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着火了,救命——”
“咳咳咳——”
浓烟和大火吞噬了白桑的求救声。
片场还在拍戏。
陈晴镇定自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心里恨恨地想着,白桑,这次你死定了,我要替宋修然报仇!
“什么味道?”
“着火了!”
“快跑啊!”
片场是木质的,加上很多幕布,熊熊大火迅速蔓延,片场浓烟滚滚,大家都尖叫着往外逃命。
欧溟正在开商务视频会议,听到外面的尖叫声,一顿。“怎么回事?”
“有很多人跑出来了,好像、好像着火了。”司机回答道。
“桑桑……”欧溟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所有人都在往外窜逃。他抓住一个人,紧张地问道:“白桑呢?”
“我……我不知道啊……”
“快打119!”
现场乱作一团。
“白桑在哪?说!”
欧溟又抓了好几个人问。
“她,她好像在里面……”
“该死!”欧溟推开人,冲了进去。
“喂,里面火很大。你不要命啦?”
“别进去,你会被烧死的——”
片场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火焰。
欧溟捂着鼻子。“桑桑,桑桑?”
“白桑——”
“白桑——”
“你在哪?”
“回答我!”
他焦急地大喊着。
浓烟熏得他快睁不开眼睛,他努力辨认着,在里面没有看到人。
“桑桑?”
难道她不在?
难道她已经出去了,只是他没看到?
正在欧溟准备迅速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动静,像是求救声。
“救命——救命——”
“桑桑?”
他无法辨别那是不是白桑的声音。只是听见那道声音,他的心里不断地发慌。
声音来自于火势最大的地方。
火势大得难以闯过去。
“咳咳……咳咳……”鼻腔里不可避免地吸进去浓烟,欧溟激烈地咳嗽着。火,越来越大。
他一脚踹开了一根带火的木棍,强行往里面冲。
“救命……”隔着门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欧溟用力一脚踹开房门。
“嘭——”
“咳咳……”
“救命……”
“桑桑?”
“欧溟……”
浓烟让两人无法看清对方,只能依稀通过声音来辨别。
隐约可见一道身影藏在角落里。
“桑桑……”
“欧溟,你别过来。你别管我,快走。”白桑哭着喊道。
火焰的毒龙在两人之间蔓延,燃烧,就像悬崖一般无法跨越。
“你,你在那边等着,我来救你。”
“欧溟你别过来,你会死的。”
“要死一起死!”
烟熏得欧溟快要晕过去了,但是他不能倒下。就算死,他也要保护她周全,将她安全地救出去。
欧溟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把手给我。”
两人在仓皇间十指紧扣。
面前是熊熊烈火,炙烤得他们难受,皮肉仿佛随时可能绽开,大火随时可能将他们吞噬。
但是被那只手握着,白桑出奇地安心。一切仿佛都变得不那么可怕,面前再多的危险,他们都能够一起面对,只要紧紧牵着彼此。
“桑桑别怕,我在这。”
眼见着出口越来越近……
“嘭——”一根着火的梁柱砸了下来。
“小心——”欧溟推开了白桑。
梁柱狠狠砸在了他背上。
一声惨叫。
“欧溟……”白桑想过去救他,但是被火阻隔,她只能不断地哭着喊他的名字。“欧溟……呜呜呜……”
“桑桑,快走。”
“我,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走,乖,听我的话!”
欧溟被梁柱压得无法动弹。“走……”
他的脸被浓烟熏得乌黑,眼神却异常明亮,绽开一抹笑容。“桑桑,能听到那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咳咳……”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好好地活下去……”
“桑桑,我爱你。”
“不要,不要,欧溟,起来……呜呜呜……起来。”
“救火员来了……”
外面传来叫喊声。
“欧溟,救火员来了,你要撑住,为了我……”
“欧溟——”
……
欧溟被送进抢救室。
云姨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少爷怎么了?”
“他,他为了救我……”白桑的喉咙酸得说不下去。“我好害怕,如果他有什么意外……”
“不会的,少爷不会有事的。”云姨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不断祈祷着。“少奶奶,你也受伤了,去处理一下吧。”
白桑摇头。“不,我要在这陪着他,我哪也不去。”
……
两个小时后。
“欧先生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医生道,“但是他背部大面积严重烧伤,等他伤好了,恐怕需要做植皮手术。”
白桑哭的更凶了。
这天晚上,在病房里,她握着欧溟的手,哭了一夜。
……
半个月后。
男人强壮的背部犹如雕塑,只是布满了伤痕,触目惊心。
每次擦药的时候,白桑都忍不住要红眼睛。
“傻瓜,又哭了。”欧溟低笑。
白桑的喉咙酸酸的,哽动了一下。“你就是个笨蛋,那么危险还往里面闯,你不要命了?”
“谁说不要?我不知道多惜命,还要和你过一生一世呢。”欧溟牵住了她的手指尖,抬头,眼神温柔得能将她融化,“可是如果能用我这条命,去换你的,我愿意。桑桑,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白桑的眼睛更红了。
欧溟早就说过他爱她,可是她一直认为,这不是爱,只是他混淆了爱与占有欲。可如果不是爱,他不会不顾生命危险冲进火海救她,不会在临死的时刻还一直喊着叫她走。生死关头,做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为什么这样……不应该的……她害怕,怕自己无法果断地离开他。
“吧嗒——”眼泪滴了下来。
“别哭了。”欧溟用指腹轻抚她的脸,“哭了我心疼。”
“我的桑桑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
“谁关心你了。”白桑吸了口气,鼻子酸溜溜的。
“不关心我,还每天在医院陪着我,给我擦药?”
“那你救了我,我总不能忘恩负义,丢下你不管吧?”白桑擦了擦眼睛。
“哦,所以你是在报恩?”
“当然。”
“那你知道报恩最有诚意的方式是什么么?”欧溟轻勾嘴角,吐出几个字。“以身相许。”
特别的,理直气壮。
“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他更加用力地牵住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