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值得你为了我冒生命危险。”

“在我心里,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他的手,罩在了她冰凉的小手上,目光深邃而柔情。“哪怕豁出这条命,我也要保护你,如果不能,那么同生共死也是好的。佳宁,失去你,我活不下去。”

“行尸走肉的生活,我已经过了太久,每一天都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如果那样,到不如索性……”

“不许你说那个字。”许佳宁忙捂住他的嘴。“我们一定能脱险。”

“嗯,还要一辈子在一起呢。”抓着她的手,他亲吻她的掌心。嘴唇碰触的地方,激起一阵阵暖意,流至许佳宁全身。恐惧的感觉,被驱散了不少。

无论面临多么危险的情况,只要有他在,就很安心。

即便是死亡,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我每天缠着你,真的让你很讨厌?”

“嗯哼,你说呢?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生气。”

慕肆城挑了挑眉,看得出有些疲惫,但是很努力想让她安心。“抱歉,长得帅真的能为所欲为。”

“噗——”许佳宁被逗乐了。“这会儿也没忘记自恋。我看你那四年变化最大的就是脸皮变厚了。”

“如果这次我们能平安回去,可不可以答应我,原谅我。”

许佳宁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那能不能抛开之前的种种,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

他眼中掠过一抹失望。

似乎无论他多么拼尽全力,她的心门始终对他紧闭着,怎么都打不开。

随即轻笑。“没关系,大不了我等你一生一世,就算这一生不行,还有下一世。”

“一生很长,你何必……”

“正如你所说,一生很长,所以必须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否则只是为了结婚随便找一个,那注定只是悲剧。”他轻抚她的发丝,“我无法说服你为我敞开心扉,你也无法说服我放弃。”

她鼻腔中的酸意更强烈。“你这个笨蛋。”

“你也是笨蛋。”

夜雨下了起来,越下越大,泼进山洞里,湿漉漉的山洞更加寒冷,寒意钻进许佳宁骨子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瑟瑟发抖。“好……好冷……”她蜷缩成一团。

慕肆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尽管他的身体也很冷,但努力想替她挡住外面的雨水。

嘴唇冻得苍白,她的声音也颤抖起来。“我们……我们会不会被活活冷死?”这一夜变得无比漫长,她有一种快要熬不过去的感觉。

“不会的。佳宁,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心里必须有希望。我一定会带你走出这片山林,相信我,嗯?”

“要撑住,不能睡。”

山林内不时传出各种野兽的嚎叫,随时可能有蛇和毒虫出没。

她冷得想哭。“我害怕。”

“别怕,我在这。想想出去以后,就能洗个热水澡,会舒服很多。”

她需要信念,需要幻想希望来支撑。这种时候,求生欲太重要了。

“要……要先去医院,你的伤口……”许佳宁抖得话都快说不清楚。

慕肆城心头一暖。就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仍担心他。无论她嘴上说多少绝情的话,她心里还是把他摆在第一位的。所以更不能这么认命,他们要幸福地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如果连他都放弃了,那么他们必死无疑。

“就算……熬过今晚,恐怕也走不出这片山林,他们一定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还有其他小道。”慕肆城笃定道。“等天一亮,我们就去找,一定能找到。相信我。”

寒意在骨子里肆意乱钻,这是许佳宁所经历过的,最难熬的一夜。雨越下越大,天黑漆漆的,似乎永远都不可能等到天亮。

“宝贝,别睡,和我说话。”慕肆城不断在她耳边喃喃,尽管伤口剧痛,身体失血,他的是生命和力气都在不断流逝。他咬牙撑着。

这一夜,他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许多话,唇舌都干了。

“天亮了,雨小了。佳宁?我们得离开了。”他拍了拍她的脸。

许佳宁整个人已经冻得青紫,疲惫地睁开眼皮。

天蒙蒙亮,细雨纷纷。

“还能走吗?”

她强打精神,点点头。“我还可以。”

“嗯。”慕肆城扶着她站起来。

“你的伤……”伤口上那一圈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

“我没事,先离开这。”

他搀着她走出山洞。

下了一夜雨,整座山都湿漉漉的,地上很滑,让行动变得更加艰难。许佳宁双腿又软,每走一步都感觉快滑倒了。浑身已经冻僵了,麻木冰冷,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

“我……我好累……”

走了一段时间,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坐下休息一会儿,但时间不能太长。”

“嗯。”许佳宁只能坐在湿漉漉的石头上,稍作休憩。

无意间一瞥。

一条绿油油的蛇正朝她吐着红信子。

“啊——有蛇!”她尖叫着跳起来。

慕肆城反应迅速,抓起一块石头猛击蛇的头部,将它砸死。

“呜呜呜呜……我好怕……”她扑入他怀里,眼泪簌簌往下掉。她最怕蛇了。

“没事,它已经死了。他们肯定听到了你的叫声,很快就会找过来,先赶紧离开这。”

但两人没跑多远,就被寻声而来的巴维一行人围住了。

“还想逃?看你们能逃到哪去。”

“你先跑。”慕肆城推开了许佳宁,和他们缠斗起来,放倒了两个。但他身上负了伤,体力不支,身上很快又挨了几刀。他拼尽全力,夺过一把枪,“砰砰”几声,三名士兵倒下了。

巴维一把箍住了许佳宁的脖子,拿枪对准她的太阳穴。“放下枪,否则我杀了她。”

他后悔没有在木屋的时候就杀了他,现在又多死了几名兄弟。

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挫骨扬灰。

“不能放……”许佳宁哭着嗫嚅,“你走,别管我了。”

“你走!”

“闭嘴!放下枪,不然我开枪了。”巴维扣紧扳机,怒吼。“我让你放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