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风口浪尖的言氏突然大笔资金流动,而后内部发生大变动, 很快就引起了注意。
财经新闻上, 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说着言氏集团正在接受内部调查的事, 这个原本在S市稳如泰山的大集团,在自己人的冲击下, 已经有了摇摇欲坠的颓势。
穆子游站在病床边, 仰头认真的看着电视,苍白的脸似乎清减了不少, 黝黑清澈的小鹿眼仿佛蒙上了一层灰一样,黯淡无光。
穆木慕把桌上穆子游的东西装好,然后提着包看了眼还在看电视的穆子游,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
“子游, 东西都收拾好了, 咱们去办出院手续, 然后我送你回家。”
“嗯。”
穆子游应了一声, 但是却站在原地没动。
穆木慕跟着看了眼新闻,见到还是在讲言氏, 于是摇摇头, 他是不懂言臻跟他这个小表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明明分手断了联系, 却对对方格外的关心留意。
见她看的入神, 穆木慕也没再催她了, 只是等电视上关于言氏部分的新闻讲完了, 穆子游才缓缓转头, 面无表情的看着穆木慕有气无力的说了声。
“表哥我们走吧。”
办理完出院手续,穆木慕开车送穆子游回家,一路上他不停的叮嘱着穆子游。
“学校我已经给你请了两天假,你回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呢就打电话给我,别嫌麻烦知道吗?”
穆子游靠在车窗边,眼神涣散的看着窗外那快速掠过的风景,她点了点头,想想这样可能穆木慕看不到,于是又低声回答了。
“知道了。”
在医院已经住了好几天,生病的后遗症却好像还在,浑身瘫软无力提不起精神和精力,显得穆子游整个人都是懒散的,好像总是在发呆。
穆木慕知道她这么低落可不全是因为生病,明明就是与言臻有关的嘛,只是他也不想说破又让穆子游想起伤心事,叹了口气看着前面红灯亮起,缓缓停下车,扭头有些心疼的看着穆子游,轻声安慰她。
“别想太多。”
穆子游点了点头,可抬起头黯淡的眸子微微亮了亮。
“表哥,她那天是一直陪着我,没有休息吗?”
这算是穆子游那天醒来之后,再次主动提起言臻的事。
穆木慕暗暗叹了口气,据实回答。
“对啊,东西也吃的少,脸色一直不太好,但是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就算我怎么劝她也不听。”
穆子游点了点头,抿着唇思绪一点一点的飘远。
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她两天,然后隔天言氏集团就出事了,听说她爷爷都病倒了,住进了医院抢救,经历这么多变故,学姐她,肯定没有休息好吧。
把穆子游送回了家,帮她收拾好,然后反复的叮嘱她小心之后,穆木慕才离开了。
穆子游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从徐蝉衣告诉她到她中暑晕倒然后昏睡了几天,再到学姐竞标失败,再到言氏突然大变故,好像一连串的发生了,丝毫没有给穆子游理清思绪和喘息的机会。
到现在她脑袋还是像一团浆糊一样乱,担心言臻会出事,又担心她爷爷会出事,还担心言氏会出事。
穆子游的小脑瓜里一下子塞了那么多东西,让她感觉她的大脑就快要死机了。
这样的感觉不止是这几天,接下来的几天里,穆子游还是处于这样的状态。
最要命的是,她压根就联系不上言臻,之前的电话打不通已经换了,打给徐蝉衣,徐蝉衣也是一副忙翻天的模样,在她死缠烂打下好不容易把言臻现在的号码给她了,可那个号码也同样无人接听。
所有人都在忙,几乎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做着什么大事,唯有穆子游闲的脑袋上都要长蘑菇了。
每天除了重点关注财经新闻,纠缠徐蝉衣,然后放学晃阿晃,晃到言氏集团公司的楼下,穆子游就真的没什么事做了。
而出人意料的事,白徽似乎也没以前那么忙了,她在宿舍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都约着穆子游一起去外面吃饭。
这天她们约着去吃火锅,白徽兴致缺缺的夹着牛肉在乳白色滚烫的汤汁里涮了涮,然后丢在穆子游的碗里。
一起吃火锅嘛,结果搞的像投食一样,白徽一口没动,所有的菜涮好了就丢到穆子游碗里给她吃。
穆子游吃了小半碗就没什么胃口了,抬头看着白徽。
“你现在,怎么突然不忙了。”
白徽放下筷子,撑着下吧,烟雾后的表情显得有些朦胧。
“最近淡季生意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言清溯那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不在,我当然就不忙了。”
穆子游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如果说她身边的人除了徐蝉衣之外,大概就是白徽最有机会了解到言氏集团现在情况的人。
“白徽,你知不知道...”
只是她才开口,白徽仿佛就知道她要问什么,眉头一挑打断了她。
“我不知道。”
穆子游神色一黯,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
“噢。”
白徽瞥了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语气放柔了一些。
“她还没联系你?”
穆子游摇摇头。
“没有,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徽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安慰穆子游道。
“虽然言氏现在乱的像锅粥,不过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听说言老爷子已经醒了,那个老狐狸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任栽这么大的跟头。”
穆子游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似乎有些安心,又似乎有些不安。
白徽站起来撩了撩发丝,她看上去倒是风轻云淡,但其实她这些天也没少关注言家的事。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我觉得言老爷子估计没心思再去管你的小女朋友了,言氏的那一大堆烂摊子就足够他操心了。”
可这样的安慰在穆子游听来,不过是隔靴搔痒。
她连言臻的面都见不到,也不知道她的近况,任别人如何安慰,也丝毫减轻不了她心中的担忧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