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荒野上奔驰,车座里自然相对无言,车斗里两个却成了相交多年的莫逆一般,话都说不完了。
“等你死了以后,凡烟到底还是我的,反正荒野里一直在死人,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死了。”陈实一如既往地在笑。
“为什么不是你死在我前头?”林郢喝了口水,没有酒来助兴,也就只能就着白水聊以**了。
陈实“嘿嘿”笑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在基地里?”
“那你就不怕凡烟死在了外边?”林郢好奇地问道。
“那我一定会下去陪她的,但我死了,她不见得会来陪我啊!”陈实道。
林郢没话可问了,上帝给人关了一扇门,总会给他开一扇窗。看看人家虽长得是丑了些,但对这感情里的利益交错弄得多清楚。
“那你这次可能就失算了,我不会死的,凡烟也不会死的,你永远不会有机会的。”林郢道。
这丑玩意儿仍旧笑得憨厚,笑得林郢直想揍他。
刺耳的刹车声音想起,让坐在车斗里的两人一个踉跄。
“怎么了?索菲娅又吐了?”林郢敲了敲后窗玻璃问道。
“更糟糕!”陈实远比林郢的反应要快,已经摸上了车载机枪,开始对车前疯狂地扫射。
丧尸潮?!
林郢算是体会到回基地时,能一帆风顺是有多幸运了,这才驶了大半天时间,就要面对这么棘手的危机。
“还好,只是小股丧尸。”陈实在运转机枪的时候,涨红的脸配合满脸的麻子像极了熟透的草莓。
当然,对于这样的草莓,林郢完全没有要上前咬一口的兴趣。拔出背后的风翅刀,有部分丧尸已经穿过机枪的覆盖范围跑到皮卡前了,若是不下去清理,就该爬上车斗来了。
一直都被电影里的镜头欺骗,数十万军卒参与战役是什么样子林郢不知道,但数百丧尸奔涌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炸了。
“会用枪吗?”柳凡烟对边上脸色仍旧苍白的索菲娅问道。
得到的自然是否定的答案,她的基因强化缺陷,让她丧失了成为战士的机会。
一个队伍里一半人不会用枪,但要横穿过危机重重的河套荒野,柳凡烟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
将下保险、上膛、扣板机简单一说,柳凡烟就扔了把狙击枪给索菲娅。
看着这个被丧尸潮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的女人,柳凡烟不抱任何希望,只求她能在放枪时,能瞄准一下,别把子弹送进自己人的后脑勺。
柳凡烟提了把冲锋枪,她的狙击虽然有A级的评价,但她的突击扫射更是达到了S级。
“没人告诉你在丧尸群里拔刀的模样真的很蠢吗?”柳凡烟用车门狠狠撞烂了个丧尸的脑袋,再提手干掉了两个妄图接近林郢的丧尸。
“是吗?你是第一个说得。”林郢一刀劈开了一只跃到柳凡烟上方的绿野子的脑袋,“我们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你当我们的是装甲车吗?这么多丧尸就算全躺下也能把我们的车轮给塞住了,你觉得我们冲得过去嘛!”
“往后走!”
“你大可以试试。”
林郢发现自己还是不要说话来得好,不管说什么,在自己把索菲娅带回来的前提下,在柳凡烟眼里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了。
这是一个有智慧的丧尸团队,在宰杀了第三只绿野子后,林郢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这些敏捷的猎手隐没在了丧尸群里,伺机而动地狩猎让林郢背后发毛。
“得干掉他们的头怪,不然我们冲不开这丧尸群。”柳凡烟道。
《丧尸图录》中有记载:头怪,智慧型变异丧尸,丧尸潮的灵魂,具有控制各类变异丧尸的能力,应定为首要击杀目标,变异等级:不定。
头怪,顾名思义,便是在变异过程中遗弃了枝干,只留下了大脑。五官也退化,就连脑壳也嵌入到脑髓中,到最后这所谓的头怪也就变成了个红色的肉球,上面还镌刻着大量的脑回路。
“如果是猪脑的话,那洒些葱花再加些料酒调料,往上浇一遍滚烫的油,那味道可就赞了!”林郢拖刀而行,已然发现了那个在丧尸群里躲藏着的肉球。
就在林郢动起来的那一时刻,丧尸群中那些等待了好久的猎手们也动了。
但他们到底没有柳凡烟的枪快,至少有一半被冲锋枪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陈实调转枪头,将机枪的打击范围控制在林郢的前方五米左右,尽可能地为前路扫清障碍。
林郢就觉得自己的身侧不断地有子弹擦过,被擦出了满背的冷汗:“尼玛的,陈实,要是这次你不把我射死,换了地盘,老子第一件事就是请你喝酒!”
这次陈实没有“呵呵”地傻笑,反而分外焦躁,他朝着林郢吼道:“小心你的左侧!”
柳凡烟依言望去,只见到林郢的左侧一只暗红色的舔食者正吐着舌信,等待着食物靠近。
“为什么刚孕育出来的头怪能招伏到A级的变异体!”
柳凡烟心里焦急,但车周围的丧尸需要她来清理,若是丢了车载机枪强劲的火力,那这些丧尸就更难对付了。
车上、车边的人分身乏术,身在丧尸群里的林郢就更加恐惧了。
那是一种实力远高于猎物的猎食者对猎物产生的压迫感,压得他甚至不敢喘一口大气。
林郢不敢动了,他知道,他只要再往前去一步,舔食者那根长倒刺的舌头一定会让自己欲仙欲死。
本一直吊在身后的绿野子也转移了方向,继续往皮卡奔去。
强者的尊严?这是打算单挑?
那个该死的肉球竟然敢有恃无恐地蹦哒到了自己的视野里,这是该对自己的“爱将”有多信任。
林郢毫不犹豫地就将右手的刀朝那肉球掷了出去,能不能建功,这时候就考虑不到了。
左手刀换到右手,迎上了那根甩过来的舌头。
削铁如泥的神兵第一次没了功效,那舌头就这么挨着刀刃将林郢连人带刀卷到了跟前。
“能不能换种死法?”林郢看着那恶心泛着臭气的嘴巴,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个想法。
然后就眼看着一颗子弹透进舔食者的舌根里,刚刚还强韧到连风翅刀都割不开的舌头,转眼间就成了一滩软趴趴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