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两声门,许佳宁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到处是酒瓶、烟盒,沙发上还有几条女人的贴身衣物,画面不堪。
南宫洛的白衬衫半敞开,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脖子上,布满了吻痕,完全就是一派在夜总会宿醉后的模样。
她下意识眉头微微一皱。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股东们都在等你,赶紧过去吧。”她上前帮他扣衬衫,南宫洛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谁让你碰我?”
闷哼一声,许佳宁忍着疼催促。“你先去洗把脸,换件衣服。”
近看,衬衫上也都是吻痕。这样穿去开会,像什么话。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用你管!”
“有什么事等会议结束再说好吗?”
“呵呵……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公司,我爱怎么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看不过眼,就给我滚!”他酒气熏天地吼着,用力推开她。
许佳宁穿着高跟鞋后退几步,险些跌倒。站稳后立刻说道。“我并没有要干涉你的私生活,可你这几天的行为已经对整间公司造成了不良影响!”
所以她担心的不过只是公司形象而已,她根本不在乎他和任何女人扯上任何关系。很可能还巴不得如此,他就不会再纠缠她。
他对这个冷血的女人还抱有什么期待!
这几天,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拼命地闹腾,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为了气她?
不,南宫洛不愿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他只是想回到从前,与这个女人毫无关系。
“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可是阿洛,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再怎么气我、恨我,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哈,你说我是为了你?”鼻腔冷哼一声,他如同听了个天大的笑话,鄙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像锐利的刀锋。“许佳宁,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这世界上,没有谁非谁不可,我南宫洛更不需要为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折磨自己,对你摇尾乞怜。我只是突然清醒了,那些女人比你年轻,漂亮,懂得取悦男人,更重要的是,比你有趣得多。现在你在我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饶是他把话说得再难听,许佳宁也知道是气话。他们相识四年,他为她付出了多少她清清楚楚,他深情与否她不知道?
他越是以此掩饰自己痛苦,她越难过。满心的愧疚,沉甸甸的。
“对不起。”
对不起?南宫洛被这三个字激得太阳穴一跳。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显现出一丝狰狞。“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同情我?”
“这不是同情,而是……”
“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不缺你这一个。滚回他身边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许佳宁的耳膜都被刺痛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说这些了,先开会吧,股东们还在等你。”
南宫洛冷笑一声,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倒,双腿搁在茶几上,故意挑衅她似的,倒了一杯威士忌。
这种情况,她说再多都没用,只能转身离开,先去安抚股东。
……
下午六点半,许佳宁回去的路上还在打电话给股东道歉。
“我知道是总裁不对,他真的是有事耽搁了,请您见谅,我一定会尽快再安排会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道歉道得,她口水都干了。
回到家,心情才好一些。
推开门。“我回来了。”
慕肆城一身西装革履,正准备出门。
“你去哪?”
“这边有个项目,晚上要应酬。”左臂的绷带已经拆掉了,慕肆城抬手,系上袖扣,英俊逼人。
“应酬?那不是又要喝酒?你现在在恢复期,尽量少喝。”
“少喝可以,但是……我只听我老婆的。”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瞳孔中暗含某种期待。
许佳宁莞尔。“谁是你老婆,别乱叫。”
“四年前,你早就该是我老婆了。不过无妨,贤妻佳人值得等待。”
“嗯哼,你不怕等着等着我就跑了?”她故意傲娇。
环住她的腰,慕肆城强势地将她摁向自己胸膛。“跑?你敢跑,我就把你抓起来,小皮鞭伺候。”
她乐得眉开眼笑。“好了好了,快去吧。少喝酒,早点回。”
“嗯,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好,我哪也不去。”送他出门,许佳宁才叹了口气,露出了疲惫之色。这一天道歉道得好累,先去洗个澡吧。
晚上十点多,从设计图中抬首,许佳宁活动了一下脖子。
起身正打算喝半杯牛奶就睡觉,手机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南宫”两个字。
她有些意外他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刚拿起手机,就挂断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过去。
泡了牛奶回来,手机又响了。
“阿洛?”
“你是许佳宁吧?”嘈杂的酒吧音乐里依稀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你是?”
“我是阿洛的哥们,我们现在夜城酒吧,阿洛喝醉了,一直叫你的名字,闹着要给你打电话,你过来一趟吧,不然还不知道他要闹成什么样。”
“可是……”
没等她拒绝,电话就挂了。
许佳宁只好披了件外套,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
刚赶到,就见几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搀着南宫洛,他扶着墙正在呕吐。
“少喝点。”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喝得这么醉。为了一个女人,至于么?”
“她狼心狗肺,你又何必有情有义?”
“阿洛……”
黄头发的男人转头,知道许佳宁听到了刚才的话,也所谓,对她的态度还挺不友好的。“就是你吧,之前阿洛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就你这种姿色,比你漂亮的一抓一大把,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点。”
“就是啊,他瞎了眼吧。”身为好友,都有些替兄弟不平。
“你们送他回去酒店吧。”
“他一直喊着要找你,我们可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走了。”
“可是我一个人……”
“这是你欠他的。”
“阿洛,我们走了。”
几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