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真相,悔恨(1/1)

医院。

手术即将开始。

“把你们这最好的专家通通叫来,如果她死了,我就杀光你们整间医院的人!”

欧溟像一只发了疯的怒狮,疯狂咆哮着,失去控制。

最有经验的专家,总共七八名,一股脑冲进手术室,护士关上了门。

红灯亮起。

“少爷,少爷,要、要是少奶奶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云姨一个劲掉眼泪。

“别哭了,我叫你别哭了!”欧溟怒声咆哮,回头一拳头就朝云姨过去,但最后关头还是停住了。一根一根,将手指紧紧握成拳头,转而一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手指骨顿时全都是血。

白桑,白桑她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欧溟不断对自己强调。

看到她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刻,他慌得魂飞魄散,那种紧张,害怕失去,绝望的,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痛苦,甚至超过了白瑜死的那一刻。

人是不是只有在那种关头,才会意识到对方的重要性?才知道白桑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不知不觉超过了白瑜。

他总是说恨她,恨她,但是恨与爱有时候是相互交织,紧紧纠缠在一起吗?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可能就不会那么恨她,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承认。他……爱上了自己最恨的女人。

只要她没事,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要她活着,他不要失去她。

云姨吃惊地看到,欧溟红了眼眶,尽管他咬牙死死忍住泪水,但还是还是控制不住眼中滑落一颗眼泪。他咬住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死死的咬住,咬得全都是血。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欧溟看了眼手机,皱眉,犹豫了几秒,才接通。

“少爷,白瑜小姐的死因已经结束了。是一间4S店的修车工喜欢白小姐,表白失败后,故意在安全带和刹车做了手脚,导致的车祸……”

欧溟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强壮的身体,就像筛糠那般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所以,白瑜不是白桑害死的。

所以,一直都是他错怪了她?

曾经白桑向他澄清的时候,他也想过去调查,但是他已经将自己深深陷在仇恨之中。他怕,怕自己一直以来的所相信的东西崩塌,怕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因此他选择了逃避,不去调查,尽管他想要查出一件事再简单不过。

所以,是他的偏执和自私害了白桑。

他该死!

“啊——”欧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拼命用拳头捶打着墙壁。

云姨被吓坏了,忙叫保镖一起拦着他。

“少爷,少爷,您别这样。”

“少爷……”

“滚开!”欧溟推开了他们,继续疯狂捶打,整面墙都是他的血,他发疯地发泄着。

直至精疲力竭,他才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悔恨的眼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白桑,对不起……”

云姨看着他这样,心里更难受了。

两小时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欧溟跪在地上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那么的孤寂,充满了悔恨。

那道剪影仿佛困在悲剧之中,叫人心疼。

……

抢救室红灯熄灭,医生一走出来,欧溟立刻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几乎将医生整个从地上拎起来,心急如焚地问道:“她怎么样了?白桑,她怎么样了?”他催促着,追问着。

“白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多处骨折,至少需要休养两个月。另外……孩子没有保住。”

欧溟的心刺痛了一下。

他们的……孩子,第一个……宝宝。

但更多的是庆幸,只要她没事就好,他们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宝宝的,最重要的是她平安……

然而心里一片黑暗,还有机会么?他对她做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原谅他了吧?

是他对不起她。

……

白桑被转移到重症病房观察。

呼吸罩下,那张美丽的脸到处是伤痕,肌肤仿佛是透明的。她是那么的脆弱,生命的气息也是那么的微弱。

欧溟喉咙酸涩不已。良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对不起……”

“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不敢去面对真相。”

“是我的懦弱害了你,桑桑……”

欧溟哽咽。“如果我早一些去调查……”

“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爱上你的事实。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我控制你,伤害你身边的人,都是因为我爱你,我吃醋。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

“对不起……”

泪水,滴落在白桑手指上。

“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偿还你。”

“桑桑,我爱你。”

……

一周后。

白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但是身上到处都打着石膏。

云姨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用软软的枕头垫在她身后。“少奶奶,小心。”

经过这一次,白桑更瘦了。宽大的病号服罩在她身上,显得那么的空。美丽的双眸,也被夺去了神采,死气沉沉的,犹如一潭死水。

“少奶奶,您想吃点什么么?”

“刚煲了汤呢。”

“会不会疼?要不要吃点止痛药?”

白桑一贯的反应,没有反应。

这几天她似乎活在另一个真空的世界里,没有灵魂那般,是呆滞的。也不进食,每天只靠输液维持生命。云姨真担心她会一直这样下去。

无论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予理会。她只说过两个字,在欧溟来到的时候。

出去。

她不想见他。

门口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款风衣,而他手里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

“少爷。”云姨望向白桑,少奶奶又会赶少爷走吧。

欧溟的视线中只有白桑那张比百合还要洁白的脸,毫无血色,毫无生气,心疼得叫他难受极了。

尽管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短短一个星期内,暴瘦了十斤。长夜失眠,两颊凹进去,生出了胡渣。他的眼神是愧疚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嗯。”

他刚迈进一条腿。

“出去。”白桑轻启嘴唇,仿佛只会说这两个字。

她很冷静,没有戾气,没有恐惧,没有愤怒,但是这种冷静,是那种彻底死心的,一种叫人害怕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