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采萱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迷迷糊糊的,虽然很累,可是她一点也睡不着,而这时的她不想起来,只要一个人依靠在床头,随手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本新出关于美食的杂志。

随手翻阅着,看到有她喜欢的地方,自然会停下仔细的观看,可是当翻阅到一页,看到那几乎占了整个版面的照片时,还是愣了一下。

怎么,她从来不记得曾经受到过这家杂志的邀请做采访。

可照片中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自己,一看那就是她平时在家时的样子,身上穿着居家服,整个人就像是慵懒的猫咪一样窝在一个单人沙发中,手中正拿着一个糕点往嘴里送,可是那表情,那样子,绝对是她没错。

记得小时候,爸爸曾经多次笑着说,每次看到他的宝贝女儿吃东西的时候就像是品尝世间美味一样。

嘭——

啪——

就在简采萱觉得奇怪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出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是有东西被打碎了。

想到柳妈和孙艳,她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这是怎么回事?

正要起来的简采萱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咚——

“少夫人,楼下有人找,好像是…他有点……”孙艳的话还没有传来,就听到楼下爆出一阵吆喝声。

“简采萱,你这个祸水,立刻给老子滚出来!”

孙艳听到这个声音吓的一愣,颤颤巍巍的躲在门口,从来没有看到还能有人这么凶,想到那个老头子,看他穿着很有品味,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就和一个混混没有什么区别。

简采萱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几乎在立刻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对着外面的孙艳说道,“孙艳,你立刻到楼下好好招呼这位客贵客,我马上就下来。”

能不贵吗?如果简采萱没有记错的话,恐怕这个人就是盛雪梅的老爸盛博瀚。

想到盛雪梅为自己的付出,而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没有跟盛雪梅的老爸盛博瀚有个交代。

只要一想到盛博瀚的时候就想到自己的爸妈,他们在同样是经历那样的事情,可至少,自己还能出现在爸妈的面前,可是盛雪梅呢?

简采萱匆忙的从床上蹦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随便扯了一套衣服往身上套,心里想着不能让盛博瀚等太久,更不能太失礼,可时间有限,最是随便的整理一番,确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匆忙的往楼下跑去。

这时的简采萱才知道她做人到底是多么失败,想到人家的女人都因为她掉落悬崖了,想到虽然这盛博瀚对小时候的盛雪梅并不怎么样,可是,最近听说这个老头子可是知道悔改了,更是视盛雪梅为宝贝,可,眼下,因为她的原因,让他们父女…父女……

想到这里,简采萱努力否认心中的刚才冒起来的念头,可是这么久了,一直没有盛雪梅的消息,而盛家又已经为盛雪梅办了葬礼,这还不都是说明,一切…一切都……。

“简采萱,你这个祸水,你以为躲在楼上就没事了吗?”

简采萱听到这个声音在慢慢的靠近楼梯的时候,几乎立刻把心中刚起的念头打算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急匆匆的往楼下跑的时候,看到被几个人拦在楼梯间的盛博瀚。

一眼就看出今天的盛博瀚比那天的精神差很多。

心中有些愧疚,不敢看盛博瀚那出于盛怒中的眼神。

盛博瀚在看到终于看到本人的时候,刚才那愤怒的火焰也消失许多,想到这里毕竟是凯西别墅,更是单家和简家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同时也是女儿和儿子看重的女人,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看着比女儿还小的女人,他一时有些感触,扭头往外走。

刚下楼的简采萱看到盛博瀚想要离开的背影,知道他这是不愿意看到她,但是简采萱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盛伯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拟补什么,毕竟雪梅她…她……”简采萱哽咽的跑到盛博瀚的身后,心中清楚,哪怕是盛博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她都要受着,毕竟这是她欠盛雪梅的。

听到被人提起那个傻女儿,到现在他都不能认同,为了别人甘愿做出那么危险的事情,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当老爸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想到那半死不活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再次看了眼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其他女人的做作,哪怕是她此时的样子,那种用心底散发出来的忧伤,他一眼就能看清楚,这一切都不是装的。

突然觉得他好像不了解年轻人的世界,更不能理解,这一个一个的都为了同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盛雪梅还好说,可是盛浩然呢?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就那样死去而不努力吗?

今天盛博瀚就是借着盛雪梅来说事,更是不得不让他拉下这张老脸,也要把盛浩然这个傻儿子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带回去,哪怕明知道单逸明为了这个女人可是在连城市做出种种伟绩,也不得不先放在一边。

盛博瀚两手背在身后,转头并没有再看简采萱一眼。

“哼!想要我原谅你,可以,”盛博瀚说话的时候一顿,然后表现出他的宽容,“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把我的女儿、儿子都还给我就好,我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等我老的时候,女儿、儿子能守在我的身边就好。”

孙艳和柳妈站在一边,听到盛博瀚说出来这话,当场脸都绿了,想到那盛雪梅都死了,怎么还回来,这不是明摆着难为简采萱吗?

都知道就是因为盛雪梅的死,让简采萱差点跟着去自杀,后来虽然是活着回来了,可那段时间就是一个活死人。

难道盛博瀚今天就是想要逼死简采萱的吗?

幸好这在开始看到这个人来的时候。就给单逸明打过电话了,想必,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只要单逸明回来,什么事情都不用的担心,只是希望,单逸明都能够快点。

简采萱听到这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盛雪梅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如果盛浩然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不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盛浩然把她的心病治好了,理应感激才是,可是这话就不对了吧。

没有和盛博瀚较真的想法,简采萱站在盛博瀚的身后,知道有些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就能解决的事情。

盛博瀚自然是听到身后的这个细微的呼吸声,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的是,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可,为什么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让那么多人为她做出疯狂的举动了。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盛博瀚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一抹着急从盛博瀚的眼中闪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简采萱,盛雪梅的事情,我暂且先放下不说,可是我的儿子浩然可是因为你的关系到现在可是这么久了一直不吃不喝,就连…就连……”盛博瀚想到盛浩然的样子,不免眼中滑落一滴泪水,不明白为什么,人都老了,竟然又摊上这样的事情。

“盛浩然?”刚才就听到盛博瀚提及盛浩然,开始还以为是她听错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盛博瀚猛的转过身来,用他在道上混的冷血的眼神看着简采萱,慢慢逼近他的身子,以绝对压倒性的气势看着简采萱。

“是,我那个儿子,因为你的关系在大雪中昏迷了三天,等发现的时候,人差不多也没了,可是,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哪怕是我在旁边说什么,他总是不配合医生的治疗,呵呵,你知道浩然是在做什么吗,等死!”最后面那俩个字几乎是从盛博瀚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简采萱想到离开的时候,他曾经看了一眼盛浩然,当初因为单逸明在场,她不能表现的太多,更是不敢让他们继续在一起,担心真的会有人因为她而丢掉了性命,可是…可是…难道……。

不敢相信她想到的后果,脚步不稳的退后几步。

盛博瀚上前抓着简采萱的手臂,拖着就往外面走,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道,“我那个傻儿子,不就是想看到你最后一眼去死吗?那我这个当老爸的成全他的死心。”

这话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而柳妈毕竟年纪大了,很快冷静下来,想要上前拦着,这时候,柳妈不免觉得奇怪,按理说,这时单逸明该回来了,而在暗处保护的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绝对不能看着简采萱就这样被带走,毕竟这一走是好是坏,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几乎同时,盛博瀚带来的人立刻挡在柳妈和孙艳的中间,而盛博瀚拖着简采萱直接上了停在外面的车。

其实盛博瀚完全不用这么做,在听到盛浩然的时候,她真的不想再欠着盛家的人,在上车的那一刻,她降下车玻璃,对那试图想要冲过来的柳妈挥挥手。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心里清楚,这样离开,想要回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而她知道这么大的动静单逸明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也许是因为事情耽搁了,可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让单逸明把事情闹僵,毕竟本来就是她欠着盛家的。

盛博瀚一直看着前方,并没有因为简采萱这话,让他有个好脸色,虽然现在是求着简采萱,而他也有意趁着单逸明不在家的时候把人带走,而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毕竟盛雪梅和盛浩然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路上车里比较沉默,而简采萱在来到盛家之后,被盛博瀚带着来到盛浩然的房间。

可就在那一进门的那一刻,简采萱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怎么此刻躺在床上的男人和他认识的盛浩然有那么大的不同。

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盛博瀚,可是在那张明显苍老的脸上看到的是说不出的沧桑。

盛博瀚看到昔日那种意气风发的儿子,此时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虚弱的躺在床上,他突然觉得他奋斗了一辈子,最终竟然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说不后悔都是假的,想到当年的事情,他不该本着是为了盛浩然好,而做出那样伤他心的事情,如果当初,他知道成全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其实,他从来没有说的是,他从来没有对那个女人动过不该有的心思,只是不想让那样恶毒的女人坏了儿子的前程罢了。

最后往里探头看了一眼盛浩然,希望能让消沉的他重新站起来,而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他不该就此画上句点,以后盛家还需要他这个儿子扛起来。

知道未来的路注定孤单,可是有些事情,女人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带着众多的期望悄悄的离开,希望这个女人能把他的儿子唤回来,要不然,她别想离开,哪怕明知道单逸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可是他为了盛家的血脉,也会拼力一搏,再说了,依照今天盛家的地位,一切并不是靠关系得来的。

简采萱并没有发现盛博瀚的离开,她所有的注意力在开始的怀疑之后,最终却因为盛浩然睁开眼的那一刻,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明白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就是她认识的盛浩然没错。

简采萱和盛浩然并没有任何话语之间的交流。

在简采萱坐下之后看到那放在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的草药,整个房间都透露出淡淡的药草味,想到盛博瀚说过的话,难道是想要古代的方法进行药熏,可是这么小的一碗,想要达到药熏的效果恐怕有些难。

现在那么多科学设备,随便一个医生摁着打上两针不就好了吗?何必闹得这么麻烦。

盛浩然睁眼的时候,看到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人,真的就是他心心念叨的简采萱吗?

眼睛一直看着简采萱,很担心这一切都是他的梦,一个不真实的梦。

朦胧中出现那个离开的背影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慢慢重叠,像是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一切。

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有些卑微的想到,原来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偌大的满足。

想要抬起手轻轻的抚摸一下她的脸,就像是当初在那郊区的小四合院里一样,而是努力许久,只是把手微微抬起来,可很快又无力的落下了。

懊恼,他不该这样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想如同大山一样的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连这小小的想法都不能实现。

像是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只是无奈的闭上眼睛,其实他的心里清楚,如果不想看到简采萱,可以直接让她走就好了,何必这么纠结。

可,心中还想她能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一分钟也好。

虽然此时盛浩然闭上眼睛,可是对他来说,他的感觉都在,甚至是比以往都要敏感,哪怕是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都没有逃过他的耳朵,这是多年来他求生的本能。

简采萱看到走进来的医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让出位置,站在旁边。

“二爷,我是奉了老爷的命令过来给您打针,你看这……”站在旁边的医生实在很无奈,毕竟这个盛浩然的脾气这几天他可是领教过了。

虽然此时盛浩然是一个病人,可是他的脾气也不小。

有的时候,他不用说话,而他身边的罗平早一步做出举动。

想到他这几天的狼狈,几乎每次都是被罗平从这个房间直接扔出去,这几天他的可是新伤加上旧伤,要不是在门口没有看到罗平的话,他绝对不会迈进这里一步,哪怕是盛博瀚的命令也不可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再次靠近盛浩然。

简采萱看到那医生站在一边,明明那针管已经放在手中,而看他那个架势,明显的就是先要做皮试,可看着始终不上前的时候,好心的开口。

“医生,是要打在手腕上吗?”简采萱本能的以为医生站在那个方位不方便打针,而她上前帮忙把盛浩然的手碗转过来,抬头看着医生。

医生这才看清站在旁边的这个女人,只是一眼,心中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再次看到那明显在假眠的盛浩然,心中的疑惑更深。

“医生,这样可以吗?”

简采萱虽然原来很少打针,但是这基本的常识还是懂得,想到盛博瀚找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盛浩然好起来,而她现在要做的尽量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医生对着简采萱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随后快速的配合,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那做皮试针已经打进去了。

其实这要是在医院的话,皮试针不用那么麻烦,可这都是盛博瀚要求的,虽然不理解,但他也只能照做。

做完这一切之后,看了一眼盛浩然,明显的他今天的气场和原来不同,少了平时的那阵寒风,反而变的有些柔和,而他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不会因为今天的盛浩然变了,再次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这个简采萱。

好奇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能这样受到彼此这样的对待,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可不简简单单只是简家的大小姐简采萱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让那个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单逸明为之变的疯狂的女人。

有些话,他该说,但是有些话,哪怕就是好奇心太重,可也不能表现出半分。

“这位小姐,你先照顾二爷,我过半小时后再过来,不过,在这期间,还请小姐帮忙擦拭他的身子,这样对病人好的更快一些,而且……”

医生完全就是把他的职业中关键的地方都说出来,其实,远远不用这样的,这写话都是刚才盛家的管家告诉他的,而他只是添加了一些专业的术语而已。

一直躲在门外的管家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立刻笑着往楼下跑去,为的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盛博瀚。

在医生离开之后,整个房间再次只剩下装睡的盛浩然和简采萱,而简采萱一直按照刚才医生的嘱托,先是用温毛巾擦拭他的手,然后小心的在试探着帮他擦脸。

这时的她怎么会不知道盛浩然并没有睡着,想必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既然刚才没有反对,就没有再询问的必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采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站在门口。

简采萱那正在为盛浩然擦脸的动作一停,看着这个年龄不大,可是全身却是穿着讲究的女人,对于盛家的人并不是和了解,再就是那天在举行宴会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你就是简小姐吧?”穿旗袍的女人首先开口。

简采萱拿着毛巾直起腰来,脸上有这恰到好处的微笑,不会让对方觉得过于亲切,同时有不会让对方觉得对她的冷淡。

“是,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我们家浩然他怎么样子,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的病一直不见好,有些担心。”

穿旗袍的女人,并没有说明她的身份,毕竟,如果说出来的话,恐怕有些尴尬,尤其是想到盛浩然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变成这个样子,她心中怎么会不嫉妒,虽然恨不得她怎么还没有死,可是她多年来在这个盛家的磨练之下,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

简采萱看出来这个女人不想说,而她也不会和这个人有太深的接触,尤其她刚才说的是‘我们家浩然’,显然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而她毕竟是一个外人,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你来,我先出去一下。”身为女人那敏感的直觉,总觉得这个女人带有莫名的敌意,而她现在最想逃避的就是这样的人。

“不用,采萱你来喂我吧,这事就不劳烦小妈这么幸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盛浩然看了一眼穿旗袍的女人,嘴边露出一个冷笑,但眼神再次看着简采萱的时候,眼中柔情的一面自然的散发出来,“采萱,你不会忘记我是怎么照顾你的吧?”

盛浩然在提醒,在郊区的四合院里发生的一切,想必就算当时的简采萱还在病中,相信还是有一些意识在里面的。

其实这时的盛浩然并不是那么肯定,只是有意的试探而已。

简采萱几乎在盛浩然说话的时候脑中立刻想到这个男人是怎么对待她的,恨不得想要上前狠狠的两巴掌,大声的喊出来,‘有你那样欺负病人的吗?’可是,这时的她不能自己承认。

盛浩然是谁,可是把简采萱这些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中,这时突然觉得心中有些甜蜜,毕竟当初的一切一直在他的脑中回放,原来她真的都记得。

‘小妈’?

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男人,今天竟然当着别的女人的面这样说出这个让她后悔的称呼,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

在穿旗袍的女人眼中,他们两个人就是在眉来眼去,想到昔日眼中只有她一个人的男人,此时竟然把所有的柔情都送给一个有妇之夫,尤其比那时候的他更为深情。

怎么能让她不恨,怎么能不让她想要杀了这个女人。

只不过都怪那个傻女人,为了别人却丢掉自己的性命,不过,这次想必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会再逃脱。

有时一个人的想法过于美好,可是当她觉得胜利在握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是南柯一梦,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悲凉!纵然穿旗袍的女人,怎么想要维持表面的平静,想要忍住那心中要发飙的想法,可,被人彻底的无视,尤其是当盛浩然的眼睛满是柔情的看着简采萱的时候,再好的修养也没有了。

就像是故意似得,把手中本来还温热的粥直接送到明显不在状态内的简采萱的手中,就像是故意似得,当她把粥放在简采萱的手中的时候,故意有些倾斜,几乎就在同时简采萱突然叫出来。

“啊——”

简采萱被烫到手了,可是她并没有把碗扔出去,而是倔强的还是端在手中,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可她想到盛雪梅,还是忍着手中的痛,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穿旗袍的女人,微微错过身子正好挡着盛浩然的视线,装模作样的开口,“怎么样?简小姐你没事吧?唉,都怨我,忘了你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现在又是单家的少夫人,这照顾人的事情,你怎么会?”

明着是担心简采萱,可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指着简采萱的身份,更是在提醒不该待在一个男人的房间,尤其是一个已婚妇女,更是没有权利出现在这里。

“我没事,谢谢你!”简采萱并不是感觉不到这个女人的敌意,从刚才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有防备而已,再就是这碗粥明显的不是刚从锅里端出来的,显然唯独只是有些烫人,让人难手,手背上微微有些发红,还不至于把手烫破皮的地步。

两个女人之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盛浩然的耳中,几乎就在同时,原本没有什么力气的他,竟然因为心中的一股怒火,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抬脚对着穿旗袍的女人就是一脚,顺手打落简采萱手中的碗,他的手用力一拉,简采萱整个人就跌落在盛浩然的怀中。

啪——

碗掉在地上的那一刻直接打碎了,可这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不过因为这时穿旗袍的女人跌倒在地上,而那碗被打破的粥见到她的手上,粘粘糊糊的非常难受,就像是她此时的狼狈一样。

“你是傻子吗?还是你…咳咳……”盛浩然看到简采萱的傻样,还想继续吼两句,可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时间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因为虚弱的缘故,竟然不断的咳起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简采萱关心的话自然就说出来,而她的小手自然的放在盛浩然胸口为他顺口气。

这时的两个人没有发现此时他们的动作多么的暖味,尤其是哪怕这时的盛浩然都变成这样了,可是他的手还是揽在简采萱的腰间。

穿旗袍的女人因为对盛浩然没有防备,被刚才的一脚直接跌落在地上,可是当她看到那手掌中都有些红血丝时,在抬头的那一瞬间竟然看到这样的一幕,狠狠的看着简采萱,眼中的恨意是那么明显,恨不得要直接把简采萱拖出去直接弄死,省的脏了这盛家的地方。

简采萱根本没有看到这时穿旗袍的女人眼中的狠毒,只是在看到盛浩然还是咳嗽不停的时候,看到那桌边有一杯水,立刻站起来去端过来。

盛浩然感觉到手中的温暖消失了,他嘴角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心中有了一个认知,原来,有的时候男人不一定强大,才能引起女人的注意,想到这个,嘴角的笑容渐渐变了味道,看着地上的穿旗袍的女人,眼中的冷笑是那么明显。

原来你也有今天,不过,想必,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小妈,你怎么还在?”故意把‘小妈’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为的就是提醒,当年的她在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时候,那就注定两人之间就永远不可能,可是现在竟然想要掉回头,晚了,早知道今天何必当初!

‘小妈’两个字就是穿旗袍的女人心中的最深处的伤痛,每叫一次,她的伤口就痛一分。

看到昔日的爱人竟然彻底将她无视,这几年,她每天都在后悔中,可是那种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有她一个人能懂。

想到昔日曾经的美好,可转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现在的她在每个人的眼中什么也不是,后悔呀,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可,这一切有用吗?

用曾经就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盛浩然,希望能引起盛浩然曾经对她的那份曾经的怜悯之心。

在穿旗袍女人的眼中,盛浩然越对她冷言冷语,那就说明在他的心中还有她自己的存在,只不过当年的伤痛太深而已,一时间他还没有转变过来。

其实,这穿旗袍的女人想多了,完全是因为盛浩然难得的和简采萱有个独处的机会,可是却被这个女人打断了,要不然,他不会从来不叫‘小妈’,今天故意叫出来,是要划清两个人的界限。

简采萱端着杯子的时候看了两人一眼,如果说在刚才还疑惑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里可就跟明镜似得,对这一切都非常清楚的看在眼里。

看了一眼盛浩然,‘小子,好样的,竟然和你的小妈牵扯不清!’

脑海中自动的恶补一个狗血的画面,想到两父子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而且,明显就是这个女人对着儿子有些想法,可最终却成为老头子的女人,想到当初那激烈的画面,心中一时间变得有些小激动。

简采萱在走到盛浩然的身边的时正好经过那趴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女人身边,本来今天穿着细高跟鞋的她,‘无意’中踩到女人的那原本受伤的手。

“啊——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原本晚娘般的嘴脸,可是当看到盛浩然看过来的眼神的时候,立刻改变策略,“单夫人,你踩到我的手了。”说着还抬起那微微有些红肿的人让盛浩然看到。

简采萱自己做的当然心里清楚,并不是用全力踩下去,而是轻微的‘膈’了一下,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故意借着给盛浩然杯子的动作,挡住他的视线,脸上堆满歉意的笑容。

“怎么样?你没事吧?唉,都怨我,忘了你是一个生活在在深闺中的女人,现在又是盛家的的小夫人,正好,想必那医生还没有走,要不你去找他打上两针,听说打小针最见效的,要不你……啊,我说错话了,这小针可都是打在……”简采萱捂着嘴,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是那神情中要表达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其实简采萱也不是认人宰割而不知道还手之人,看,就连这话都是把她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身份兑换了而已。

简采萱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大方,她的心里也有一些恶毒因子,只是在一般的情况下并没有使出来而已,但,只要她动了这个小心思,那么,就有种让人气的吐血的本事。

听到这话,无疑就是在穿旗袍的女人身上再补上一刀,想到她刚才那个狡猾的眼神,明明就是故意的,可是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拿着她刚才的话来堵自己的嘴,简直太可恶了。

盛浩然借着喝水的动作挡住嘴边的笑意,等他把杯子放到简采萱的手中的时候,就像是才看到那个女人一样,故作惊讶的开口。

“小妈,你还没走?”

“你……我……”纵然她有太多的委屈想对盛浩然说,可是看到他那毫无温度的眼神,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再看盛浩然一眼,直接往门口走去。

可有些事情往往并不是那么快就会结束。

当穿旗袍的女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迎面小跑而来的管家,她本以为是找里面的盛浩然,可是他竟然在她的面前停下了。

“小夫人,老爷在楼下找你。”并没有管家见到自己的主子该有的尊卑态度,反而这话就像是通知一样的冷淡。

穿旗袍的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盛浩然,悲催的发现,他根本没有把她看到眼中,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如同当年一样引起他的注意。

心中有些失落,虽然想和管家计较他刚才的语气,可是,这些年来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在今天突然开始计较起来,难道是因为有这个女人在的关系吗?

嘴角有些嘲笑自己的无知,如果,好像她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哪怕是同样是有夫之妇,可是待遇却不一样。

“什么事?”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睛,哪怕是看管家一眼,她都觉得脏了她的眼睛,这也是她想到盛浩然的面前最后维持的一点自尊。

可惜,有人并不当回事。

管家对着里面的盛浩然和简采萱两个人笑着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同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刚才的话彻底的无视。

穿旗袍的女人还等着管家的回话,可是没有想到等管家和盛浩然打招呼之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盛浩然在看到房间里只有他和简采萱两个人的时候,这才觉得有些尴尬。

想到他曾经在简采萱不知道反抗的时候,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尤其在刚才证实之后,发现简采萱都记得那些。

在心中甜蜜的同时,还隐隐有些担忧。

刚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她并没有发作,可是现在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再次回到了当初在四合院时的那种感觉,可这时突然想要她当场发作,至少还有他的存在,可有不想她发作,矛盾的心里,纠结的心。

盛浩然不敢看简采萱的脸,想要回到床上继续装睡,可是这时却发现他一点力气也没有。

简采萱看了盛浩然一眼,总觉得此时有些尴尬,刚才对付那个女人的勇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了一眼盛浩然,想要找个借口离开。

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可在看到那放在一边的湿毛巾的时候,就像是抢似得,拿着毛巾就往外面走。

“我去洗洗毛巾!”

很好的借口,但是明明这个房间就有单独的卫生间,可是简采萱愣是往外面走。

盛浩然抬头看着那要离开的背影,想要大声的说出来,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时间刚刚好,二爷,我看看……”医生人还没有走进来,他的话已经从外面传进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纵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的眼睛可没有瞎,对这里古怪的气氛还是看在眼中。

毕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对有些事情心里还是清楚的,更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二爷,我看看。”医生走到床前,并没有扮过盛浩然的手,而是站在旁边扭曲的身子想要看到有没有不适的症状。

跟在医生后面的管家,几乎在进门的那一刻立刻从简采萱的手中接过毛巾,恭敬、有礼的开口。

“简小姐,这些还是让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来做就好,您能来照顾二爷,我们已经感激不尽,看来,简小姐就是二爷的福星,这人一来,我们二爷看起来这气色好多了,这一切还的多谢简小姐,还希望简小姐时常来看我们二爷才是……”

管家也是一个猴精,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管家可以处理的,但,有些事情他都看在眼中,既然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虽然觉得他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他还是说出来。

一来管家知道这就是老爷要说的话,二来,知道这样做的话,想必盛浩然自然也是高兴,再就是看到那‘已故’的盛雪梅的面子上,相信她不会拒绝,不过如果这是楼下那位阻拦的话就不好说了。

就在管家说话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佣人,立刻着手打扫这个房间。

简采萱站在原地看着管家,眼中有些犹豫。

现在的她已经知道盛浩然对她的感情,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真的为了盛浩然好,她都应该远离,毕竟这时人已经醒来,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全好了。

医生在盛浩然的示意下扶着他躺在床上,打针之后,调好一切,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简采萱,想到楼下的那些事,想必单逸明是不希望这个女人看到,有些自作主张道。

“小姐,你帮忙看一下,等打完之后拔针就可以了,不过……”医生没有等简采萱做出回应,拿着他带来的东西有些着急的往外面走,就担心,这时的简采萱会跟着下楼。

管家自然会抓住机会,几乎在刚才的空档因为那碗粥制造的痕迹,几个人手脚迅速的早就清理干净,几乎在医生离开的那一刻,几个人先后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管家回头看了一眼简采萱,“简小姐,我要去照顾老爷,二爷就麻烦你了。”

简采萱看到明明就是想要请她帮忙,明明就是询问的语气,可是根本没有要征求自己意见的意思,想要让盛浩然阻止的,可是却发现,他竟然已经闭上眼睛。

心中有太多的无奈,可是一想到盛雪梅为她的付出,而盛浩然变成这样多少和她也有关系,只好慢慢的走过去。

------题外话------

盛雪梅真的‘已故’了吗?

亲们,猜猜看……。

开文这么长的时间了,努力这么久,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妖妖,这可是妖妖继续的动力吆…。(*^__^*)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