穿好衣服,正要去开门,梁淑彤说:“等一下,我的内裤怎么总是找不到?”
葛家豪把个被子全部掀开,终于找到了梁淑彤的内裤,这时,梁淑彤慌忙地将自己的衣服快速地穿上。
葛新萍在门外停了一会儿,又开始拍门,葛家豪和梁淑彤都不作声,任她拍。直到梁淑彤把衣服全部穿好了,葛家豪才去开房门。
打开房门,葛新萍一看,原来房间里还有梁淑彤,葛新萍心里明白了为什么这长时间才开门。
“大白天里,哎哟……”葛新萍没有把后面的话“还做这种事”说完,只是皱着眉头,一幅不可理喻的揶揄的神情,摇了摇头。
葛家豪终于骂道:“你一个女儿家,别管你老爸的事,太没有教养了。”
梁淑彤当着葛新萍的面,她不说什么话。
“爸爸,你怎么连电话也关了,打了你几遍电话,都关机。烦不烦人?”
“你爸我喜欢什么时候关机就什么时候关机,这点也需要你当女儿的来管吗?”葛家豪有点不耐烦了。
“我哪里管你。”
“你有什么事,这样火急火燎的?快说!”葛家豪今天见女儿这样没礼貌,心中很是不高兴。
“你怎么要停谭笑天的职,你糊不糊涂?”葛新萍说。
劈头就一句糊不糊涂,当父亲的被女儿这样说,很是恼火。葛家豪说:“我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要你来教训吗?我糊不糊涂,岂是你做女儿的随便来评论的吗?”
葛新萍见她爸今天对她很是不客气,她觉得爸爸怎么态度有那么大的变化,她终于把口气放缓和了地说:“我不是评论你,我是就事论事。”
“你怎么就事论事了,我怎么就糊涂了?”
“谭笑天现在做事很是带劲的,他现在准备收购隆德公司,他有他大的计划,在这个当儿,你停他的职,他会没有想法?”
“功是功,过是过。他的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就不能停他的职?”
“哎呀,”葛新萍完全用一种很不当回事的语气说,“公司里职工打了架,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工人之间个人闹矛盾,她们要打架,岂是公司里的领导能料到的?”
“错!”葛家豪大声地说,“什么叫领导能料到的?当领导的先前当然得有洞察力,必须在事情刚刚萌芽的时候,就将它解决掉。等到出了事,才知道自己管理不善,而且还推说工人个人闹矛盾与公司没关系,难道她们的打架就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引起的?”
“他们是因为公司的事引起的,但不能说责任全在公司。事情的发生,这与职工的个人修养、学识、性格等方面都有关系。如果换着是别的职工,就不一定会打起架来,再说,也不会打得这么惨烈。”
“如果换着我是总经理,工人就一定不会打起来呢。”
“哎呀,你是神仙,你是万能的吧?”葛新萍直接这样反驳。
也还只有葛新萍才敢对葛董这样说话,别的旁人是没有人能对葛董这样说的。
葛家豪生气地说:“职工会这样的大打出手,说明管理不严。说明先前思想工作没做好,说明领导没有联系群众,不了解职工。要先前就让工人团结,就要进行‘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的教育。有了领导细致的工作,职工们还会打起架来吗?矛盾不激化,仇恨不深,她们打架会下这样的狠手?”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些谭笑天可以今后再慢慢做,现在他忙得很,哪能把工作做得这样细呢?你不问青红皂白地停他的职,会严重打击他的积极性的。”葛新萍很是耐心地说。
“停他的职怎么了,又不是撤他的职,他还是可以恢复原职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谭笑天就这点责罚都受不了吗?”
“爸,问题很复杂。谭笑天能这样的为公司出力,已经很不错了。他还年轻,经验不足,你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可以不停职,只是随口批评一下,让他反省一下也是可以的。停职就让他在职工面前降低了威信,你明白不明白?”葛新萍似乎很懂领导艺术的,仿佛她爸真得糊涂了。
葛家豪还真是受不了葛新萍这样的口气,他大声地喝斥道:“我不要你来教训我,停职就停职,没有什么好讲的。是不是谭笑天要你来对我说话的?告诉他,他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就滚蛋,我没有他,我的公司照样开。”
“你不缺他,他也不缺你这样的公司呢,他正准备辞职呢?”
“那好啊,让他辞职,我不留他。”
葛新萍眼睛里开始流起泪来,她见说不动她爸,便也生气地说:“你就是老顽固,听不得不同意见。”
“是,”葛家豪终于怒不可遏了,他大声地说:“我就是老顽固。你跟我滚,我不要你来这样对你爸说三道四的。”
这是葛家豪第一次对葛新萍发这样大的火。他历来对女儿都是很娇惯的,今天真是不知怎么搞的,心中有很大的火,非得要出不可。以前对女儿的疼爱之心,怜惜之心不知到哪儿去了?
葛新萍第一次这样地挨爸爸的训,她也非常地受不了,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葛新萍的脸气得煞白,眼睛里开始飚泪,她的嘴直打哆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梁淑彤先前一直不说话,她不知说什么好,她两边都怕得罪。
现在,她终于开口了:“好了好了,你爸正在气头上,你就消停一下,让一让。”梁淑彤见父女俩闹成了这样,不得不出来做和事佬。她小声地安慰葛新萍。
可葛新萍不买她的帐:“不要你来讨好。”说着,葛新萍开始“额额额”地大声哭起来,她边哭边跑开来,她跑向自己的卧房里去,她的卧房在三楼。
葛家豪也不管葛新萍,他不理她。他的一张老脸现在也气得发紫。梁淑彤便过来,小声地安慰老葛,说女儿好歹是自己身上掉的肉,她不听话,也没有办法。身体要紧,不要太生气了。葛董心里对梁淑彤很是感动,也只有她现在能安慰他,体贴他。
当天,葛新萍关在自己的闺房里不出来,连晚饭也没有吃,葛家豪也不管她,任她撒气。
第二天,葛董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谭笑天敲了敲门,葛家豪说了一声“请进”,谭笑天便向葛董递交了一份辞呈。葛家豪二话没说,接过辞呈,看也不看,毫不犹豫地便点点头。谭笑天原以为葛董多少会说点挽留之类的话,没想到葛董是这样的态度,他更是有点心寒,他出门时便连“再见”也没有说一个,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寝室,这时彭丽、龚连忠,还有一个戚远帆正在自己的宿舍里,他们都等着谭笑天回来,等着听谭笑天反映葛董是什么态度。谭笑天一见到了戚远帆,便问:“你怎么也来了?”
“是彭丽通知我的。怎么会这样呢?”戚远帆说道。
没待谭笑天回答戚远帆的话,龚连忠和彭丽都迫不及待地问:“葛董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别人根本就不欢迎咱们在这工作,他什么话都不说,竟然看都不看辞呈,就点点头。你们说我还有什么意思在这里待下去?”
“哎呀,怎么葛董是这样的人?”彭丽有点想不到。
其它的人都没有说什么话。谭笑天便背上自己的行李,还有一个小背包,戚远帆帮着拿上,一行人便走出谭笑天的宿舍,大家都有点伤感的情绪。
谭笑天走了几步,他忽然说:“我走时,还是给葛新萍打个电话,跟她道个别。”
戚远帆说:“人家父女肯定一条心啦,还打个什么电话?”
谭笑天不理戚远帆,他拨通了葛新萍的电话。
“喂,新萍吗?”
“是,天哥,你现在在哪里?”
谭笑天不回答在哪里,他只是说:“新萍,天哥要走了,跟你道个别。我们还是好兄妹,你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一样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我还是会帮你的。”
“哥,你等等我。你现在在哪?我不要你走。”
“别了,第一我决定要走,第二你爸也同意我走。所以,你不要孩子气。好了,再见。”说完,谭笑天便挂了机。
谭笑天一行人,他们招了一辆出租,都上了车,便向武汉火车站驰去。谭笑天这次是乘高铁去广州。
刚上车,彭丽的电话响了,是葛新萍打来的。
“彭丽,天哥是和你在一起吧,你们是去火车站,还是去机场?”
彭丽正待说去火车站时,只见谭笑天突然向彭丽摆手,要她不要说,彭丽说:“我没有和天哥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信,他现在要走了,他会不通知你?”
“我真的不知道,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啊,我正在有事,你等一会儿再打电话来,对不起,我要挂机了。”说完,彭丽也挂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