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不是真正的婚礼,所以当采月手挽着哈曼德出现在红毯末端时,现场乐队演奏的并非通行的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而是另一首也很庄严的进行曲。
准新人一入场,婚庆公司特别安排的混在观礼人群中的工作人员,就开始热烈地鼓起掌来。
因为不是正式的婚礼,采月虽然戴着头纱却并没有遮住脸,因为订婚仪式没有揭头纱的程序。
东区哈曼德一边的亲属,有不少附和的掌声。待准新人越走越近,观礼人群见到了准新娘的真面目时,掌声越发地响亮了,甚至还有欢呼声。
可是西区采月熟人这边的情况,比较惨。
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除了那些不了解采月与萧天和裘岩关系的同学拍拍手外,没有几个人拍手。尤其是采月的几位同事,眼看着裘岩黑着脸坐在前排正中央,打死他们也不敢拍手。
于是订婚仪式现场,出现了气氛极冷和极热都一边倒的诡异画面。
一对准新人自然都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种两边迥异的诡异气氛。
哈曼德嘴角一勾,微微朝采月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旁低语道:“亲爱的,你听我家人们的掌声!这证明了他们对我的眼光有多么的满意。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亲友们却是如此的冷淡,难道我很差吗?”
采月也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们中国人,只是比较含蓄罢了!”
“是吗?鼓掌含蓄没什么,但我希望,今晚到了床上,你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含蓄。我喜欢我的女人对我热情些。”
虽然两人是附耳低语,但哈曼德当众出这样的话题,采月依旧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她习惯性地有些不自然地低咳了一声,“有些话,不适合现在讲。”
两人经过这么一段距离的慢步走,已经走至了红毯的最前端。采月脸上微微含羞的不自然的神情,让对她都很熟悉的那两个并肩而坐的男人,都极为地不快。
订婚的仪式⊕♀⊕♀⊕♀⊕♀,<div style="margin:p 0 p 0">并没有婚礼誓词那么样地按部就班。主司仪宣布请准新郎为准新娘戴上订婚戒指时,萧天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从观礼嘉宾的坐席站起,走到了仪式举行的前台。
主司仪主持过不少订婚和婚礼仪式,对于这类仪式上出现的一些比较激动的追求失败者,已经有一套比较成熟的对付模式了。无非就是先礼后兵,不通,就让闹事者的好友劝,再劝不通,就出动保安硬拉走。
“先生,这是订婚仪式,有什么话仪式后私下聊,可以聊得比较深入些。”司仪开始实施先礼后兵的第一步计划。
可是,不等司仪按照计划继续开劝,就有一名工作人员赶紧跑上前来,对着司仪的耳朵声地叨咕了一句:“这是我们酒店的大老板。”
司仪的脸色立刻有些尴尬了,冲萧天很客气地道:“真是对不起!您是否有什么指教?”
萧天手掌朝旁边一指,冲司仪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有请”的手势,意思是“你最好站在一边旁观就好,不要话了”。
能做司仪的人都是巨有眼色之人,瞅了瞅眼前的情景和萧天的脸色,还是退至了一旁。
于是,萧天径直站在了主司仪的位置,开始对众宾客发言。
“开门做生意,我和我的工作人员对客人向来是欢迎之至,我们也尽力令每位客人能有宾至如归的美好体验和感受。但有一种客人,我很不喜欢,就是居心不良的客人。比如你!”
着萧天伸出手指,指了指哈曼德。
哈曼德的脸上,是一如继往的绅士的笑容。
“萧先生,我知道我的未婚妻曾经是你所爱的女人,但她现在选择了我,这令您很不愉快。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绅士不应该是如此无礼和没有风度的。您更不能因此就我是居心不良,是吗?”
哈曼德口里的“未婚妻”三个字,强烈地刺激了萧天的神经。
他咬了咬牙,恨声道:“仪式都还没完成,你哪来的什么鬼未婚妻?”
哈曼德也不和萧天争辩,只是扭头看向身旁的采月,微笑着道:“亲爱的,有人问你的未婚夫,我的未婚妻在哪里,你认为我应该如何回答?”
采月轻轻挽住了哈曼德的胳膊:“从此刻起,你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哈曼德满意地笑了:“亲爱的,因为你,此刻,我成为了全场男士最羡慕和嫉妒的人。我很荣幸你愿意以我未婚妻的身份,站在我的身旁。”
着哈曼德就将头扭向了萧天,“萧先生,我和我未婚妻的回答,您还满意吗?”
萧天迅捷地一伸手,在众人都没看清他如何出手时,就揪住了哈曼德的礼服衣领。
“阿德斯,别以为你又是整容又是找替身,我就认不出你了。”
哈曼德微微愣了一下,“萧先生,你什么,我听不懂!你可以先放开我吗?你现在这样,令我话很不舒服。”
采月在一旁也立即上前了一步:“萧天,你放手!这是我的订婚仪式,你无权破坏!”
萧天微微扭头看向采月:“我无权还有谁有权?你亲口对我承诺过,你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个男人,你难道忘了吗?”
采月冷笑了一声。
“我是承诺过。可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当你眼睛看着我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你我不守诺,你对我的承诺,你自己又是否还记得?是你不守诺在先,你就没有资格现在来指责我不守诺。”
“我对你的承诺,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我做到了。但现在,我不允许你和这个男人订婚。你连这个男人究竟是谁,都没有弄清楚,居然就想要和他订婚。你是脑子发昏了,才会这么做吗?”
采月的火有些上来了,眼也有些睁圆了。
“萧天,如果你是来搅局的,我和我未婚夫都不欢迎你!现在,请你立刻地离开我们的订婚礼。”
萧天听到采月口里“我未婚夫”和“我们的订婚礼”,只觉那股火越烧越厉害。
“我告诉你,今天这局,我搅定了。如果我告诉你,你身边的这位未婚夫就是杀妈妈的凶手,你还要嫁给他吗?”
采月这会儿简直想冲上去,直接给萧天来上那么一拳。
在她想来,萧天把过世的妈妈和阿德斯一起搬出来,只是为了阻止哈曼德和她订婚。这实在是太无耻了!妈妈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阿德斯虽然也是罪有应得,但终究人也已经死了,现在却还要被萧天挂在口上,当做工具来使用。
“萧天,你是不是为了达到目的,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如此地卑鄙!”
萧天也是火大得很。
采月生他的气、不理解他、不听他解释,他都可以原谅她,因为前几个月发生的一连窜事对她的打击的确是太大,他愿意给她时间来恢复、来接受。
可是现在,她居然突然就要把自己给嫁了,而且新郎不是他,也不是裘岩,这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
她难道是赶上发情期发情了?要么就是脑子进水了吗?她怎么对别人都傻得跟头猪一样,就只对他精明得像条狐狸,居然连扮林宛云来试探他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你也不是没脑子,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这个男人都没怎么见过你,就一个劲地对你示好?还非要像房着火一般地急着非要娶你?你也不是没男人追过你,怎么就像只发情的母猫一样,稍一撩拨就上钩了?”
采月被萧天当众如此地骂,心里原本就着了的火苗也是越窜越猛。
“萧天,你谁是发情的母猫呢?一个大男人居然像个骂街的泼妇一样,你能像个男人一样做事吗?要么给我痛快地闪一边去、要么大大方方地祝福我!”
萧天眼睛都快气绿了。
他的女人当众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要订婚,还想他大大方方地祝福她?做什么白日梦呢?他要么把她抢回来,要么把那该死的混帐男人揍成猪头,不然才不像个男人呢。
“好,那我就做像男人的事,给你看看。”
萧天立刻松开了哈曼德,转而又快速地出手,一把把采月从哈曼德身边拉开了。然后冲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吩咐道:“给我把她带下去、关起来!不许让任何人接近她!”
立即围上来三名酒店的保安,要把采月拉走。
采月这下真火了,双眼寒光一现,两条胳膊做出太极推摆的动作,几个闪身之间,就把想拉住她的两名保安给推倒在地。另一名保安呆在一旁,看傻了。
萧天的脑仁立刻疼起来,他家这只野猫真的是相当地不好搞定。
普通的保安根本搞不定这丫头。而且,她今天穿着这么一身婚纱,行动很不方便,万一动手踢腿之间,裙下和胸口走光了怎么办?还有,万一她一个不注意失了手,那些保安又一时之间下手没轻重,把他的女人弄伤了怎么办?
眼看采月一副要发飙的架式,萧天知道,他必须得出手了。