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他家小丫头手里抢亲事的女子,心地能好到哪儿去?

小丫头心中有气,他今天就替她再出口恶气!

“把手伸过来。”药不来等秦秋雨坐下,语气不善,头也不抬道。

对面老者不善的语气,让秦秋雨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想着现在是自己在求人,也就乖乖的伸了右手。

一刻钟后,药不来又道:“左手。”

“右手。”

“左手。”

每一只手把脉两次,时辰越把越长,眉毛越皱越深。

药神医这般模样,把秦家的几个人看得心越来越凉,若是周玖在这,定会笑了自己的师父不去演戏忒亏了,在前世,定能得个“奥斯卡”,弄个“小金人”啥的。

是个被医术耽误了的好演员呐!

“药……药神医,我女儿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夫人心惊肉跳,结结巴巴,很怕再次从他人口中听到那个“结论”。

药神医做深思状,然后斟酌道:“脉相的确就是……像滑脉!”

只听了前半句,秦夫人差点儿又晕过去,秦秋雨又哭开了,秦学士又想发脾气,唯秦秋白听懂了后半句。

“药神医,你说像,也就是说不一定是?对不对?”

药不来瞥了秦秋白一眼,不答反问,“成亲前三日,秦大小姐出过府?”

秦家人不知药不来这一问是何意,低头回忆秦秋雨出嫁前三日的行踪。

“药神医,你问此话何意?我的确有出过府。”秦秋雨根本不用想,她在成亲前的确出过府。

“恩,那就是了,出过府就对了。”

药不来点点头,话全按周玖的交待走,按理,新嫁娘成亲前,不得与婆家人,或是新郎见面,但是冬至打听到秦秋雨在成亲前三天不知为何事却去了一趟安亲王府,而且在里面吃了晌午饭才出来。

“药神医,我妹妹的病有内情?”秦秋白立即问药不来。

“内不内情我不知道,秦大小姐到底是什么病,我心中大概有了数,不过,这病极罕见,要治这病,我能治,但就是配方里需要一味药引,药引是五百年的血芝,没有这药引,老头我也无可奈何。”药不来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五百年的血芝?”秦夫人惊叫,“那就是说我儿根本不是有孕,而是得了奇病!”

“庸医误人呐!”药不来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小老儿至始至终都没说你的女儿是滑脉,只是说了像!”

“哇……”

突然一声大哭,惊了在场人一跳,只见秦秋雨软下了身子,跪在地上,大哭,“爹,娘,我就说女儿没做错事,现在你们相信了吧?连药神医他都说了,我这是得了奇病!”

药不来:“……”

坐在那又拈了块点心,扔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又用手捂了捂耳朵,哭声真大!

半晌,秦秋雨的哭声还未停,药不来不耐烦的蹙了眉,拎起医箱就走。

他这突然的动作,让厅中的秦家人一怔,秦秋雨的哭声也噎在嗓子里。

“哭,哭,等你哭够了再说!”药不来边往外走边道。

秦秋雨:“……”

“药神医,药神医……您老不要生气,小女是受了委屈,哭一哭宣泄心中的郁气而已。”秦学士立即上来拉住要走的药不来。

“秦学士,你也别拉我了,虽然我有法子治好秦大小姐的病,但是我这儿没有五百年的赤芝,想必你秦府也没有,所以,这有法子也等于没了法子,没法子我呆在这干什么,小老儿我走了!”

“留步,留步,药神医留步,这法子是人想出来的,还请药神医指点指点,我们要如何能得到五百年的赤芝!”秦学士拉着药不来的袖子不放。

药不来一脸的无奈,又坐了回去。

“你们真要我指点?”

“对,对,我们都听你的。”秦夫人点头,只要能治好女儿,就算如今与荣郡王府有了嫌隙,女儿没法再嫁,但是女儿好了,要再嫁一家好人家,还是可以的,女儿的终身也不会被耽误了。

“年前聚宝阁有宝贝拍买,据说有紫芝和血芝,年份还不浅,不过小老儿没银子,就没去凑热闹的,是真是假,小老儿虽不知道,但是满京城的人都说是真的,那必然是真的,你们去聚宝阁碰碰运气,要是能买得来,秦大小姐就算有救了!”

药不来说得一脸的真诚,他的确知道聚宝阁的拍卖是真的,第五凌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得到的途径,竟然得了那样好的东西,而且,也不知道为何小丫头会偏偏点名要让秦家人去那买血芝。

“谢谢药神医指点,聚宝阁的确会拍卖天材地宝。”秦秋白道谢,这事他是知道的,他年前还遗憾着没有为祖父买一朵回来,想着如今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祖父,秦秋白的眼中现了恨意,若不是年前璃王府门前的那一站,祖父又何至于……。

“恩,你知道就好,把药引准备好,你们再去璃王府寻我,越快越好,再过几日我得去山中寻药草,可不在京城了。还有,今天的一万两你们付了,下次,再请我来,请准备好五万两银子!”

“什么?”秦夫人惊叫。

年前多宝阁的紫芝和血芝拍卖的最终价格,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城,她当然也是知道的,就算多宝阁有五百年血芝,还不知道要掏多少黄金才能拍卖下来,今天已经付了一万两银子,还要付五万两银子,还有皇上那儿的……。

不仅仅是秦夫人,就连秦学士,秦秋白都是一阵阵头发晕,就算最后雨儿的病治好了,对府中的声誉没有影响了,但是那么多银子掏出去,以秦府的家业虽不说会掏空,但也会伤了秦府的元气的。

“怎么?本夫的医术不值那么多银子?!既然舍不得,你们好自为之!想要与老头儿我讲价还价的事还是不要做,爽快,五万两,不爽快,十万两,否则,你们自己放弃秦大小姐不治也行。”

药不来一拂袖子,背着医箱远去,威胁道,“治与不治,在于你们!只要本老夫不开口,滑脉依然还是滑脉!……病从口入啊,病从口入,可怜呐可怜!”

秦府的人怔怔的看着药不来就那么离开了,临走时的话,犹在耳,秦秋雨的病在于他一念之间,他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掏不掏银子,你们自己掂量着!

病从口入?

这话在提醒着什么?

秦家一家知道药不来在拿乔,话中都是威胁,然而后一句却是在提醒他们什么,再与前面他问秦秋雨出嫁前三日去了哪里合在一起一想,他的意思是……。

“爹,我觉着妹妹的事与安亲王府脱不了干系!”秦秋白阴沉着脸道。

安亲王妃当年能因为看不上周大小姐任由他们算计周大小姐,如今也能因为不愿娶妹妹对妹妹做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出来。

“白儿?你说的什么意思?你是说安亲王妃她……不可能,绝不可能!”秦夫人不相信的直摇头。

“娘……我出嫁前三日只出府去了安亲王府一趟,并在那吃了喝了才回来的。”秦秋雨恨恨道,“自从周玖回来,自从周玖与璃王府爷定亲,荣郡王爷就成日里的魂不守舍,喝酒浇愁,后悔当年退了婚事,安亲王妃眼中除了他那儿子,就没别人,就她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有什么不可能?!我信哥哥的猜测。”

“白儿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刚刚药神医的意思是雨儿病从口入,得了这奇病,说不定,雨儿连病都不是,不过是药神医没法说出口告知我们罢了。唉……”

不得不说,秦家一家人的想象力特别丰富,自己是什么人,就会想像对方是什么人,更何况是他们熟知的安亲王妃,一个表面慈祥,手段狠辣的女子,由不得他们不信药神医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