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慕肆城回答得干脆。
许佳宁一怔的同时，心重重失落了一下。
然而——
“只要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了，你爱的人是南宫洛，那么我立刻就走，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纠缠你。”
“我……”
那几个字卡在许佳宁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她捏了捏拳，有些恼火地说。“我为什么要照你说的做？不爱就是不爱，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是不需要证明，还是你没办法说谎？你瞧，你根本无法骗自己的心。”
“我……”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猝然捏起。
那张俊美的过分的脸，贴了上来。很近，近得只能看到彼此的瞳孔，近得她眼里所有的慌乱、紧张、心虚，全部都无处隐藏。
“你知道我从你脸上看到了什么吗？”他深笑。
许佳宁被迫仰着脸，下巴被捏得生疼。
“我看到了紧张、心动，以及情不自禁。”
他笃定的笑容，让她真实的情绪无所遁形。
“你这样真让我着迷。”深邃的幽瞳孔凝视着她，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定在那儿。难以抗拒的，任由他的唇越来越近。
呼吸越来越近，交织在一起。她浑身抖得比筛糠厉害，干脆闭上眼睛。
最后，慕肆城的唇停留在她唇上方，低低一笑。“若不喜欢我，为什么闭上眼睛等我吻你？”
许佳宁在他的笑音中恼红了脸，伸手一推。“谁等你吻我了，我、我就是……”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脑子都乱成一团浆糊了，全身还酥酥麻麻的。
“哦？不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人曾经和我说过，女人闭着眼睛，就是在男人吻她。”
“谁、谁说的，完全是胡说八道。”
“是啊？哪只小猪说的呢？”慕肆城调侃道。
许佳宁一张笑脸涨得通红，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是尴尬得。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她都一百次警告他别再招惹她，他还以调戏她为乐。
两只漂亮的眼睛瞪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赶紧吃，吃完滚蛋。”
拒绝了某人送她上班的好意，许佳宁自己走路到公司。
昨晚没睡好，早上生气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头脑昏沉，眼冒金星。
小徐和昨晚一起唱K的同事正聚在一起商量下周再去搓一顿韩国烤肉。
“总监早啊，我们下周四还去吃韩国烤肉，一起吗？”
许佳宁摇摇头，“你们去吧。”昨晚的烤肉还没消化呢。
年纪大了，玩不动了，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毕竟不同。小姑娘玩通宵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她却头晕脑胀，浑身没力。
“那到时候再说，但这周末的公司聚餐，你可得去哦。”
许佳宁想说她能不去吗？这周末难得不用加班，只想睡个昏天暗地。可这个聚会，上头安排她来组织，她不去合适。
点点头，“嗯，去的。帮我泡杯咖啡。”
一进办公室，她直接将自己扔进大班椅，好累。他的出现，彻底搅乱了她的生活。现在就算是做最喜欢的工作，也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过去四年，南宫洛向她表白的次数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次了，求婚也有几次，她会有一些尴尬，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感到非常困扰。而慕肆城的一句话，就能让她乱地不像话。
爱与不爱，差别真的很大。
……
隔天就是周末，所谓的拓展活动，就是在郊区租了一栋大别墅，设计部留宿烧烤。
部门总共十余人，不多，但大多数是女设计师，小巴内很热闹，在路上就已经开始分享各种零食。
小徐和许佳宁坐一起。
“喏，话梅。”小徐往嘴里送了一颗。
许佳宁戴着墨镜，一方面为了挡光，另一方面也为了遮黑眼圈。摇摇头。“不用了。”
“那我都吃啦。我一坐大巴车就晕车，好无语的。”
“我先休息一会儿。”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旁边吵吵闹闹的，许佳宁居然也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正梦见某人，小徐突然推了推她。“总监、总监醒醒，是慕总！”
“嗯？”
“快看啊！慕总的车！”
许佳宁睁开困顿的双眼，望向窗外，一辆宾利轿车正与小巴并排前行。轿车后座车窗降到一半，男人一身轻便的休闲服，但丝毫无损尊贵，侧脸凌厉，犹如鬼斧神工之作，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
剑眉星目，五官酷而立体，但冲她笑的时候，一双蔚蓝深海般的瞳孔泛着温柔的笑意。
这是双层梦境吧……
许佳宁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而在梦中，她不需要伪装自己。凝视着他的深眸，多么英俊的一张脸，360°无死角，一道下颚就足以让所有女人拜倒在他脚边，眼中的温柔更是足以让人的心如春水一般融化。
阳光在他脸上摇曳，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圈，他如从晨曦中走来，恍若隔世……
许佳宁放纵自己，看得痴了。
直到全车的女同事都挤到车边来围观，叽叽喳喳地尖叫着。
“啊！是慕总！好帅！”
“他居然追到这儿来啦，好猛烈的攻势，超浪漫的！”
“要是有男人这样追我，我早就接受了，更何况他还是慕总！”
“天啊，我快要被他的笑容电晕了。”
……
声音太吵。
许佳宁如梦初醒，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梦，急忙摘下墨镜，瞪大眼睛仔细一瞧。
她去，还真是慕肆城！
他故意把车开到她旁边！
“总监，你好幸福啊！”
“羡慕，太羡慕了！”
这哪里是幸福？哪里值得羡慕？简直是噩梦好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佳宁不好直接打电话过去咆哮，只能给他发短信。
——你疯了吗？给你两秒钟，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她激动地摁下发送键，扭头望向窗外。
慕肆城低头扫了眼短信，然后冲她玩味一笑，轿车加速，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诶诶诶，慕总怎么走了啊？我还没看够呢！”
“总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自己有的看，就不能让我们饱饱眼福吗？”
“就是啊，让慕总跟我们一起去嘛。”
怨声四起。
许佳宁松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包里，“这样很危险，都回自己的座位。”
她板起脸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女职员们撇撇嘴，意犹未尽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